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小妇人不能认同。”
“我儿已遭大难,再不能入不善之家!宁君世子还没娶过门就敢打人,若是嫁进去,安能有命在?”
“她此生就是嫁贩夫走卒、卑贱之人,小妇人也陪着她,绝不入宁君高门!”
公子宁厉声∶“李丞相还好好站着,这里哪有你一介妇人说话的资格!”
李丞相不得不出声∶“宁君慎言!”
林氏浑身一抖,她循规蹈矩了一辈子,刚才几句反驳尊长的话,已经用掉了她所有勇气。
时月忍着身上不适,慢慢站起来∶“敢问公子宁,《卫律》可有不让女子开口说话的条规定?”
慕容野往椅背一靠,慢悠悠转扳指∶“自然没有。”
轩辕王后赞同地点头。
“既没有,君上还在场,何时轮到公子宁指这个骂那个了?”时月斜了他一眼。
悼公轻咳了一声,慢慢坐直。公子宁一摔袖子∶“不可理喻!”
时月冲公子宁悄悄翻了个白眼,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慕容成这畜牲的爹,也是老畜牲。
悼公试图找回存在感∶“这个……”
公子宁冷笑几声,语带威胁∶“君上,臣以为,这桩婚很好!请君上尽快下旨,给两人赐婚。”
“今早内阁收到消息,鲁公已下令在边境演武,成儿完婚以后,得赶紧回东明。”
“否则待公子嘉回国,两国一旦开战,成儿家室未成,会分心!”
他把「家室未成」和「分心」咬得格外重,不再掩饰锋芒。
卫**队全掌握在公室贵族里,以公子宁一脉的数量最多,他们驻扎东明,曾经与曹国交界。
后来曹国被灭,土地分,便与强大的鲁国做了邻居。
时月不敢相信地转头看他,这真是卑鄙他妈给卑鄙哭丧——卑鄙死了!
居然拿国家边防来威胁悼公赐婚!?
谁知道这卑鄙的行为,居然还真管用!
悼公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
慕容成脸上轻松了一分,父子两个的眼神萦绕在时月身上,仿佛两条冰冷粘腻的毒蛇爬过时月的皮肤,又对她的脸吐信子。
悼公说∶“既然如此,李姑娘不如就……”从了吧?
时月全身血液都冻住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就在她思绪全乱的时候,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一切∶“等等。”
所有人的眼神望向突然出声的太子。
慕容野站起身,太子的冕服精致又繁复,他一步步走下主座,路过李绰身边。
李丞相低头行礼。
慕容野低头问她∶“想不想嫁?”
时月比太子矮了一个头,不得不仰头看他∶“嫁谁?”
“他。”慕容野示意旁边的慕容成。
时月露出厌恶的神色,用力摇头∶“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慕容成脸色更臭了∶“这由不得你!”
慕容野勾唇一笑∶“那就不嫁。”
时月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太子搂住腰,一下扑进了他怀里!
接着,他低头吻了下来!
时月∶“!”
他为什么突然亲我!?
全场∶“!!”
慕容成怒目∶“殿下!”
慕容野一个没忍住,报复性地咬了时月的唇。
然后转向所有人,声音低沉∶“我的儿子和女人,就无须你二人费心了。”
第26章 026
太子宫里热闹非凡,前头正经办宴的地方,大人物一个接一个开溜。
公子嘉醉得像鸭子一样,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悼公走了、丞相离开了、连公子宁也不见了!
卫国几个说话管用的全不在,留下的都是只会「喝喝喝!」、「对对对!」、「公子说得没有错!」的庸碌之人!
这帮人分明是借太子之事,躲避两国盟约之实!
公子嘉边趴在桌上醒酒,边脑补——卫太子不愧是这个腐朽国度少见的聪明人!
仅用了自己的一点污名,就抵挡住了鲁国使团的第一波攻击!
污名怕什么?事后再澄清就是了。
真是四两拨千斤的好计谋啊!
慕容野如果知道公子嘉因为这件事,在心里把他们夸得跟朵花似的,可能会觉得心情挺复杂的。
“砰!”一声,公子嘉心头烦躁,双掌拍在桌上。
丝竹的声音一顿,乐师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停下奏乐。
歌舞也顿时停了。
公子嘉扫了一圈,大着舌头说:“天色太晚啦,本公子该回了……”
终于要走了!卫国官员全松了一口气,赵奉常站起来说:“那臣派人送您回去?”
公子嘉大笑两声,摇摇晃晃站起来,搭住了鲁国武士的肩:“不必了,赵大人还是去瞧瞧,贵国太子究竟怎么了。”
“可别伤了身子,那是伤了卫国千秋之本呐,哈哈哈哈!”
他意有所指,赵奉常面露尴尬,虚扶了他几步,被公子嘉挣开臂:“不必送了,不必了……”
他边说着,边叫身旁的人扶着,摇摇晃晃出去了。
赵奉常总算松了一口气,吩咐四下:“散了吧,都回家去吧。”
“列位同僚今日都辛苦了。”赵奉常抬作揖,袖子拭拭额角,大家经过他身边时纷纷行礼,他一一回了。
这些陪客的官员们真可说是难兄难弟,顶头上司们一个接一个开溜,留下他们当炮灰面对公子嘉的阴阳怪气。
最后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朝赵奉常行一礼:“老师。”
“蔡啊。”赵奉常已经很累了,与他一起走出去:“你今日很安静啊。”
蔡是赵奉常的学生,因为赵奉常的面子才得以参加宫宴,是个客卿。
他是个长着娃娃脸的胖少年,圆圆的身子和脸颊都十分讨喜,他说:“学生一直在观察公子嘉。”
“哦?你看出什么?”赵奉常远远眺见公子嘉一下扑在肩轿上,伺候的人连忙将他扶起来,上了肩轿:“公子嘉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也看到了。”
“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