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欢欢喜喜出来迎接兄长的司马桃朱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有这样再见到程瑶的时候。
骤然撞间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竟是一时相对无言。
她们确实是一别太多年了。
那时还年少的两个人,一个多年征战,如今脸上已经染上了风霜,而另一个,虽然依然明艳似火,却到底已不是那年的二八少女了。
司马桃朱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程瑶,望了好半天,才依靠那道几乎刻在了自己心上的疤痕确认,当真是他!
“程、程珩?你是程珩?”
程瑶却是对她深深一揖:“拜见王妃。”
司马桃朱瞬间就从回忆当中回过了神,她将袖子一甩,便偏过头去道:“免礼,你跑来文信王府做什么?”
司马桃朱也知晓程瑶的性格,若不是有什么大事,程瑶怎么可能会来到此地,不管与她有不有关,都是如此。
果然,程瑶道:“我听说,我的妻子正在王府做客,便想来接她回家。”
“妻子?”
这个词沈茵之前对司马桃朱说过,司马桃朱倒是有一丝心理准备,但是……
“你说,她如今在王府做客?”
司马桃朱瞬间皱起了眉,好一会儿,才大概猜到了程瑶所说的人是谁。
她抬眸看向程瑶,冷冰冰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之妻子名唤沈茵。”
程瑶不卑不亢回道:“正是沈茵,请问王妃,她现在身在何处?”
当真是沈茵?
想着自己还曾向沈茵打听过程瑶,司马桃朱看着程瑶这个一心寻妻的模样,几乎尴尬得头皮发麻,连带着正站在不远处装作四处看风景的司马晔都迁怒了。
司马桃朱狠狠瞪了司马晔一眼,就对程瑶道:“好,好,我亲自带你去找她!”
说完,这位一向风风火火的王妃大人转身便向着李秋颜的住处走去。
司马桃朱一进院门,李秋颜远远看见了司马桃朱,正要上前招呼,结果一转眼,就被程瑶的出现给吓了一跳。
“妹、妹夫?”李秋颜愣愣道。
程瑶见到妻子的大嫂在此,倒也没有诧异,只是向李秋颜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沈茵呢?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司马桃朱问。
李秋颜纳闷道:“她在给静儿纳鞋底。”
司马桃朱道:“那就快点叫她出来,有人来找她了,她也该要回家了。”
说完,司马桃朱便给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进去把人请出来。
沈茵不解其意,诚惶诚恐地跟着容琪走了出来,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程瑶。
日思夜想的人,骤然出现在了王府,沈茵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你?当真是你?”
沈茵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确定自己并非身处梦中,便笑着跑了过去。
她拉住程瑶的手臂,道:“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刚好我过两天就要跟着秋颜姊姊一起回家了。”
程瑶摸了摸沈茵的头发,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怎么瘦了?”
闻言,沈茵脸颊微红,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天天忙活着给司马桃朱做各式各样的菜式,还要帮着带沈静姝,她能不瘦吗?
司马桃朱冷眼看着她们小别胜新婚,也忍不住开口了:“沈茵,为什么瞒着我?你知道他是我旧友,不是么?”
听到司马桃朱开口,沈茵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就僵了,整个人也往程瑶的身后靠了靠。
为什么隐瞒?
因为她就是胆子很小啊,她早已从程瑶阿姊口中听说过司马桃朱的大名,知晓司马桃朱大约是爱慕过程瑶,又哪里敢大喇喇地说出自己是程瑶的妻子呢?
她只当这事司马桃朱永远也不会知道,却不想程瑶直接跑了过来……
如今想来,这些理由其实还挺好笑,于是沈茵也说不出口,只得沉默在一边,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马桃朱也不指望沈茵会回答,而是望向了程瑶道:“我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的妻子会是一个这样的姑娘。”
她的语气实在平静得很,倒教人一时都听不出究竟是褒是贬来。
程瑶道:“茵娘她,是个顶好的姑娘。”
“难道我就不是个顶好的姑娘么?”司马桃朱如此直白地问。
隔了差不多十年,司马桃朱这样从不遮遮掩掩的骄傲个性,还是让程瑶本能地感到有些慌乱了。
“王妃,这如何是可以相提并论的?”
司马桃朱忽然挥了挥手,让所有侍女退下,然后,她捡了个座,便坐了下来。
“如何不可以相提并论呢,我可是至今都还没搞明白,你当年居然会不喜欢我,明明我这么好,你我也算同生共死过,还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马桃朱的一句秘密,说得当真是暧昧不明得很,让沈茵一时也不禁转头看向了程瑶,一脸的,你竟还有事情瞒着我?
忽如其来的求生欲,让程瑶后背一凉,道:“王妃所指的,可是夏国质子之事?”
也不待司马桃朱说什么,程瑶便对沈茵道:“我确实还不曾告诉过你,当年的那位夏国宫妃,所生的……其实是个姑娘。当然,她也并不是多想要一个皇子,她只是想要加重自己的筹码,好让丈夫尽早接她回家,我与王妃当年于心不忍,就帮了她一把。”
听到程瑶坦白,沈茵一愣,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话本,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消化不了这个颇有些神奇的剧情。
而一直在边上静静看着她们的李秋颜则更是糊涂了,妹夫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想不到程瑶居然真的将这个大秘密说得这么干脆,司马桃朱顿时就不干了。
她杏眼圆睁道:“你怎么可以告诉她?说好的,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
程瑶道:“王妃的乳母,不是也知道么?”
司马桃朱白眼一翻道:“反正她不识字,把舌头割了就也不知道了。”
司马桃朱这气急败坏的一句话,听得素来胆小的沈茵脸霎时一白。
见沈茵被吓到了,程瑶拍拍她的手,便道:“你不用怕,她只是说说而已。”
而这时,李秋颜也忍不住提醒道:“王妃不是曾说,您的乳母已经去世了吗?”
“啊?”司马桃朱蓦然一愣。
李秋颜却不给她台阶,道:“你过去在吃茵娘做的奶糕时,就曾说,自她去世后,你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奶糕了。”
似是有什么记忆正在复苏一般,司马桃朱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
好像确实如此,她还依稀记得,她当年还哭成了一个泪人。
不过司马桃朱的脸皮一向厚得可以,就算都听到李秋颜记性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