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焦急紧迫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可现今事情没办成, 张贵妃滑不留手,丝毫不上钩,这件事自然不能就这么让它停了。就算我体谅你, 想停下来, 但你觉得我身后的那些人, 会愿意如你我所愿?”
见袁氏这近乎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姿态,张灵花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她明白过来,这件事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其实,让人去告发张老二, 这件事张灵花自己是知情的。不光如此,她还在这里面掺了一手。
当时袁氏的意思是,只要张家遇到的危机越大,张贵妃就算是再不想管,也会迫不得已拉他们一把,到时候她就彻底抽不开身了。只要张贵妃去皇帝面前替张老二说情,就一定会惹怒陛下,且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就会有损。到时候她张灵花乘虚而入,不仅能把张贵妃挤下去,她自己也能坐上那人上人的位置。
而张灵花之所以笃定,张贵妃一旦为张老二说情就势必会惹怒昌平帝,那是因为张老二的罪名并不止明面上被爆出来的那些。实际上张老二做的事情,就算是昌平帝那样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都会为此暴怒。
张老二爱赌,因此在赌坊里欠下了一大笔银子。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他,不光给了他银子,让他去还上赌坊的欠款,还时常带着张老二吃喝嫖赌,两人不消几日便迅速混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那人就开始让张老二给他介绍朝中官员,或者是权贵亲眷。张老二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张贵妃的名头在京都却是很响亮的,几乎没谁想同张家硬碰硬,也不乏有一大批想要扑上来套关系的。于是很快,张老二就带着那人在京都权贵圈子里混开了。不仅如此,张老二还威逼利诱,让几个原本不怎么热络的人硬生生对他那好兄弟有问必答。
单纯只是这样的话,那还没什么。但关键是,那所谓的同张老二一见如故的好兄弟是他国派来的探子。不过花了些银子就让张老二死心塌地,还带着人打进了京都圈子里,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给他开了多少方便之门,泄露了多少消息。
就张灵花从袁氏这里听到的,张老二竟然还带着那探子,正打算往铁器上插手。要知道铁器可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完全被把控在官府手中。张老二不仅想要染指,身边居然还带了个别国探子!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张灵花有多害怕,后来借着这个算计张贵妃的时候她就有多激动。但是现在张贵妃居然完全没有同这件事扯上联系,留下来的烂摊子还得她自己来收拾。
张灵花差点把指甲掰断。
“但要说办法,倒是也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们张家有没有这个胆子了?”袁氏不慌不忙,还卖了个关子。
张灵花听到有办法,眼睛倏地一亮。她急切地表示道:“您就告诉我罢,现今也就只有您能救我了!”
袁氏那张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破天荒露出个笑。她盯着张灵花,慢慢说道:“虽说陛下宠爱张贵妃,也愿意给她面子。但说到底,后宫里头说话算数的还是皇后。出身王氏,百年望族,执掌六宫。只要是皇后说的,不管怎么样,陛下都会好好考虑的。”
“是让我们去求那位皇后娘娘?”张灵花皱起眉,大觉不解,“我们张家可同她没什么交情。”
“你们确实是同皇后没什么交情。但泰清公主,你们若有心,倒是可以攀上点交情的。我记得你们张家,适龄的子弟不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乎没人听不懂。
张灵花犹疑一会儿,想着自己在张家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的日子,然后便心下一狠,决定铤而走险。她做下决定后立马便回了张家,偷偷摸摸地找了张家老太太商量。
“娘,咱们如今只能这样了。难道您真的想看老二被抓走,咱们家破人亡吗?”张灵花拼尽全力劝说老母。
张家老太太原本还担心皇后同王氏找她算账,但张灵花又说:“姐姐现在只是同咱们置气呢!等咱们借着泰清公主度过这次难关,姐姐的气也正好消了,到时候她再去陛下那儿说说,就算是皇后也不敢来寻咱们的晦气。说不定就连那金尊玉贵的嫡公主也得嫁到咱们家来。到时候你可就有个公主孙媳妇儿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老太太明显是被张灵花说得动心了,她拍了拍张灵花的手,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亲生的贴心,像你姐姐,终究是别人家的种,同咱们不亲呐……”
张灵花垂下眼睛,得意地笑了。
得到老太太的支持后,张灵花拿着袁氏给她的一枚玉佩,就开始让人传段嫣同张成端私定终生的事儿,一时间京都都传得沸沸扬扬。
张灵花的算盘打得好,只要皇后同王氏看重段嫣,不想这个唯一的嫡公主被牵扯进他们张家的事情里头,就必须替他们把现在这些事情摆平。而且皇室极看重面子,她们手里有段嫣贴身的玉佩,这可是铁证如山,段嫣怎么也不能把自己扯出去,就只能同她们张家绑在一块儿了。到时候就算再不情愿,说不定皇帝都会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放张家一马。
可算盘打得再好,也终究是别人棋盘里的一枚棋子。身不由己,还妄想去操纵旁人。
当这个消息传进宫的时候,段嫣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站起身。像是早就知道一切,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没有问过昌平帝,段嫣直接带着侍卫围了钟粹宫。
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严实实,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去的架势。
钟粹宫内,宜妃不惊不怒,仪态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唇边带笑,看着走进来的段嫣,身边的宫婢不见人影。段嫣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她偏头同身边的侍卫交代了一句,然后便不再废话,直接让人将宜妃绑了起来。
宜妃没有挣扎,甚至主动伸出双手,神色镇定。
“泰清公主这是何必,为那些个恶人出气也不怕损了自个儿的身份?”
段嫣离她有些距离,静静看着宜妃丝毫不惧的模样。
她此时说这些话,就间接承认了张家的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甚至还打着替□□道的幌子,段嫣阻挠她,就成了什么罪大恶极之辈。
段嫣不说话,宜妃便张狂笑出了声,脱去宫妃的皮子,一下子变回那个将门之女。她高声道:“张家人本就该死,欺男霸女,害人性命。本宫只不过让恶人受到惩罚,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视正道于无物。任那些恶心的东西逍遥快活,泰清,你扪心自问,不曾感到过后悔羞愧吗?”
宜妃目光烈烈,那眼神似乎能照到人心里去。恍然真的是个侠气十足嫉恶如仇的高洁之人。段嫣轻笑一声,扬起手,“你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也是为了替□□道?我倒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