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调,神态保持正常。以免惊动那人,导致那人就在路上动手。
就这样一路被盯着,司月赶到了霁月出任务的地方。
以往她见到霁月,都是表面热切内心厌恶。这还是第一次,她由衷露出舒心表情。
虽然霁月从来不会帮她,但有他在,暗地里跟踪她的人总不会轻举妄动。多半会因为有所顾忌暂时离开。
谁知,这次跟踪她的人胆子特别地大。从她见到霁月后开始表演担忧担心,到满面愁容忧心忡忡治疗霁月,再到治疗结束……那个人一直没有离开。
霁月竟然也感觉不到,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她现在有点怀疑,那个人是故意不把自己藏得完完整整,故意让她感觉到危险,故意让她心慌意乱,故意给她这么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他很厉害。
医治完毕,天黑了。
霁月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天这么黑,霁月让她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治愈者一个人走,她对此没有半点意外。
放在平时,她肯定开开心心立刻离开。但今天,她能感觉到跟踪她的人,仍然在。
她不敢离开。
但她又不想向霁月求助。
与霁月相处这么久的经验告诉她,向霁月求助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不定死得比预想中还快。
司月想了想,最终没说什么,拿着手电筒独自离去。
幸好,路上那人没有动手。
回到基地,被人盯着的感觉渐渐消散。
……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她一出基地就被盯上。一进基地,盯上她的人就会离去。
她发现规律,就尽量减少出基地的次数。谁知慢慢地情况变了,变成了只要天亮她就被那个人盯上,深夜十点,那个人才离开。
无论她在哪里,那个人都会出现。就像准时准点打卡上班。
司月觉得还挺可怕的,那个人仿佛无处不在,似乎什么都无法阻挡他,他还总是能察觉到她的行踪。
关键是她无法向别人求助,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有人一直在跟踪她,只是感觉。
最近大魔头元隐离开幽明星了,据说正在四处扫荡。基地忙着操练异能者,忙着布下防御装置抵御魔头,这时候所有人都很忙。她突然跑去告诉别人她感觉自己被跟踪,大概不会有人理她。
感觉这东西实在太玄妙太靠不住了。到后来,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司月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谁会这么闲每天从早到晚地盯着她,还什么都不做。
不用吃饭不用工作的吗?
司月说服了自己,暂且放下这桩心事,继续投入到任务当中。
她的任务,一百个里九十九个与霁月有关,这次也不例外。这次是霁月为救上司女儿,受了重伤。他深夜打电话给她,要求她离开基地去外面接他。
司月被吵醒,心里极不耐烦。被难得开口的系统催促警告了好几次,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磨磨蹭蹭穿衣服,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磨磨蹭蹭出门。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系统在司月脑中给她指路,司月听着指令走得不紧不慢。谁知走着走着,前方出现只半死不活的变异鸟。
系统立刻闭嘴。
司月定在原地,困意在顷刻间散得一干二净。
看来她这次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找霁月。而是在找霁月的路上遇险,让霁月感到愧疚。从而促进她与霁月的感情发展。
这狗系统!
变异鸟发现司月了,直冲过来。
司月竭力保持冷静,心想幸好没听系统的轻装出行。幸好她匆忙中带了武器。胜算不大,但至少有一丝反击余地。
变异鸟如同子弹一般射了过来。
她掏出枪,还没开。变异鸟在她面前,一瞬间化为灰烬。
那股被人盯上的怪异感,又冒出来了。
她愣了有三秒钟,缓缓回头。
路灯下,站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黑色短发,肤色冷白,侧脸沾有血迹。桃花眼里冷酷感满满。冷淡睨着她,不说话。
看清男人的脸,司月霎时间头皮发麻。
果然,这一个月有人跟踪她。
但她没想到,跟踪她的人,会是星际闻名的魔头元隐。
他是来寻仇的吗?
司月与元隐对视两秒,慢慢酝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茫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扭过头,打着手电筒,若无其事继续走。
表面虽然镇定,其实,她心脏快到要跳出胸腔。不断在心里呼叫系统。
系统一直没应,倒是她身后响起了悠闲散漫的脚步声。
他又跟过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路灯下走。
走着走着,元隐发出一声:“呵。”
她假装没有听见。
他拿石子打了一下她的脚背。
她假装没有被打,目不斜视步调平稳向前。
这天之后,元隐不再藏了。他开始光明正大地跟踪她,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神情莫测。
但他好像仅仅给她一个人看,因为她发现,他走在别人身边的时候,他们就像看不见这么个人。
也没什么特别感觉。
司月还挺意外的。
一直听到的有关元隐传言,都是无恶不作,滥杀无辜,猖狂又神经质,比起杀人更喜欢折磨人。
现在看来,也不全然如此。至少大魔头来找她报仇,还知道对别人隐匿行踪。很有原则地只吓她一个人,不吓无辜群众。
只是——他在等什么呢?怎么一直也不动手?
不动手就算了,还好几次在欣赏过她被变异兽吓到的表情后,慢悠悠出手帮她?
总不见得大魔头跟踪她这么久,是专程来报恩的吧……
那一粒药,算恩吗?
那几滴血,不算仇吗?
一到关键时刻就装死的系统在这会儿忍不住出声:“早说了不让你救。”
司月不理它,假装淡定从元隐身旁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