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再赏两个嘴巴。不过汤掌仪说跪两炷香谁也不敢有异议。
小内侍哭的稀里哗啦,一面叩首谢恩一面揉眼睛。
在宫里,等级低的人即使受罚也要跪谢等级高的。
可谁让他当差不仔细呢。现在不罚他,将来等着他的说不定就是无可挽回的错。
不过,她是越来越不懂亦正亦邪的章蓉蓉了。很明显就是她故意戏耍小内侍,而小内侍又不够警醒,这才中了招儿。
那么,她戏耍小内侍就是为了让我虚惊一场?汤媛垂眸思量。
那一边,章蓉蓉携着婢女款款离开。
灵烟不解道,“小姐,不就是一个宫婢,您至于对她那么好么?”对馨宁乡君也没见她这样啊。
章蓉蓉掩口轻笑,“你懂什么。有些场合讲的是身份的尊卑,而有些场合,譬如感情一事,尊卑凭的那就是男人的心。她可比馨宁高不止一个点。五哥哥现在就是只偷腥的猫儿,不吃到嘴不会罢休,与其让他成日惦念,还不如早些让他吃个够吃个足,以后也就没这些稀奇。”
只没想到这个汤媛倒是个有心胸的,宁为穷□□不做富人妾。
“但是小姐,您今日说话也忒大胆了些,万一汤宫人……”灵烟到底没好意思重复章蓉蓉那些话儿。
“她不敢也不会告诉五哥哥!”章蓉蓉不以为意,“再说我也没撒谎啊,五哥哥本就亲近我,我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难道不是真的?就是长大了他还抱过我呢。”
两个青梅竹马的人儿本就比旁人热络,她若有心勾.引,贺纶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他这个人自制力太强,舍不得欺负年纪尚小的她而已。
汤媛就不一样,年纪大,合他心意,又是宫婢,自然下得了手。
原来今日她并未打算为难汤媛,不过是小小试探而已。
也不知是藏的太深还是足够坦荡,章蓉蓉觉得自己看不透汤媛。
因为她很不理解,被贺纶那样耀目的人看中,即使没有感情,也不该不为所动啊?
哪个女孩没有虚荣心?
如果她对五哥哥不屑一顾,那只能用另有所爱来解释。
不知谁这么幸运,得以入驻汤宫人芳心。
话说被汤媛不屑一顾的贺纶,心中很是恼火,她这样不识抬举,他自然也不会上赶着巴结。
今日已到了三日之约,按说他可以去采撷鲜花了,却不知为何迟迟不想动,甚至还约了林潜在上林苑遛马。
他问经验丰富的林潜,“你见没见过对你不屑一顾的姑娘?”
林潜点头,“经常啊。”
什么?贺纶诧异的微微睁大眼睛。
他不是有名的风流人物么,竟然经常被女孩子拒绝?
林潜笑了笑,“很多时候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贺纶仔细聆听。
“有的姑娘越是想要你宠她哄她,嘴上就越不肯承认。所以我甚少动这类人,一旦现原形很不好打发。”
贺纶心下怀疑,按林潜的意思汤媛就是在对他撒娇咯?倘若他半是强硬半是哄着就能让她现原形?
“保证现原形。不信您试试,但嘴巴可得甜一点,姑娘喜欢听好听话。”林潜戏谑的挑了挑眼角,鼓励贺纶去揭开那造作的小娘们面具。
“可是我觉得她不像你说的那种人。”贺纶道。
“那她定是个沉得住气的,所图甚大。怎么,是哪个宫婢让您魂牵梦绕了?再怎么傲气,您说一句做我的侧妃,保管她摇尾巴。”
贺纶极不喜欢林潜如此忖度汤媛,尽管林潜并不知那人是汤媛。“闭嘴,她才不似你身边那些个庸脂俗粉。”
林潜连忙告罪,“殿下息怒。”转了转眼珠,笑道,“其实末将遇到过一个不为所动的姑娘,那是个特例。”
贺纶哦了声,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
贺纶目光微冷。
心上人?没错,差点忘了她的心上人。
汤媛在瑞通馆坐立不安了大半天,没等到贺纶,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坐在案前发了会呆,手托腮,将剥了壳的花生丢进笼子里,胖松鼠闻风而动。个头小的那只尤为彪悍,每回都要捡大的,奇怪的是个头大的一直心甘情愿让着它。
汤媛顽心一起,将笼子搁在窗台,轻轻拨开小机关,笼门嗖地一下弹开,胖松鼠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望着她,个头小的那只反应快,噌地窜出笼子,闪电一般跃上窗前的芭蕉。
个头大的立时哀嚎,在笼子里窜来窜去,好在人类姑娘只是戏弄了它一下,那扇紧紧阖上的牢门再次打开,它重获自由。
“欺负松鼠挺来劲的,怎不见你有这胆子对猫啊?”贺纶单手撑在她身侧,与她一同观望两只获得自由的小家伙。
第58章
贺纶怎么来了?
呃,不是他不能来而是怎么来的这么安静,还跑到下人住的庑房?
他就不怕中毒吗?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七天才换洗一次,譬如靠近他右腿边那张座椅的靠垫,但是她不会提醒他的。
汤媛福了福身问安。
贺纶看着面前的姑娘,柔婉的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头发挽的整整齐齐,衣衫亦是得体,挑不出半点儿错。
可是她平时就是这样。
所以也算不得盛装出席迎接他。
不过心上人这种东西太飘渺,她既然没有早些的跟贺缄,也就怨不得现在跟他。贺纶收起视线,垂眸望着案上的字,字迹奇丑无比,“你的字真难看,还写错了许多。”
那是因为是简体字啊。汤媛写字随心所欲,简繁随意,“奴婢写着玩的,让殿下见笑了。”
贺纶问她准备好了吗?
话题从字一下子转到了“正经事”上,汤媛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捏紧,“嗯,准备好了。”
她毕竟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将包裹和黄.书掏出来时脸颊就红了,但耻辱应该大于羞涩。
贺纶却没动。
难道要在这里?她微微愕然。
“经验丰富的人告诉我在女孩子熟悉的地方,她会感觉好一些。”贺纶举步来到她身前。
嗯,看来他也做了点准备。
很遗憾直到这一刻她方才醒悟谁是这个世上真正怜惜她的人。汤媛尽量忽略贺缄的样子,将东西放在被面,踮着脚打散床帏。
早知道他会来这里,就该换床旧被褥,将来扔了也不可惜,现在这套杏红绫被,是新的呀。
“你这么紧张?”他问。
“哪,哪有啊?哈哈。”汤媛都有点佩服自己,这种分明就该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时刻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那你为何同手同脚的走路,难道迈左腿的时候不是摆右手?”
汤媛身形猛然顿住,尴尬的不停咳嗽,谁知越咳越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