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娘娘。”邓杞冷静地回道。
“都必须得去?”姜绵棠挣扎着。
邓杞见太子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是的”竟怎么也说不出口,直接转了个弯儿,“应该也不是……”
姜绵棠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
邓杞:“……”
“您若是不知哪些该去,哪些不必去,可以与殿下商量商量。”邓杞谨慎地回答道。
姜绵棠眼中的亮光灭了点,她犹豫了半天,“你把请柬放下吧,让我先想想。”
邓杞松了一口气,把请柬递给夏荷,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离开内院后,邓杞径直往书房走,但到了门口却又停了下来,他酝酿了一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容归临。
“在外面站着作甚。”
容归临凉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邓杞深呼一口气,踏入书房内,“殿下吉祥。”
容归临正在写字,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专注于纸上,“何事?”
邓杞心里一凛,心想果真瞒不过太子殿下,他躬着身走到书桌旁,拿起一旁的墨锭开始细细地磨墨,一边又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知道了。”容归临语气淡淡,手中的毛笔一笔写出一个苍劲有力的“就”字。
容归临放下毛笔,拿起宣纸看了看,转手丢给邓杞,随意道:“烧了吧。”
邓杞手里拿着那张字,心里有些不舍,但他知道容归临一贯的作风便是很少把自己的作品留下,这么些年,也不过留下了两张字和一幅画。
不过,邓杞看着手里的字,只觉这字似乎与之前的不太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今日你去时,她就在看话本?”容归临从书架中拿出一本书,翻开慢慢开起来。
“是的,奴才瞧着那边有七八本话本子呢。”
“没做别的?”容归临微微皱眉。
邓杞一愣,仔细地回想了一番,不仅想了今天的事,也把前两天的事想了一遍,才回道:“是的,这几日奴才一直寻人盯着娘娘,确实是只看了些话本子,另外,还有一件事……”
容归临的眉皱得更深了,“何事?”
“太子妃似乎对咱们宫里的厨子颇有些不满,说送的三餐都很是一般,还说……”邓杞又犹豫了,但收到容归临凌厉的眼神后,又硬着头皮道:“还说想在内院做个小厨房她自己来做……”
“呵。”容归临冷笑,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着,一声又一声,邓杞的额头上几乎快沁出冷汗。
“她想要就给她准备。”容归临嗤笑着吩咐,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遵命。”邓杞领了命,一身冷汗地走出书房,吩咐下人去办这个事。
事情交代妥了以后,邓杞心里为太子妃捏一把汗,这太子殿下对厨子的要求有多高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的,就算是御膳房的膳食都不如景明宫,太子妃竟还嫌弃上了,看来这次殿下是动了大气了。
此时,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容归临的姜绵棠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里腹诽着是不是有人说她坏话。
一旁的冬桃连忙端了杯热茶,姜绵棠浅浅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就是寡淡得很。
姜绵棠放下茶杯,看着桌上的请柬发愁,“你们说这些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一个一个的去?”
“邓总管不是说可以同太子殿下商量吗?”冬桃给姜绵棠捏着腿,并不很在意,“再说,娘娘你从前不是很喜欢这些场合吗?每逢人邀请都会去呢。”
姜绵棠:“……”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似乎确实挺爱去赏花赏雪参加聚会的,虽然并未交到什么朋友……
“如今我已出嫁,便不能再想着去那些个场合了,不合适。”姜绵棠义正严辞地为自己的懒而找借口。
冬桃被她说得有些发愣,“是这样吗?”
姜绵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女子深居内宅、操持家务、恪守妇道不是你们这边的传统美德吗?”
“我们这边?”冬桃呆呆地问,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可是当朝也有女将军、女官员呀,就连从商的也有许多女掌事呢,历代也出现过好几位女皇……您说的似乎并不是什么传统美德呀……”
姜绵棠:“……”
行吧,开放的民俗把她最后一个偷懒的借口给磨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容归临:再给她安排十个聚会。
姜绵棠:……?QAQ
☆、吃火锅咯
这几本制作精良的请柬放在桌上,姜绵棠是话本子也看不进去了,烦躁地翻了几页,便将话本子丢到一旁,把桌上的请柬拿过来。
最上边的是端和公主请去品酒的,日期是三日之后,第二本是静敏郡主请去赏梅的,日期是五日之后,第三本是柳若云请去赋诗的,日期在七日之后……
姜绵棠连连看了三本,他们请去聚会的日子竟都像约定好了一般相隔两日。
难不成这两日便是休息时间?
京城里皇宫贵族这般多,若是每个人都举办所谓的赏花品酒大会,那岂不是经常要出去应酬?
姜绵棠头疼地将请柬放在一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此时果真还得去找一趟容归临才好。
且不说这么多聚会能否推掉,就是参加聚会也得择人而去,她如今既已嫁给容归临,那她也得考虑考虑容归临的立场。
真是件麻烦事儿。
“夏禾,你帮我去问问这两日太子可有时间见我,我想同他商量些事。”姜绵棠语气恹恹,随意拿了一块水果放嘴里,连话本子都不爱看了。
夏禾道了声好便出门去了,一旁的冬桃却是面露疑惑,却也没问出来,只兢兢业业地给姜绵棠捶腿。
不消一刻钟,夏禾就回来了,她向姜绵棠福了福身,笑着道:“殿下说晚上边有空,邀您一起去正厅吃饭呢。”
姜绵棠闻言并无欢欣,懒懒地摆了摆手,便继续愁眉苦脸地躺着。
到了晚间,姜绵棠也未梳妆,只简单地挽了一个妇人髻,辅以一根碧玉簪子,便再无其它,衣服也是选了一件花色素雅的月牙色常服。
临近出门,夏禾拿了件绛红色斗篷,正要给姜绵棠披上,便被姜绵棠拒绝了,“去拿今日穿的那件白色斗篷来。”
夏禾动作一顿,思量着出声:“娘娘,白色斗篷配月牙色有些素淡,不如这红色来的娇艳。”
姜绵棠不为所动,“我不喜娇艳。”
换了件白色斗篷,姜绵棠才匆匆往正厅赶,好在这次没迟到,她到的时候容归临还没来,只有邓杞正在厅里候着。
“娘娘吉祥,殿下说他还有些事要忙,稍后再来。”邓杞笑吟吟地哈着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