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知道了这道路的奥秘,便不自觉地担忧起来。
她下意识地捏住容归临的袖口,以寻求一些慰藉,却不想刚捏住不消片刻,容归临便反手牵住了她的手。
“莫怕。”
容归临稳稳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的手也轻轻紧了紧姜绵棠的手。
微凉的掌心贴着姜绵棠的手背,并不温暖,却奇妙地给她带来了一些安心。
寺内的喧嚣声渐渐清晰,姜绵棠便知道他们快走出去了,可不知道为何,一直掩藏在心里的那股子不安却愈发浓厚起来。
许是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圆尘方丈出声安慰道:“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过于忧心,我们已经行至阵法边缘,再走片刻便能走出阵法。”
姜绵棠勉强笑了笑,“多谢大师告知。”
话音刚落,姜绵棠便听到路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姜绵棠顿时想到原书中南陀寺之行,容归临受伤似乎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她往容归临身侧的草丛定睛一看,看清楚的一瞬间,姜绵棠整个脸苍白无比,全身汗毛倒竖起来。
那是一条翠绿油亮的蛇,正快速地在草丛中穿梭,直直地往容归临而来。
“小心!”
姜绵棠失声尖叫,下意识地把容归临往前一推,那碧绿的蛇正好飞跃而起,在容归临往前的一瞬间,飞扑到姜绵棠的小腿上。
尖锐的疼痛从腿上传来,被咬之处仿佛有火焰在灼烧一般,姜绵棠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勉强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中,她看到容归临脸上竟出现了慌乱和无措的神情,还未等她定睛细看,便觉整个人一轻,被容归临抱了起来。
“立刻带孤出去。”容归临面色冰冷至极,整个人散发着腾腾的杀气。
圆尘方丈刚处理完那条毒蛇,闻言立即快步带容归临出了阵法。
邓杞和夏禾在阵法外候着,见到容归临打横抱着姜绵棠出来,两人登时魂都吓没了,容归临表情森冷地吩咐道:
“彻查此山,嫌疑人等一概送到大理寺。”
“奴才这就去办。”邓杞一凛,立即转身出去找藏匿于人群中的护卫,把命令吩咐下去。
这里是寺内的禁地,故游客和普通僧人都不到此,容归临立即把姜绵棠放到路边一块石头上,用身体挡住姜绵棠。
“方丈,请回避。”容归临冷冷地转头向站于一旁的圆尘方丈,话虽说得客气,语气却如寒冰般冷冽。
待圆尘方丈转过身,容归临立即把姜绵棠的鞋袜脱下,将裤脚掀起,被咬的地方已经肿胀起来,红色的淤血斑在莹白细腻的小腿上显得格外刺目。
容归临立即双手挤压伤口,试图将毒血挤出,他稍稍用力,姜绵棠整个人猛地一颤,开始低低地抽泣。
“呜……好疼,容归临,我好疼……”
“乖,孤把毒血挤出立刻带你回宫。”容归临语气轻柔地安抚她,手上却愈发用力起来。
“好疼……”
姜绵棠的脸上尽是汗水和眼泪,脸色苍白无比,随着容归临的动作,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近无声,显然已经疼晕过去。
毒血挤得差不多,容归临快速给姜绵棠穿上鞋袜,拦腰抱起,立即往山下走。
但来寺里烧香祈福的人太多,无论是上山路还是下山路都挤满了人,即使有侍卫开路,下山也费了不少时间。
回到景明宫时,姜绵棠中毒已然有一个多时辰,夏禾一回宫就去了医院,急匆匆地领了太医回宫。
容归临把姜绵棠轻轻放在床上,而他则坐在床沿,嘴唇抿成一条线,表情阴沉又冷厉,可为姜绵棠擦汗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生怕给她再加一点痛苦。
不一会儿,夏禾领着李太医进了内院,李太医匆匆向容归临行了一礼,立即走到床边给姜绵棠搭脉诊治。
因着来时夏禾已经告诉李太医姜绵棠是中了竹叶青的蛇毒,所以李太医自带了解毒药丸,他把药丸从药箱中取出,呈给容归临。
“殿下,娘娘此次是被竹叶青蛇毒所伤,此为解毒药丸,服下后可大大降低疼痛。”
接过药丸,容归临扶起姜绵棠,想喂她吃药丸,可姜绵棠身体疼痛异常,即使已经昏迷,牙齿却还死死咬着,不肯松开。
容归临只得故技重施,捏住姜绵棠的鼻子,在姜绵棠张嘴呼吸的那一刻把药丸塞进去。
李太医站在一旁目睹着一切,满头是汗,忍不住劝阻道:“殿下,娘娘身子虚弱,又中了蛇毒,殿下切记不可再用此种方法喂药,若是呼吸不畅极有可能伤及生命……”
这么简单粗暴的喂药方法,李太医还是第一次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姜:我太难了,疼成这样还要被这样喂药,呜呜呜……
容归临:孤错了,孤下次定会换个喂药姿势。
小姜:……?
是她想歪了么。
☆、去睡书房
“孤自有分寸。”容归临的视线落在姜绵棠苍白的脸上, 语气波澜不惊。
李太医回想了一遍方才容归临那行云流水的喂药动作,眉心一跳, 心想,得亏太子妃娘娘命大,否则……
李太医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躬身退出月牙门, 来到外室给姜绵棠开药方。
写完后,他把药方交给夏禾,并仔细叮嘱了煎药时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一直坐于床边的容归临听到后, 语气不明地问道:“可会留疤?”
李太医脸色有些为难,却还是如实道:“竹叶青蛇毒虽不易致命,却能使中毒者全身疼痛, 伤口更是如灼烧一般,若是情形严重,伤口甚至可能起血泡化脓, 娘娘虽是中毒不深,大多数毒血也及时排出体外,但毒素仍在体内未清,也无法预料是否会出现意外, 是否会留疤也未可知……”
容归临的目光还停留在姜绵棠身上,右手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大腿, 半晌未语。
沉默渐渐将周遭空气凝滞,李太医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胆战心惊道:“若是留疤也无妨, 太医院有许多祛疤膏药,淡化疤痕是极有效的。”
李太医这倒是没有说谎,各宫的妃子公主都是极爱美的,平日里却也少不得会磕碰留疤,全靠了那些祛疤膏药。
“知道了。”容归临语气淡淡,又接着吩咐道:“夏禾跟李太医取药,其他人先退下。”
明明是平淡如常的语气,可李太医却丝毫不敢松懈,反而更加提心吊胆,直到退出了房间,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两个月来,太子殿下的心思是愈发琢磨不透了,就连周身气场都强势得令人无法忽视。
-
姜绵棠醒来时已是半夜,周遭万籁俱寂,只有盈盈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屋内。
身上的疼痛已然消去不少,只是腿上被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