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意眨眼,“老师,你在我面前说这话真的好吗?”
谢子昀握着他的手,指腹在纱布上轻轻地摩挲了下,“你不喜欢别人擅自妄为,所以我提前告知你。”
季凉意嘴角抽了抽,正欲开口,就听到眼前这人淡淡一句。
“你身边所有怀抱着目的接近你的人,我都可以帮你处理掉。”
季凉意挑眉,“处理掉?也包括你?”
“可以。”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季凉意呵了一声,“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
谢子昀沉默。
“老师刚才说的话,都是有条件的吧,”季凉意伸手半揽住他的肩,漾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吧,你想要什么?”
谢子昀心里微微刺痛。
却不知是为何。
许是因为这个人,不再相信他了吧。
季凉意见他沉默,便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上,一只手从他前面的上衣衣摆下伸了进去,外面是柔绵顺滑的衣料,里面是温热滑腻的肌肤,他的手极不老实地在手感不错的腹肌处肆意地揉捏着,语气闲散。
“谢老师想好了没?”
从他的手伸进去开始,谢子昀的思绪便开始凌乱了,全身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哪里还想得其他,作什么答复。
只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失态。
见这人还是一言不发,神情愈发得冷凝,季凉意心里微微不悦,“要不在这里做一次。”
“现在也没人,虽然冷了些,但也、”季凉意话说到一半,便被谢子昀按住了动作,“怎么,不想要?”
谢子昀面上划过一丝难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凉意轻笑,他松开谢子昀,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歪躺在长椅背上。
冷风吹过来,谢子昀身上最后一点来自季凉意的气息都几乎被卷走。
他的手紧了紧,心里的难堪犹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他突然不想回头去看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会变得这样,以往就算是再恣意妄为,也不会这么随意地做出这种事。
季凉意看着天,苍蓝色的,残云被风吹散,几乎不成型,他嘴角噙着抹微凉的笑,语调轻佻,“谢老师,我这个人吧,还是比较爱玩的,对于别人爬我的床这种事,还真不怎么在意,但是我这个人吧,比较喜欢放得开的人。”
“你既然有这个意思,又表现得这般拘谨内敛,这让我很难做啊。”
“况且你又是我的老师,强迫老师这件事,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你说说,该怎么办才好。”
谢子昀心里的那个声音突然笑了,极为欢快,“哈,季同学也不用这么正经吧,强迫老师多刺激啊,把他的衣服全部撕裂,毫不留情地把人按在地上,从后面狠狠地侵犯,看看这张为人师表的脸被情欲浸染的表情,最后甚至语不成调地哀求你,整个人被你所支配。”
“想想多刺激啊。”
谢子昀眸色微沉。
闭嘴。
“啧,没情趣,要不你让我来,保管跟季同学玩得舒畅无比,三天三夜都不带下床的。”
季凉意这时坐了起来,“谢老师在生气?”
谢子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有。”
“外面可真冷,你待会想去哪里?”
谢子昀神情怔愣。
“你不是说了约会吗,”季凉意歪头瞧他,扯唇笑,“难不成,老师所说的约会就是在外面吹冷风?”
他这般戏谑的语气,随意的态度,让谢子昀有些微微出神。
他明明在和江潮交往,却好像并不在意他。
这个人在对待感情方面,原来是这样的吗。
谁来,都无所谓。
☆、没有人有资格
黑漆漆的场座, 诺大的电影院里只有零零星星十几个人。
毕竟今天并不是周末,而且这部片子是个主打钢琴音乐的外国文艺片, 所以票房并不是很高,而在这种工作日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多少人会过来看的。
不过但凡是过来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认真地欣赏里面弹奏的钢琴曲。
除了季凉意,在看了几眼之后, 歪头就靠在坐在他身边的这人肩上了。
谢子昀看电影的注意力直接被打断了, 下意识偏头看他,“不想看?”
“听着就想睡觉。”
此时的钢琴曲太过舒缓了, 季凉意说着就凑到谢子昀的脖颈处,这人的气息很好闻, 让人想起被冰雪覆盖着的松木,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琥珀、紫罗兰的味道。
此时两个人正坐在偏后的位置, 人本就不多,光线又极暗,附近也没人, 所以两个人的说话声也没人注意到。
季凉意在他身上蹭了个还算舒服的靠姿,然后就不动了,眯着眼听着舒缓的曲调。
黑暗中,身边这人的气息尤为得令人无法忽视, 谢子昀此时的注意力根本没办法集中在电影里,只感觉若有似无的热气一点一点地从脖颈攀爬到脸庞,然后热度缓慢累积蔓延开来。
时间一久, 谢子昀开始有些神智迷蒙,身体也愈发僵硬,直到季凉意都没办法忽视,抬起头来,“你怎么了?”
谢子昀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下,“我没事。”
可他的嗓音分明已有些喑哑。
季凉意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得到镜片上偶尔反射过来的光,他觉得那副眼镜有些碍眼,便抬手把眼镜取下来,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脸颊。
有些微热,微讶的语气。
“老师发烧了?”
即便这么说,季凉意还是非常恶趣味地把这人的眼镜给取下来了。
因为这个人的近视程度并不低,而现在光线又暗,取下眼镜,估计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得到我吗?”
谢子昀此时眼前的世界几乎是一片黑暗模糊,听到季凉意的问话时,微微摇了下头。
季凉意轻笑了声,然后起身,被这人一把抓住了手,微湿的掌心,有些慌乱的语气,“你要去哪?”
“洗手间。”
谢子昀抿唇不语,手也未松开。
“你在害怕?谢老师,”季凉意低头看着他,这人的瞳孔是纯黑色,不似亚洲人的那种浅褐温和,有一种冷漠的锋利,五官是极为冷峻的,唇形较薄,抬起头时,眉头微皱,眼睛在尽力地看着他,却只能靠气息来分辨。
“刚才我看到一句台词,只有闭上双眼,才能欣赏感受音乐里的世界,干净而纯粹,与世俗无关。”
“可你会离开,”谢子昀低声道。
“我会回来的,”季凉意伸手触碰他的脸,热度已经降下去,变得温凉。
“这句话你曾经说过,”谢子昀闭眸,任由季凉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