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这样不合规矩,奴婢每日都是这个时辰起床,还要安排下人伺候您,殿下且先休息吧。”
她的步伐比平时慢了点,但脊梁挺的很直,轻纱帷幔淡然合上,只余他手中一点淡淡的鹅梨香,仿佛昨夜什么也未发生过。
贺纶微微慌乱,他想过她可能会闹,骂他无赖,也可能会哭,责怪他流氓,但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平静。
汤媛甫一回到房间,小丫头已经为她打好温水,铺好帕子,甚至还要伺候她更衣,她连忙找了个借口将小丫头支走,自行洗漱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裙。
紫露见汤媛今日穿了一件立领的银白色小袄,绣着兰花的鹅黄色潞绸长裙,水灵的不像样,心下微许异样,目光重又落在她的立领上,不由暗暗发笑,唯恐大家不知殿下昨夜疼了你?
“媛姐姐起的真早,当了一晚差累了吧,你先坐着喝口茶,我帮您去看着厨房。”她一脸关切。
“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当差容不得马虎,万一王爷责罚起来连累了你可就不好。”汤媛温和道。
一听有可能被连累,紫露面色微僵,“那我不敢添乱了,若有什么能让我做的,媛姐姐你可不要客气。”
不过汤媛一离开,她就变了脸色,什么玩意,一身的骚味。余光一顿,见萱儿挎着一篮子鲜花迈进来,“萱儿,你今天这条裙子可真好看。”
王府厨房的刘氏原就是宫女出身,又跟曹掌膳要好,自然也就跟汤媛亲近。其他人见了汤媛也是客客气气的,从五品的女官,又是皇后娘娘亲自封赏的人,只要王妃侧妃一日不进门,内宅说是汤媛说了算一点也不为过,关键王爷宠她啊。人都是捧高踩低的,汤媛站得高,那些人自然就要捧。
是以,她才迈进厨房,就有媳妇笑吟吟的搬来小杌子,请她将就坐下,凑合喝杯茶。
“里面油烟重,可别熏了姑姑的新衣裳。王爷的菜单子都在奴婢手里呢,姑姑您看看有没有啥不妥的,还有这三思卷,其实就是三丝卷,但咱们的三丝跟别处的不一样。团慧,端两个上来给姑姑验一验。”
于是几个人借着请汤媛检验菜单的名义,请她吃了一通,等王爷的早膳备好,汤媛也吃饱了。
按规定谁当值谁就伺候王爷早膳,汤媛歇了这一会儿渐渐缓过劲,又与刘氏攀谈,说那牛柳做的不错,但三思卷还是用原来的配方比较好,因为王爷不爱吃猪肉。
她们只记得王爷的忌讳,但细微的偏好还需要慢慢磨合。
正院五间堂的门槛略高,抬起脚的那一瞬,汤媛终究没忍住,疼的嘶了声,幸亏贺纶只有一分钟,否则能要了她的命,却没想到“一分钟”正立在东里间的门前望着她。
下人有条不紊的将饭菜摆桌,贺纶看了那侍膳内侍一眼,对方一激灵,低头徐徐退下。
汤媛垂着眼将贺纶喜欢的鸡丝枸杞粥放在他手边,莲子百合糯米粥和皮蛋瘦肉粥则相对远一些,这两种口味他偶尔会尝尝。
贺纶一直在看她,直到她靠近才忽然圈住她的腰,额头轻轻抵在她怀中,“咦,你的肚子没叫,一定在厨房偷吃了。”
“是偷吃了一点,但是为了您试吃。”
“元宵。”他的脸微红,却将她抱在腿上抱了一会儿,半晌才道,“起床那会儿你走的急,我忘了告诉你……吃这个。”
他递给她一只约拇指大的长颈瓷瓶。
算他还有点良心,没让她喝避子汤。想来这药应该不会太伤身。她连忙谢恩,问一次吃几粒。
“一粒。”贺纶道。
汤媛当着他的面服了一粒,将小瓷瓶塞回袖袋,一面起身一面道,“殿下,奴婢伺候您用膳吧,再等下去饭菜要凉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你可以对我提要求的。”贺纶一瞬不瞬望着她的眼睛。
真的?汤媛抿了抿唇角,“那奴婢,请殿下履行承诺,把卖身契还给奴婢吧。”
女孩的目光湛然而诚恳。
第70章
她直接开口要卖身契,余光暗暗的打量贺纶的表情,晨光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格外深邃。
他抬眸看向立在身畔的她,“卖身契啊,你不会不懂大康律法吧?”
汤媛眼眸微瞠。
“有两个途径:一是自赎,二是立功。”
其中的立功特指救过主子性命那样的功劳。
“可是你说我爱滚哪儿就滚哪儿的。”
贺纶嗯了声,“是呀,你想去哪儿?我可以赞助你点银子。”
汤媛怔了怔,嘴角翕合,“那奴婢自赎,敢问王爷需要多少钱?”
她已经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一万两。”贺纶往后一靠,“黄金。”
一万两黄金!
也就是十万两白银!
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吧!汤媛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贺纶笑了笑,“前提这钱是你挣的,一旦让我得知有外人援助,尤其是男人,那肯定就不止这个价。”
他开的价,敢买的出不起钱,有钱的不敢买。只要汤媛一万两黄金已经很给面子,反正她这几年也别想攒出来,等攒出来的时候肚子里肯定有他的种。
她买不起自己,即使买的起也承受不了倾家荡产的风险。汤媛不再说什么,低头专心为他布菜。
伺候完早膳,就交给萱儿了,她领着一众丫头内侍退了下去,贺纶似是要喊她的名字,但她走的太快,转眼就只剩绣了西潘莲花的锦帘在眼前晃来晃去。
回去之后汤媛筋疲力倦,躺在床上睡了会觉,中途去了趟官房,她感觉好痛,很怕得了妇科病什么的,只好忍着困意又洗了一遍,涂上药膏。
这一觉竟睡到了天黑,两顿饭没吃居然一点也没感觉饿。她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听那个伺候她的小丫头道,“姑姑,您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汤媛睡着的时候贺纶来过一趟,发现她额头有点热,之后便跟太医说了一会子话。
小丫头叫枇杷,一面服侍汤媛一面道,“我煎药的时候王爷已经帮您上了药,还说晚上再涂一遍明天就不痛了。”
她将贺纶留下的一只玳瑁盒子递给汤媛,“姑姑,您是哪里伤着了吗,我来帮你涂吧。”
“不,不必了,我自己涂。”汤媛两腮红的几乎要滴出血,借着喝药垂着脸。
枇杷转身点了九座的烛台,笑道,“那姑姑你先喝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完,欢快的出了门,不过先给正院的人回了话,说姑姑醒了,然后才拐去厨房。
而那边冯鑫立在帐子外小声回禀贺纶汤媛已醒,烧也退了。
贺纶嗯了声,突如其来的一阵烦躁,翻过身,枕头和被子都按照他的习惯换上新的,上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