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看起来很难过,但是并没多说什么,小声冲宝宁告了辞,跟着往外走。
转头的瞬间,宝宁注意到她的脸,刘嬷嬷一直用宽大的袖子挡住她的脸,刚才刘嬷嬷将手臂放下,宝宁才发现,七姑娘的右脸上竟然有很大的一块鲜红色的胎记。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只有八.九岁,这块胎记把整张脸毁了。
也把她的自信毁了。
“唉,等一下。”宝宁鬼使神差地开口唤了声她们。
她果真是个心软的人,瞧见女孩子可怜的一面,就动了恻隐之心,把刚才的思虑都甩在脑后。
七姑娘看向她,眼睛亮了下,声音细小:“姐姐?”
宝宁冲她招手:“你喜欢这个小玩意儿吗?若喜欢,便送给你。”
七姑娘和刘嬷嬷欢喜地对视一眼,朝着宝宁跑过来。
有了七姑娘的陪伴,宝宁的这个下午过得很轻松。七姑娘叫邱灵雁,邱将军正妻的小女儿,是个性子很好的女孩,绵软的,笑起来也羞羞怯怯,只是因着脸上胎记的原因,骨子里有些自卑。
相邻而坐时,她会坐在宝宁的右侧,把左脸对着她,脖颈也总是稍稍往右偏。
宝宁与她说过很多次不在意,她仍是那样的,习惯成自然。
许是因为容貌的原因,她虽然是嫡女,但在府里并没那么受宠爱。
宝宁觉得,她们之间,或多或少的,有一点点相似之处。
“姐姐,我的小镯子坏了,你可以帮我修一修吗?”
吃过晚饭,邱灵雁仍舍不得走,她在一旁看着宝宁收拾桌案上的木头碎屑儿,踌躇半晌,小心翼翼地提出这个请求。
“什么样的小镯子呢?”对待这个小妹妹,宝宁很有耐心,“若是玉的,怕是不行。”
“金的,可以吗?”邱灵雁睁大眼睛,“是我很小的时候,刚满月,爹爹送的,但是前段时间,被姐姐弄坏了,刮花了。”
宝宁讶异:“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姐姐为什么要弄坏?”
“是我先弄坏了她的东西……”邱灵雁委屈的吸吸鼻子,“前段时间圣上赐婚,六姐姐不太喜欢,但又没办法,心情很不好。我手笨,去找她玩的时候,打碎了她房里的瓷瓶,六姐姐生气了,刮花了我的镯子。”
宝宁叹气,但这是邱明山的家里事,她不好评论什么,摸了摸邱灵雁的脑袋:“你拿过来,姐姐给你看看。”
镯子花得果真很彻底,像是被按在石头上磨过,花纹已经支离破碎,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是很奇特的花纹,像是大雁模样,市面上难以买到。
宝宁拿着看了半晌,蹙眉道:“只能重新融了再打了。”
邱灵雁有些无措,“如果这样的话,还能恢复原样吗……爹爹已经回来了,我怕他问起这事,会骂我。”
“可以将花纹誊到纸上,再刻上去,我只有八成把握。”宝宁问,“你想试试吗?”
……
邱明山的书房里,裴原手里掂弄着周江成花了半个月时间找人锻来的虎符,冷笑一声,掷在地上。
“你是当我是傻子,还是当圣上是傻子,这种粗劣的东西,就算是个瞎子来,也能摸出是假的!我劝你还是自己向圣上请罪,丢了虎符是玩忽职守罪名,若让人看出你弄了个假的来,那就是欺君,夷了你九族也不够。”
虎符丢了,南蛮又筹划着进犯,事情已迫在眉睫。在追踪虎符下落的同时,也要考虑退路,若真的找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锻一个,能瞒天过海最好,瞒不了,也能撑上一时。
这是这事太私密,京城中能工巧匠虽多,却不可谁人都请来,若泄了密,事情会更麻烦。
听了裴原的话,周江成脖子一梗:“我死便死了,大丈夫不怕那一刀,我只是可惜巴蜀军,前太子培养了七年的心血,若换了将领,何异于拱手让人!”
邱明山道:“事到如今,说气话也没用,还是尽快想对策的好。”
周江成眉头紧锁,手指插.进发间:“问题是,去哪里找那个既能信得过,又能锻一个逼真虎符的工匠?”
作者有话说:上章的结尾改了下,小羊没了,但是没大改动,不用重看撒
PS:本质上还是个种田文,无虐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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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羊
宝宁这晚上等到快子时,裴原也没回来。
等他的这段功夫, 宝宁把白日时候扔到窗外的背影木雕又捡回来, 正脸也刻好。她废了不少功夫, 刻得惟妙惟肖, 就像个缩小版的裴原。
对于裴原这段时间的忙碌,宝宁虽然有些不自在和失望, 但还是支持的, 裴原有自己的追求,她作为妻子, 应该鼓励。
所以宝宁一直等着他,给他准备小惊喜,就是希望他在回家后能高兴一点,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她想得挺好的。
但是裴原没回来。
他夜不归宿了, 连告诉她一声都没有。
说不在意、不难过是假的, 宝宁胡思乱想一整夜,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 脑子还是晕的。
刘嬷嬷给她送来洗漱的水, 瞧见她面色不太好, 关切问:“夫人昨晚没睡好吗?”
宝宁去摸裴原那一侧的被褥,冰凉凉, 一丝褶皱都没有, 虽然已经确信他没回来过,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希冀:“四皇子今天出去得很早吗?”
“没有。”刘嬷嬷茫然地摇摇头,“婢子今早没见过四皇子。”
宝宁的心沉下去。
她轻轻吁一口气, 不再想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