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疲倦的猫儿。
等吹够了风,她才稍微拢了一下手臂,对身后的霍清寒说:“我要回去了。”
霍清寒退开一点,问:“不留在这?”
“该做的都做完了, 你还想我陪你睡觉?”
“不行么?”
“不行。”
裴烟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写着嫌弃以及没得商量。
霍清寒又开始装委屈。
裴烟只好说:“我睡眠不好,暂时不习惯身边多个人一起睡。”
“以前你怎么都没说?”
“以前——”
以前跟现在,情况不一样好么。
裴烟的话停在半截,霍清寒知道她可能有什么不大想说,就不继续追问,但却反过来跟她讨价还价:“让我再抱十分钟。然后我送你回去。”
裴烟轻轻笑了,嘟囔着:“继续在这吹风,明早我们两个都得进医院。”
“那我们进去抱吧。”霍清寒话一停顿,格外幽深:“不过到里面抱一块,就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抱着这么简单了。”
裴烟:“……”
是有多饥渴???
刚才那一番折腾,裴烟累了,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她这小身板,怎么受的住这只泰迪。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这样,拥在窗户边,看海城冬天的夜景,看远处只有几颗零散星星的夜空,看孤独的车流在橙黄色的灯光下闪过。
十分钟到,霍清寒如一开始说的,送裴烟回家。
两个人都换了一开始的衣服,但是裴烟那套蕾丝内衣已经有一边带子被扯坏,不能穿了。
她有些可惜。
她真的,就喜欢这种风格的。
“反正是夜里,你可以先不穿,外面加件外套,没人看出来。”
始作俑者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在出馊主意。
裴烟不高兴地瞪他一眼:“都怪你。”
“那我重新给你买一套?”霍清寒从裴烟手中拿走内衣,拎在指间,很认真观察了一番。
见这情景,裴烟有点臊,红着耳朵问他:“你盯着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看是什么码子,明天重新给你买一套。”
……
裴烟一下从耳朵红到了脸颊,快速从霍清寒手里抢过单薄的蕾丝布料,满脸忿忿:“买什么买,我不用你买!”
霍清寒笑了,缓缓悠悠的,反而更让裴烟羞恼。
眼瞅着裴烟真的要恼了,他就凑过去,手掌抚着她脸颊,小啄一口,又诚意十足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下次不会这么暴力了。”
……
为什么这个道歉,听着有点别扭?
好像哪儿不对。
但裴烟懒得再计较这些,现在的她,只想换好衣服,然后,回家睡觉。
至于这件破了的小蕾丝……就留给这里的垃圾桶吧。
她还就不穿了。
回去路上,裴烟用外套拢着自己身体,坐在车里倒也没什么事。
霍清寒一路把她送到家门口。
裴烟拿钥匙开门,霍清寒还杵在边上不动,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禁迷惑看向他:“你还在这干嘛?”
霍清寒弯了下唇,淡定又自然地回:“送佛送到西,我看你进去再走。”
行吧。
裴烟回头开门,门打开,她往里跨进一步,再转身冲霍清寒微微挑眉:“我已经进来了。”
霍清寒点着头:“嗯,那你不准备邀请我进去坐坐喝杯咖啡什么的么。”
“大哥,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你是准备要在我这坐到天亮?”
“那倒也不是不行。”
“……滚。”
霍清寒格外喜欢看裴烟这个模样,发起脾气来,反而还有点可爱。
“我走了。你早点睡。”
裴烟耐着性子:“嗯,赶紧走。”
霍清寒刚准备转身走,却又停下,问裴烟:“你早上几点起?”
“??”裴烟皱起眉头:“不一定,要是有事情,就会早点。通常七点左右。不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明天——噢不,是今天。你今天早上有什么事吗?”
霍清寒的问题奇奇怪怪的,裴烟虽心有疑虑,但还是回答了:“没什么事,在家睡大觉。”
“问完没有,问完就赶紧走。”
霍清寒抿抿唇,眼尾压着,看着可怜兮兮的。
“唉,你也只有在床上对我热情。”
“……”
裴烟直接一甩手,把门给甩上了。
滚远点,哼!!!!!!
霍清寒在原地定了会,没有一丝气恼情绪,反而还觉得挺开心。
这五个月,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没有答案的等待,漫无边际的孤寂,还有短暂相处的回忆,都在分分钟凌迟着他的心。
现在,总算好了。
不就是追人么,有什么难的。
等着瞧吧。
裴烟在楼上窗帘边,看着霍清寒开车走人,车影逐渐消失,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弯着唇笑起来。
这个狗男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这一夜,裴烟睡得还算行。
只不过生物钟在早上七点准时将她叫醒,她迷蒙睁睁眼,想着今天没什么事,可以接着睡。
裴烟正好闭眼继续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
通常来说,没什么人会来找她。
这边亲戚大概只有三叔他们一家,虽然就住附近,但长辈都忙,不可能大早上过来。
裴修和裴兮如都在学校上课,也不可能过来。
苏千寻就更不必说了,现在还在大洋彼岸待着。
助理周权和助手要是过来,会提早打电话,所以——
到底是谁,这么一大早的?
裴烟本来不想搭理,可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实在恼人。起床气一下爆出来,她掀开被子下床,套上拖鞋就走出卧室。
裴烟没看猫眼,直接把门打开,正恼着,却忽然被眼前景象震住。
清晨的暖阳中,霍清寒衣着单薄,衬衣外面就是深色的长款呢子大衣。身高腿长,十足的衣架子。
平时随意垂下的刘海梳起,露出前额,精神又干爽——
裴烟有点恍惚。
怎么感觉他跟平时不大一样?
也只是换了套衣服换了个发型而已,没什么别的变化了,怎么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再仔细看看,噢,发觉哪里不对了。
霍清寒一手拎着早餐,另一只手,怀抱着一捧鲜花。
不是玫瑰,是蔷薇。
粉色和红色相间,娇艳欲滴。
裴烟:???
这是在搞什么???
在相互对视一两分钟后,霍清寒才叹气开口:“你穿这么少就来开门了?”
裴烟回了点神,低头一看,自己穿着夏天的吊带睡裙,光着胳膊和腿。
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