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婆子嘱咐:
“不用包扎了,伤口不算深,大热天的,包太厚反而不容易好,就这样放着见风,只要小心别碰水就行了!”
“是,老奴知道了,谢谢大少奶奶!”
一直站在旁边的沈砚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冒出一句:
“百草,我之前听人家说像这样的伤,就是拿几棵杂草嚼了敷上也能管用!”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砚。
只有黎百草不无赞赏的点了点头:
“你竟然也知道这种土方子?真厉害!
不过不是随便什么草都管用的,而且这个方法见效慢,病人有的也嫌脏,不到万不得已,大夫都不会用的。”
黎百草说完一手挽着婆婆,一手拉着四小姐,走回里间儿继续吃饭去了。
外间儿除了收拾碎瓷片的下人,就只剩下咬着牙瞪着眼的沈大少爷:
黎百草,你个小混蛋,合着本少爷当初就是被你用一个别人都嫌脏的土方子勾走了一颗心啊!
第10章 公公桃花朵朵开
从芳华苑出来,黎百草就一直低着头,也不看路。口中念念有词,走路拖拖拉拉。
走在前面的沈砚一回头看到媳妇儿这梦游一般的状态就生了个坏心眼儿。
他朝着黎百草走过来的方向张开了双臂,然后站着不动。
没过几秒,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黎百草,就精准的撞进了沈砚的怀抱中!
突然撞了一堵肉墙,黎百草吓了一跳,他抬起头,就对上了沈砚深邃的目光……
“你想什么呢?”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沈砚率先开了口,那语气里带着让黎百草心脏狂跳的温柔。
“没什么!”
黎百草边说边挣开了沈砚的怀抱,紧走了几步把沈砚甩在后面,不让沈砚看见他现在脸颊发烧。
他们俩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沈砚拉着黎百草坐到了桌边,郑重其事的问他:
“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高兴了吗?”
“啊?没有……其实我刚才是在想,为什么四小姐不跟二少爷他们一样称呼娘为大娘!还有,那天敬茶的时候为什么没见到四姨娘呢?还有……还有很多疑问,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个问起……”
沈砚听了黎百草的问题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没打算跟你说内宅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我觉得未必会有兴趣。
不过你现在既然问起来了,我就索性都告诉你好了,这样你也能更加明白以后和家里其他人接触的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
“我娘是爹的原配,他们从小就认识,外公和爷爷都是菜农,住在一个庄子里。
他们成亲之后没多久,爹就带着家里的所有积蓄到沈城给来开了一间小小的镖局,而娘留在庄里照顾四个老人,那几年爹在外面特别忙,很少回庄里去。
后来爹把镖局做大了,娘也怀孕了,爹才把娘和四个老人一起接到了沈城。
娘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宅子了还有一个跟她一样也怀了孩子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二姨娘。
二姨娘的娘家是做食盐生意的,很富裕,爹刚来沈城的时候他们家没少帮忙。
所以娘刚被接来的时候,二姨娘曾经仗着娘家的势力和肚子里的孩子跟爹哭闹。说要么平妻,要么就让娘做妾,反正她一个大家闺秀是断不能叫娘这个村妇一声姐姐。
后来爷爷奶奶被惹急了,他们警告二姨娘要是不想做妾的话就直接回娘家,反正爹娶她的时候沈家的老人都不知道,名不正言不顺的,她肚子里的孩子沈家也不要了。
二姨娘被爷爷奶奶镇住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娘一声姐姐。
后来娘和二姨娘都生了男孩儿,就是我和沈碣。
娘朴实本分会持家,又有爷爷奶奶的支持,所以爹把整个内宅都交给娘管理,但在感情上对娘却一直是倚重多过喜欢。
反观二姨娘总是温柔可人的,所以即使爹后来又娶了几房姨娘,二姨娘也一直很得宠,二姨娘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不过那个小女儿不到一岁就得病死了。
三姨娘以前是园子里的花旦,身段相貌都好,可惜没有靠得住的娘家。她刚进门也是很得宠的,不过后来怀孕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一跤,爹埋怨她没保住孩子,也嫌弃她不能再生育了,就开始冷落她了。”
“不对呀,二小姐不是三姨娘的女儿吗?你怎么说她不能生育呢?”黎百草听到不理解的地方,适时提出疑问。
“兰心不是三姨娘亲生的,听说是当年青楼里的一个姑娘生的,爹嫌她亲娘出身太差,就给了些银子打发了,只把兰心抱了回来,给了没儿没女的三姨娘抚养。
四姨娘是比三姨娘晚一年进门的,进门第二年就生了沈磊,我记得四姨娘是一个很温良的人,她跟娘相处的比前面两个姨娘都要好,不过后来在生四妹妹的时候难产,孩子刚一落地她就不行了,四姨娘临死之前恳求娘把四妹养在自己名下,免得四妹妹在这宅子里无依无靠的,受人欺负,这也就是为什么冰清跟我一样叫娘,而不是跟着沈磊他们叫大娘。
五姨娘是爹时隔了很多年又娶回来的女人,进门快三年了。她跟我和沈碣一样,今年二十岁。”
黎百草听到一脸震惊: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出生之前的都知道!”
“最开始的事,是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讲给我的,至于其他的”沈砚嘲讽的笑了“只要在一起生活久了,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宅子里的事啊,向来瞒不了人!”
第11章 你孤独的令我心疼
沈砚见黎百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就拉过他放在桌边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了,是不是一下子听我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吓着了?对不起啊,我以后都不会再说这些你不喜欢听的事了!”
黎百草感受着手心里温热的触感, 慢慢的抬起头,与沈砚四目相对。他就这样看了沈砚好一会儿,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如果想说,我愿意听。”
他没有直接告诉沈砚: 从他给自己讲这些“只要不传出宅门儿就人人都敢‘开诚布公'”的“生活日常”开始,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就一点点充盈了他的心。
沈砚问他“吓着了吗?”黎百草觉得不至于,他只是特别不适应。
他很少说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对于身边的人和事没有感觉。
事实上,自从嫁进沈家之后,他就发现沈家人的生活和自己的家完全是不一样:
虽然别人家妻妾成群是平常事,但是他的父母鹣鲽情深,父亲除了母亲没有娶过其他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