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寒意,可院里的花儿却已然竞相开放。
满园的花香让姜绵棠的心情舒畅不少,她随手摘下几朵好看的花,放在鼻尖轻嗅,她把花抱在怀里,一边闻着怀中花香,一边往书房走。
书房内的窗户被打开,里头的药味被风吹散,空气清新了不少。
姜绵棠带着冬桃步入书房,却未立即行礼,反而寻了一个花瓶,把花瓶放在窗户前的桌子上,又将怀中的花插入花瓶。
一阵风吹入屋内,伴着阵阵花香。
正在看书的容归临闻到香味,下意识地抬起头。
却见姜绵棠眉目间尽是欢欣,正在插花,窗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清浅的光晕。
“殿下吉祥。”
冬桃端着药向容归临行礼,不仅打断了容归临的思绪,也打断了姜绵棠的动作。
“起吧。”容归临清冷的声音响起,“药放下,你先退下。”
冬桃咬了咬嘴唇,把药放到床边的矮桌上,行了一礼便躬身退下,而一旁的姜绵棠将手里的花插完,才走到床边。
她刚要行礼,却被容归临抬手制止,“不必行礼。”
“殿下觉得身子如何?可有好些?”将绵棠在床边坐下,俯身把药碗拿起来,调羹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口,才送到容归临嘴边。
容归临把药喝下,模棱两可道:“还需调养。”
将绵棠见他这般干脆利落地喝下了药,不由想起前几日她喝药时,简直像在喝毒药,喝完一碗药能要了她半条命。
而眼前这人却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一碗药。
姜绵棠把空空如也的药碗放到一旁,指了指窗前的花,小声问道:“这花香味殿下可闻得惯?妾身方才瞧着院子里的花开得极好,殿下现下正受着伤也不能出去,便私自摘了几朵,若是殿下不喜,妾身就把它拿走。”
“无妨。”容归临目光落在那束花上,片刻之后,又添了句:“孤喜欢。”
他说那句喜欢时,眸子里的碎冰似是化了一般,浅浅的温柔缓缓流动,点点星光自眼尾处倾泻而出,竟好似有桃花在眼底盛放。
姜绵棠一下子就看呆了。
只是这样的温柔维持不到片刻便消失不见。
“那……妾身就不拿走了。”姜绵棠晕乎乎地低下头。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看容归临,不然她怕自己把持不住,为了美色而把身受重伤的容归临扑倒……
也不知道容归临受不受得住……
“嗯。”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微微的暗哑,带着极致的诱惑,姜绵棠几乎能感觉到他喉咙的颤动。
正巧一阵风吹入,些微的凉意混合着清淡的花香飘浮于两人之间。
姜绵棠只觉自己脑袋更晕了。
“殿下,您好好休息,妾身先回去了。”姜绵棠觉得自己不能留在这了,不然她怕自己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平时冷情冷性之人一旦露出一丝温柔便是绝杀。
“孤想吃你做的午膳。”容归临目光回到书本上,语气淡淡。
一句话就把姜绵棠拉了回来,她犹疑道:“殿下,您要妾身给您做午膳,是这个意思吗?”
“嗯。”容归临颔首,随后又添了句,“孤的伤还未恢复。”
“所以,还要妾身喂您吃午膳?”姜绵棠的眼睛死死盯着容归临那只翻书贼溜的左手,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她本以为她的目光能勾起容归临一点点良心,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容归临不要脸的程度。
他的左手毫无障碍地翻了一页书,然后道:“自然。”
行吧,兴许是不能抬呢,兴许抬一下就会扯到伤口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容归临:孤受不受得住,你何不一试?
姜绵棠脸红彤彤地指了指书:这种姿势如何呀?
容归临面沉如水:你整日里都在看什么书!
姜绵棠理直气壮:自然是夫妻之道。
☆、绿色纸船
这两日,容归临仗着自己受重伤,不仅要姜绵棠日日做三餐给他,还要她亲手给他喂药喂膳食,甚至还企图想吃她做的点心……
姜绵棠忍了几日,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容归临受伤的是右肩胛骨,怎的养了几天,左手还不能抬呢?
于是,她借着去御花园逛逛的借口,去了趟太医院,找到为容归临治伤的那位李太医。
来太医院的大多是宫女太监,少有像姜绵棠这样的贵人踏入,更何况还是最近处于流言中心的太子妃。
太医们的神色都有些微妙,李太医却是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他是皇上专门旨给太子的太医,平日里只负责太子一人的身体健康。
这几日太子受了重伤,他常常进出景明宫,时常能碰见太子妃给太子喂药,他相信太子和太子妃即使不是情比金坚,相敬如宾也是有的,宫里盛传的那些个留言完全是无稽之谈!
姜绵棠也懒得搭理他们,径直走到李太医面前:“李太医,我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你。”
李太医福了福身,态度很是尊敬,“娘娘请说。”
“你实话告诉我,殿下的伤养得如何了?”姜绵棠正了脸色,表情很是凝重。
李太医心头一颤,“可是殿下出了什么差池?”
“差池到是没有,不过……”
李太医一口气才松到一半,又给提了起来,他连忙道:“不过什么?”
“我瞧着殿下精神了不少,也能下床走动走动,怎么一双手就是不见好呢?”姜绵棠皱着眉,越想越觉得奇怪:“受伤的是右边的肩胛骨,还会影响左手不成?”
李太医的心倒是放下了,只是这冷汗却是停不住。
他该怎么告诉太子妃,殿下的左手一点问题也没有,平日动动左手也不会影响到伤口恢复……
见李太医不说话,姜绵棠幽幽地瞥他一眼,“李太医莫不是串通了殿下来骗我的吧?”
李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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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景明宫已是巳时三刻,姜绵棠径直回了后院,连书房的门都没进,一回去就换了件常服,气鼓鼓地往贵妃榻上一躺,连做饭的兴致都没了。
躺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敲门声,姜绵棠背对着门口,声音闷闷道:“什么事?”
“娘娘,邓公公有事求见。”
怕是容归临派邓杞来催她去做午膳了。
想到这,姜绵棠刚压下一些的火气又蹭蹭蹭地上来,她猛地坐起身,语气不善道:“让他进来。”
站在门口的夏禾和邓杞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点胆战心惊。
“愣着做什么?”姜绵棠板着脸,很是不耐。
邓杞硬着头皮进了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这才道明来意:“娘娘,殿下听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