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兵闹洞房闹的十分厉害,春归看了一会儿便觉得脸红,低低说了句无耻!宴溪的眼一直在春归身上,听到她说无耻,微微笑了笑。想起那一日在山洞中的二人。那时真好,宴溪想到这忽觉心中难受的紧,与宋为打了招呼便骑马回了军营。
这洞房闹了许久,待众人散去,独留他二人之时,已近三更。
张士舟打来一盆热水放到架子上,拉着青烟的手坐到镜前:“你且坐着别动,我帮你净脸。”说罢用帕子沾了热水,在青烟的脸上温柔的擦,帕子擦一处,他的唇吻一处,这一擦,竟擦了许久。
“打今儿起,就是我张士舟的小媳妇了。承蒙不弃。”
青烟捂着嘴笑了笑,又点了点他额头:“承蒙不弃。”
二人笑出了声。张士舟又去打了水,把青烟的脚从鞋履中释放出来,解了她的裹脚布,把脚放入水盆中。张士舟的手覆在她的脚上,帮她轻轻按摩,渐渐的,竟开始不规矩起来。就那一双脚,生生被他啃骨头一样吃了一遍。
青烟低声训斥他:“快停下。”
张士舟笑了声:“不。”而后猛然抱起她,置于床上。
床上摆着的花生、大枣、桂圆、瓜子咯到了青烟,她痛呼了一声,口中却被张士舟塞了一颗大枣:“今儿这些每样都要吃一口,到了明年这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没正经。”嘴却被张士舟堵住了,二人久久不再说话,过了许久才听到张士舟有些急的说:“这样是不是就正经了?”
帷幔落下,一室旖旎,间或听到青烟三两声轻喘嘤咛,或是张士舟的狂言浪语,这一夜竟是可以这样消磨.....
春归随阿婆和薛郎中回到医馆,薛郎中把春归拉到一旁,轻声问她:“今儿那毒…”
“我投的,看不出来。让她那么睡几日,待她睁眼,已经随他们回京城了。眼不见心不烦。”春归小声对郎中说:“她今日铁定来者不善,大婚之日都图吉利,若是被她搅了,一生都不顺遂。”
“干得漂亮。”郎中朝春归伸了伸大拇指。
春归笑了笑,不仅让她睡了,还给她种了麻子,到京城能好就不错了。
春归这样想着,这几日的抑郁一扫而光。猛然想起宋为要走了,自己答应送他的帕子还未绣完,连忙拿出来,点灯熬油的绣。
这一绣,竟是绣了一整夜。待第二日出门之时,看到百姓们站在街边。春归拉住一人问:“这是作什么这一热闹?”
“大将军提前归朝啦!”
春归愣了愣,之前记得他们要走,却忘记了正是今日。她站在医馆门口,看到宴溪和宋为身穿铠甲坐于马上,他们身后跟了一顶轿子,想必是正在昏睡的公主。
人群骚动起来,大家都朝他们挥手,春归站在人群里大喊了一声:“宋将军!”
宋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春归站在那,连忙下了马,走到她面前。
“宋为,你还回来吗?”春归问他。
☆、风起无盐镇(六)
“宋为, 你还回来吗?”春归轻声问他。
宋为回身看了看穆宴溪, 他坐在马上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但那耳朵却支棱了起来。有本事你别听啊!看着倒是高高在上, 却被那耳朵出卖了。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要回来的,大将军说了,今年换防, 西线还归我, 以后年年归我。”
“真的吗?”春归脸颊的梨涡笑了出来:“若是西线年年是你, 那无盐镇百姓可有福气了。酒坊家的小傻子”,春归说到这压低了声音:“酒坊家的小傻子说,他若是成亲了,生了儿子也叫宋为。”
“.……他又不姓宋。”宋为被春归逗乐了。
“要不说他傻呢!”
宋为笑了几声对春归说道:“你好好开你的面馆, 至多半年, 我铁定是回来了。希望再来之时,可以看到你和阿婆都很好, 面馆生意做的更好。”
“嗯嗯!”春归点点头, 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口拿出一条绣了一半的帕子, 脸皱了起来:“这个送你, 与青烟学了许久, 但我好像真的没有天赋,照着花样子还绣的这么糟糕…”
宴溪回过头看到春归塞给宋为一条帕子,突然生了无名大火,沉声说了句:“宋将军,该启程了。”说罢转过脸去, 他发现他跟春归生不起气,春归一会儿让他难过的落泪,一会儿让他心里忐忑,一会儿让他惊讶,自己才是那个酒坊家的傻小子,被一个小春归逗的跟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一样。
宋为哦了一声,打开帕子看,一朵歪歪扭扭的春花,好似春归春日里戴在辫子上的那种,只不过有些蔫,忍不住笑出声,把帕子塞进袖子:“这帕子绣的不错,像你春日里戴在辫子上的花,只是你戴的是清晨的花,饱满鲜嫩,你绣的是傍晚的花…打了蔫…春归我要走了,还像从前一样,到了地儿给你写信。你呢,要保重。”
春归点点头,看宋为转身跳上马,再看看穆宴溪,正在马上坐着,笔直挺拔,目视前方,没有回头。这次他离开,应当真的不会回来了。自此他在京城,她在无盐,山高水长,不复相见。想到这里,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红了。
穆宴溪的马走了几丈远,前蹄跳起来嘶了一声。百姓都望过去,想看看大将军怎么了。只见穆宴溪跳下马,跑到春归面前,春归愣怔的看着他,还未说话,穆宴溪手中的短刀就伸向她的辫捎,割断她一缕头发。
“你..”
“给我。”春归想说什么,却被穆宴溪打断,他直直朝她伸出手:“给我。”
“什么?”春归不明就里的问他。邻里都看着春归与宴溪,一个红着脸的大将军,一个红着眼的小掌柜,这些日子二人就跟那戏文里写的一样,闹的一出又一出,再傻的人也该看出来了,大将军对春归可不是逗着玩而已。
“你的帕子,给我。”宴溪手中攥着春归柔软的发,那头发在他手中,搔的他手心有点痒。
“不!”春归眼睛立了起来,剪人头发,还要人帕子,又不是定情。
“我自己翻了啊!这么多人可不好看。”宴溪作势上前要翻她衣袖,顺道威胁她:“快点!”
春归转头看了看,这会儿大家倒是安静了下来,都看着他们。春归丢不起这个人,连忙从袖口掏出帕子丢到穆宴溪身上:“给你!”一双眼瞪着他,脸却红成了青丘山秋天长熟的山果。
宴溪嘴角挑了挑,把帕子摊开,那一缕头发放上去,牢牢的裹严,塞进自己胸口。而后才看着春归:“这么想让宋将军回来?做白日梦呢?除了本将军,看谁敢来无盐镇!”
春归还在为着帕子和头发的事儿失神,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