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一定选人多的地方走,想来歹徒再大胆也不会在人群中行凶。”姜绵棠笑着拍拍容归临的手,安抚道。
容归临微微颔首,“天黑之前须得回宫。”
“知道啦,殿下这般关心妾身,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姜绵棠半开着玩笑道。
没想到容归临并没有笑,反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似是担忧,“你是孤的太子妃,孤自然会关心你。”
姜绵棠一愣。
这种程度的关心,这是她从来没想过的事。
或许是刚穿来时,容归临那股冷肃又充满杀气的印象太深,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容归临讨厌她,即使近来他对她的态度似有缓和,姜绵棠也依旧不相信容归临会对她有好感。
但他现在却亲口承认他在关心她。
“你是因为妾身是你的太子妃,所以你才关心妾身的?”姜绵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能他是因为太子妃这个身份而履行职责一样地关心她吧。
她问得委婉,但容归临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捏了捏姜绵棠的掌心,温声道:“孤这是关心你,与身份无关。”
蓦的,姜绵棠的心先是漏跳一拍,随后就开始疯狂跳动,被容归临抓着那只手也在逐渐变烫。
她真的是有心脏病了吧……
正常人的心跳怎么可能跳得这么快?
方才被压下去的那种情绪突然又冒起来,正当她要开口时,一直在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站在敲了敲门:
“殿下,卫暗求见。”
因着太子妃在,小太监便把暗卫说成了卫暗,以作掩饰。
闻言,容归临的脸色不太好,一旁的邓杞在心里悄悄为此人捏了一把汗,竟敢这时候来打扰殿下,真不愧是做暗卫的,果然是条汉子……
容归临许久没说话,寝殿内的气氛却愈加紧张,但那小太监却是半点都没退让,身形一动未动地单膝跪在门口。
“殿下,您若是有急事,就快快去处理吧。”姜绵棠动了动手指,本是想提醒容归临,却不料蹭到了他的掌心
容归临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温度,他侧过头看向姜绵棠,眼底漾起一点笑意。
“好,”容归临应了一句,站起来转身摸了摸姜绵棠的脑袋,“下午出宫注意安全。”
姜绵棠听话地点了点头,却又听容归临微微叹息一声,这才起身离开了寝殿。
书房内,暗卫已经在里面等候,容归临大步走到书桌前坐下,神色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什么事?”
“回殿下,冬桃招出是大皇子给的毒药。”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回道。
“容归桓?”容归临冷笑一声,却也没说到底信不信,片刻后,他又道:“孤去瞧瞧。”
“殿下,”那黑衣人还跪在地上,语气慌乱道:“请殿下恕罪,冬桃已然死了。”
“死了?”容归临眉峰一皱,指尖放在桌上轻轻敲着,一双黑眸沉沉地看着黑衣人,“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是中毒而死。”黑衣人声音有点紧张,战战兢兢道:“冬桃招出大皇子后,受不住刑晕了过去,却不想她是在装晕,她把嵌在牙中的毒药吞了。”
被抓时不服毒,招了个人出来便服下毒药。
当真是有趣。
“是什么毒?”
“回殿下,是愈苦散。”
倏地,容归临冷笑一声。
愈苦散,是波尼国四大毒药之一,服下后能立即致命并且毫无痛苦,所以被称为愈苦散。
短短一个月内,波尼国四大毒药已经出现了三个,还是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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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邓杞带了一块出宫的令牌到内院,等姜绵棠觉醒后,他才踏入寝殿,将令牌呈上,满脸堆着笑:
“娘娘,这是殿下托奴才给您的,有了这块令牌,娘娘便能随时出宫,只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便可。”
夏禾接了令牌递到姜绵棠手中,彼时姜绵棠还有些惺忪,她捏着令牌瞧了半天,才道:“有劳公公,请公公代我谢谢殿下。”
“娘娘可莫要这般客气,您可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殿下自是什么都会依着您的。”邓杞笑眯眯道。
姜绵棠把令牌放入怀中,闻言讪笑两声,“公公快别说笑了,殿下不讨厌我已是极好了,断不会如公公所说这般的。”
邓杞一见姜绵棠这模样,便知道定是他家太子平时不显山露水又待人冷淡,才会导致这样的误解。
“娘娘,您可莫要妄自菲薄,殿下对您是真真的好,奴才跟着殿下十几年了,也未曾见过殿下对谁像对您这样好过,这平日里,其他女子可都近不了殿下的身,可殿下却愿意主动与娘娘亲近,可见娘娘在殿下心中可不一般呐!”
这一大段话,邓杞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句句都在强调容归临对姜绵棠非同一般。
“邓公公,我瞧着你去说书倒是极好,绘声绘色,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姜绵棠并不太在意地一笑。
虽说表面如此,可她的心却又是怦怦跳个不停。
姜绵棠不着痕迹地把左手放到胸前,胸腔内传来的不正常的跳动,正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平静。
邓杞瞧着姜绵棠似是无动于衷,还想再说,却被姜绵棠直接制止,“公公,我即刻就要出宫,你回去伺候殿下吧。”
这下了逐客令,邓杞自是不好再留着。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二人真真是令人很是焦急啊。
殿下隐忍不发,娘娘又装聋作哑,正主倒是不急,他们这些旁观者可是急得不行。
邓杞虽已走,但姜绵棠心情却一直无法平静,就连收拾东西时都心不在焉,这忘了那也不记得,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上了马车。
才出宫门,姜绵棠又想起有样东西没带,但现下依然出宫,再回去拿又要费一番波折,只能作罢。
“娘娘,今日您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丢三落四?”夏禾一边整理着被姜绵棠翻乱的东西,一边问道。
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邓杞说了那番话后,她脑中便时不时回想起容归临近日来对她做的事。
牵手、拥抱,甚至还吻过她的眼睛和额头……
不光是容归临奇怪,连她自己也奇怪得很,一个男人对她做了这么多越界之事,她不仅没推开,竟然还不觉得反感。
而且她这个心脏,近段时间当真是有点不受控制。
“我也不知道,”姜绵棠叹了一口气,听见外面街道上喧闹的声音,她也没兴趣掀开轿帘瞧一瞧了,她转过头,小声对夏禾道:“你觉不觉得最近殿下有些奇怪?”
夏禾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到一旁,同样小声道:“怎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