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人好像受伤流血了!”
慕容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时月指着刚才她一直在看的一小块血迹:“您看这个。”
那块血迹是由一滴又一滴的血花组成的,边缘呈放射状。
现代刑侦学里有一门技术,可以通过血迹状态(比如血花的大小,走向),判断这人的受伤形态,身高,或者行走方向。
时月指着他垂在身侧的:“这个高度滴下去的血,和这个高度,”又点了下慕容野的胸膛——也就是公子嘉受伤位置的高度。
“形成的血迹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几滴血,很可能是凶流下的。”
“他在杀公子嘉的过程,把自己弄伤了!”
慕容野皱眉,指着墙头让她看:“你看这里。”
时月看不见——夜黑风高的,她、她太矮了!
“拿稳了。”慕容野示意她里的灯笼,忽然将她往高处一抱!
时月双腿离地,视线顿时高了起来!
“!!!”她又不是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抱!
“快看。”慕容野沉声道。
双腿被他抱着,时月忍不住抓紧了墙头,另一举着灯笼照过去——
“咦?”
由于技术的限制,这个时代的瓦很脆,孩子都能将它掰碎,墙头上有一小滩碎瓦,像是有人一脚踩墙头上了!
踩上去不稀奇,可是时月把这些瓦归整了以后,发现缺了一块。
附近的地上找了一圈,也都没找到。
“我们再给公子嘉验一次尸!”时月坐在慕容野的肩头,坚定地说。
公子嘉的尸身已经被收敛进棺木里了,暂时放在卫国的太庙里。
时月和慕容野到这的时候,天已快拂晓了。
季肥的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让他们顺利入了灵堂。
时月让惊掰开公子嘉的——双伤痕累累,因为死前痛苦地抠进了地里,指甲里全是泥土和血。
而心里,有一处深深的血痕。
惊从这道伤痕里找到了细碎的瓦砾。
“凶是踩着墙头进来的,公子嘉被闷醒后,发现有人按着他,要杀死他。”
“挣扎之下,他抓到了一块碎瓦。”
时月比划了一下:“狠狠给了凶一下!”
划伤的地方应该在臂,所以当凶站起来以后,血液从指尖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也就形成了她看到的那小块血迹。
惊听得目瞪口呆,尤其对时月说的「按血迹分布形态不同,判断受伤的人状态」非常感兴。
时月一抚掌∶“那我就献丑,给先生说一说。”
宫人取来一碗鸡血,时月将惊和慕容野引到殿外,天渐渐亮了,他们已经忙了一夜。
时月用蘸血,甩动了两下。
血液飞出去,有些挂在墙上,有些在地上,都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个是判断鲜血来的方向和距离。”
“甩落,溅落,滴落的形态都不一样。”
时月一个个动作演示,甩落的血花尾巴长,溅落的尾巴短并且会往下流,滴落的血迹基本是圆圆的。
惊感到十分惊奇,连连点头,将时月的每次演示都记在了心里。
时月又整个浸进了鸡血里,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血液一滴滴打在地上。
她让太子也试试,但慕容野嫌脏,脸顿时就黑了。
“那,惊先生试试吧。”时月把碗递给惊。
惊是十分愿意的,刚伸出,碗就被慕容野夺走了。
他蘸了一些,朝前走了几步,然后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不停地擦。
两行血花并列,时月指给惊看∶“殿下比我高很多,所以他的血滴下去,边缘的‘花瓣’就开得大。”
“这个可以用来判断受伤人离开的方向,受伤的位置,甚至是身长。”
她研究了下慕容野创造出来的那行∶“咦?”
“那人……好像和殿下差不多高哩。”
由于没能如愿找到衣服的线索,时月陷入了破案的僵局。
她怀疑李燕玉,可是没有直接证据。
李燕玉从案发以后一直被押在司寇府里——这不是因为有罪,而且她不想回李家。
因为她知道,从向田司寇指证李诗兰以后,李家就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回去就得挨羞辱,而她已经受够了羞辱!
宁君世子跟田司寇打了招呼,李燕玉在司寇府有自己的一间屋子,条件还可以。
这一日上午,李燕玉正在屋里削竹篾。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有田司寇的大声呼喊。
“你们抓本官干什么!赤金!你抓我干什么!”
赤金?
李燕玉腾地一下站起来,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好看见田司寇被太子宫的人声势浩大地……拖走。
司寇府的小吏全围着看,赤金扯着嗓子喊∶“都看着啊!这就是故意妨碍查案的下——场——”
妨碍,查案?
李燕玉心里一个咯噔。
赤金吼完,朝附近扫视了一圈,然后完成任务,走了。
司寇府的官吏都吓坏了,纷纷讨论田大人到底哪里妨碍查案了?
有一个小声说∶“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早上……”
“闭嘴闭嘴!赤金大人还不知道走远了没,你脑袋不要了?”
“是是是,下官新来的,不懂规矩……”
大家议论了一会也没个头绪,纷纷回了自己工位,只有那个‘新来的’,借着出恭的由头,跑出去了。
李燕玉合上门,心冰凉,心乱如麻。
赤金左拐右拐,回到停在街角的车旁。
“殿下,属下回来了!”赤金兴奋极了,被车上的慕容野冷冷削了一眼。
他的指头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时月伏在他膝上,睡着了。
赤金挠挠头,安静地闭上了嘴。
慕容野摸着她的长发,看向车外∶“说。”
“田司寇已经抓起来了,混进去的兄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