为时月的事,林氏不得不去太子宫,临走前嘱咐诗兰不要乱走。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来告诉李诗兰,看见她妹妹被鲁国人带到偏僻院子去了。
诗兰很急,沿着那人说的路找去,然后就撞见了那一幕,便有了后面的事。
“什么人告诉姐姐的?”
诗兰蹙着秀气的眉:“那人很高大,说话……有些奇怪,好像在刻意学濮阳的口音。”
“真的?”时月问:“若是姐姐再见他,能认出来吗?”
“大抵可以。”诗兰点头。
时月狠狠抱了她一下:“多谢大姐姐!我现在要去办事,姐姐若是没事,我让白银陪你在宫走走吧!”说完拍拍诗兰的肩,朝她直眨眼。
“哎——妹妹!”诗兰没能拦住她,耳根微红。
然后她声若蚊蝇:“阿娘准备了给恩公的谢礼,阿菊,我们……我们去请白大人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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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鲁国使团车马齐备,准备护送公子嘉的棺木启程回国。
一同要被押解回去的,还有李燕玉和慕容成。
李燕玉蜷缩在囚车里,头发盖住了她的表情。
慕容成在另一个囚车里叫骂,鲁国的武士横眉冷对:“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叫什么叫!”
“本世子和公子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慕容成扬指怒骂道。
“杀他动辄影响两国安定,东明是宁君府的封地,军将士都是我的兄弟,我疯了要杀公子嘉?”
这些话在被关押的几天里,被他一遍遍重申。
可是无人搭理。
鲁国的武士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仿佛在嘲笑他垂死挣扎。
慕容成狠狠一拳砸在囚车上,死活想不通到底是谁要陷害他?目的又何在?
隔壁囚笼里,李燕玉抱着瘦弱的自己,慕容成看她这样子有些心疼:“你别怕,天道昭昭,你那晚跟我在一起,没做过的事,他们冤枉不了我们!”
李燕玉抬起一张苍白小脸,应得很微弱:“嗯……”
旌旗烈烈,季肥跨上马,马上要出发了。
身旁的武士扶了他一把,季肥拍拍他的肩:“做得好。”
那人低眉顺眼,很快归了自己的位置。
车马缓缓朝濮阳城门走去,季肥在马上嘀咕了一声:“今日濮阳城不是很热闹啊。”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什么。
城门紧闭,将士们严阵以待,而卫太子站在高处,正睥睨他们整个使团。
李定邦跟在他身边,右压剑。
另一边则是拄着拐杖的公子宁。
“父亲?”囚车里的慕容成有些意外。
季肥的车马渐渐慢下来。
慕容野高声问:“季大人这就回去了?”
“凶到位,自然该送公子嘉归国安葬了。”季肥拱,不明白慕容野拦着他们离开是为什么。
“不知季大人回国以后,打算如何对鲁公提起这事?”
“这……”季肥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答:“自然是照实说。”
“照实说?”
慕容野朗声大笑,一步步走下城门楼:“何为实?”
李定邦与公子宁紧跟在他身后。
“卫太子想说什么,直说就是,”季肥没有同他说车轱辘话的空闲:“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一行人近了鲁国使团,公子宁将拐杖狠狠敲在地上,质问慕容成。
“成儿,为父问你,那一晚你为何去李丞相府上?”
“我……”慕容成一愣:“父亲怎么知道?”
当然是蔡说的,他那晚送李诗兰回家,刚好碰见慕容成从李家翻出来。
而前几天诗兰去谢他时,蔡碰巧想起了这事,
“儿子……”慕容成转向隔壁囚笼,终于发觉不对:“李姑娘当晚与我在一起,她让我去李家帮她取一套……衣裙。”
衣裙?
帮她取衣裙?
时月埋在卫国的官员里,摇了摇头——这蠢蛋,为什么是男主?
那条备用的裙子,居然是这个蠢蛋亲自从李家拿出去的,枉他还一直美滋滋。
公子宁气他蠢,对太子拱道:“殿下,当晚成儿一直与我在一处,从太子宫出去后,我二人径直回府了,这小子再没有出去过。”
“老夫,用性命担保,”公子宁朝慕容野缓缓跪下:“我的儿子,不是凶!”
慕容成确实不是凶。
时月后来演示了许多遍,凶和公子嘉不论什么姿势,划伤的都只会是臂外侧。
而他的伤在小臂内侧,是一种抵挡伤——符合他说的家进贼,抬挡刀时被划伤的供词。
“「抵挡伤」?老夫从未听说过什么抵挡伤!”
季肥不屑道,随后露出一个笑:“已是最后一日了,卫太子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老夫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保住他,一齐编造谎言?”
慕容成脑瓜终于开始转动:“难怪我总觉得那个贼不太对劲,他被我发现后不是急着逃走,而是与我搏斗。”
“直到划伤了我的,才转身逃走!”慕容成将伤口给所有人看:“那个凶为何要陷害我?”
时月从人群里挤出来:“当然是因为,宁君世子掌着东明的兵权。”
“而东明——乃是鲁国攻打卫国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硬的一块骨头!”
慕容成朝她望去,表情充满惊讶。
——救他的,居然是李时月。
被他羞辱了无数次的前未婚妻,李时月。
季肥表情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姑娘这话,老夫听不懂。”
时月击掌,赤金捧着一个东西上来,众人定睛一看,是一块烧得只剩碎片的红布。
比较特别的是,上面有些暗红痕迹,像是血。
“这是驿馆的官员发现的。”时月举着其一块:“这暗红色的就是血迹,公子嘉的血迹!”
红白裙被扔在地上,时月踩着它:“我已经被烧成灰烬的,是李燕玉交给凶,叫他带走的那一条。”
“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