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她在半空中往下坠,还没调整好姿势,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原来靳燎一直在外面等她。
封苒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连忙撇清自己:“不是我想进去的,是它逼我进去的。”
靳燎一手钳着她的肩膀,抱着她落在屋顶,答:“我知道。”
封苒松口气,她抬眼看,这片天空阴沉沉的,落雷两三道,并不寻常。
封苒皱眉:“我伤了枯木,它可能为了恢复力量,要对修真界下手。”
果然,话音一落,发生在凡人界的一幕在修真界重现——天雷滚滚,星落成石,轰隆一声砸出一个大坑。
闻声而来的修士又纷纷退下,他们束手无策,正焦头烂额。
枯木疯了。
它既然是寄生于这个世界,目的不是为了毁灭世界,不然它也活不下去,但现在它全然不顾一切,就是要拉这个世界陪葬。
封苒下定决心:“我必须再去一次。”
靳燎抓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封苒轻叹口气:“假若这一切都毁灭了,那我们又该在哪里生活?”
正说着,又一个山头崩塌,直砸到霜雪宫上。
“那你要如何应对?”靳燎问。
封苒想了想,说:“既然不是它请我去,我只能以魂魄的状态过去。”
靳燎没有阻止,却说:“我和你去。”
封苒点头:“好。”
虽然她答应了,但她不知道靳燎能不能跟她一起。
靳燎抱着封苒立一个牢不可破的阵法,封苒抓紧时间魂魄离体,一离体的瞬间,她又一次来到黑暗的空间。
当然,靳燎不能跟上来。
封苒先收回心神,集中精力应对枯木,她一边格挡枯木的攻击,一边质问:“你这般强行破坏世界,到时候整个世界崩溃了,你以为你能活下来?”
疯魔的枯木根本不听封苒的话。
一番战斗后,封苒的手被枯木刺穿,虽然她这是魂魄状态,不会有伤口,但她的魂魄淡了点。
魂魄状态一旦受伤,则伤上加伤,直接影响她的战斗状态。
封苒躲开枯木的攻击,一边咬牙,伺机毁掉那些树叶,一不留神,她被枯木强劲的力量拍倒,从半空中跌落。
她咳了咳,枯木紧追而上,誓要趁机重创她的魂魄。
封苒死死扛着,又一次被枯木推到它的树枝上。
眼看树枝要刺进她胸膛,她暴起一股力气,借着树枝的推力,反而到树干处,术诀直冲树干!
而枯木反应也很快,已经在封苒背后蓄力攻击。
如果封苒要躲开枯木的攻击,她就得放弃这个难得重伤枯木的时机,但如果她不躲开,魂魄不可能抵挡住这么强大的攻击。
转瞬之间,封苒并没有犹豫,直接朝树干冲过去。
枯木的攻击紧随其后,她心里计算自己流逝的生命,然而一声“咔嚓”,攻击她的枯木被整根折断!
封苒回头,便看自己周身萦绕着一股强大的雷电,紫电有碗口大小,缠绕着她周身,护住她。
变异雷灵根。
靳燎以这种方式护在她身边。
趁这机会,封苒眼前一亮,她拼尽全力,手上浮着青筋,从表及里,将整根粗壮的树干打穿。
黑暗的空间外,靳燎和封苒依偎在一处,两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而四胞胎则仰头看四周,整个修真界的动乱像凡人界那般停止了。
空间里,树干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枯木挣扎怒吼:“你也得死!”
封苒累得直喘息,可她没有休息的机会,这一击下来,枯木必死无疑,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她迅速感知到这个空间快坍塌了,如果在那之前不能离开的话,她的魂魄会随空间灰飞烟灭。
可是过去她离开空间,都是被枯木推出来的,它就像这个空间的主宰,只有它才能操纵这个空间,而现在,暴怒的枯木要封苒和它陪葬。
封苒感觉受伤的手一阵麻痹,围绕着她周身的雷电也急躁地闪动着,封苒自言自语:“这个黑暗空间是有缝隙的。”
她现在必须找到这个缝隙逃出去。
缝隙在哪里呢?
她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吗?
“别急,别急。”封苒低声道,不知道是说给雷电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来不及了。
这方空间越来越灼烫,好像下一刻就要炸开。
只是一瞬的事,封苒又不着急了,她笑了笑,手指指尖和闪电触了触,道:“没事的……以后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紫电焦躁地裹着封苒,封苒不觉得疼痛,反而觉得一股熟悉的温暖,正如靳燎的温度。
封苒安心地躺在闪电里,一动不动。
黑暗空间之外,修真界的天际,忽然一道极亮的闪光一过,紧接着,整个天际覆上一层黑幕,所有光都被黑色吸收,搅得人心惶惶。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这片黑色瞬间瓦解,犹如灰烬一样,飘飘洒洒地落在山川河谷。
黑色空间终于爆/炸了。
圆形的防御阵法内,靳燎睁开眼睛。
在封苒变成魂魄离体时,他以灵根为原型,附着在她魂魄身上,只有这样才能和她一起进空间。
待她有危险时,灵根触发,这才有后来的闪电,他并不是魂魄的姿态待在空间,所以空间爆炸,他没有任何事。
可是……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封苒,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比他的手指还冰。
他眼睛慢慢猩红,一股强大力量随着他周身震动,他心里好像有一头猛兽快要咬破笼子,冲出来,破坏所有的一切。
他咬破舌尖,一道血液从他嘴角淌下。
四胞胎站在结界外,沉默不语。
他们是见过魔君大人如何在三界找封苒的,也是见过失而复得时的他有多兴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得而又失。
何况,封苒明明已经答应了他,却不想天意弄人。
所有人都有些伤感,四胞胎其中一个忽然道:“不好,大人要自戕!”
果然,结界内,靳燎浑身魔气四窜。
四胞胎几人跪下:“大人!”
但他们劝不动靳燎,靳燎缓缓闭上眼睛。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指按住他的唇角,替他抹去唇角的血渍。
靳燎倏地睁开眼睛,只看封苒毫发无损地躺在他怀里,她也有点懵圈,问:“你在干什么?”
害怕这是错觉,靳燎瞪大眼睛,竟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