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语带嘲弄,“后悔?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一个月
季凉意站起身, 去找了一块干净的纱布给他的手臂简单地包扎了下,语气认真, “事无绝对,做人不能太果断了。”
墓垂眸看着他的动作,唇角一抹讽刺,“要血的是你,现在这是做什么?一时善心大发?”
季凉意系了一个简单的结之后, 松开手, 问道,“你好像并不惜命。”
“是孤身一人, 所以死了也无所谓?”
墓靠在桌子旁,反问, “你在说你自己?”
孤家寡人的、主角。
季凉意也靠在桌子旁,“我想我还是挺惜命的。”
要不然不会跟这个人和平共处这么久。
墓看了他一会, 突然笑了一下,“也是,”他伸手搭在季凉意的肩上, 戏谑道,“你要是死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季凉意的眸光极快地变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的声音隐隐有叹息。
“是啊, 该怎么办。”
墓看着这人的侧脸,一贯性感慵懒的神情竟多了几分忧郁,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呼吸下意识停滞了一秒,他竟突然有一点紧张,“想我什么?”
“想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岛,”季凉意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
墓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等你爱上我的时候。”
季凉意沉默了一下,问,“你知道爱是什么?”
好感度百分百。
墓心里下意识回道,接着他愣住了,因为,除了这个答案,他竟一时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回答。
他纵横游戏世界太久了,久到一切都开始习惯性地,以好感度的数值来评判,以用作应对。
六十,是喜欢,九十,是深情。
一百,便是全部的爱。
可若细想起来,感情这回事,又岂是简单的数据能够评判的。
而且这个答案,又怎能对这个人说出来。
他思索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季凉意眨眼,“我不知道。”
“所以,你会爱上一个人吗?”
“不知道。”
“交换一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
“一个月,陪我一个月,之后,我让你回去。”
季凉意看了他一眼,“以后也别来找我。”
墓怔了一下,“好,但是这一个月里,你得按我的要求来。”
……
五秒。
季凉意靠在门边,侧着脸,右手举枪,不加任何犹豫,对着酒吧那边一个晃动的人影扣动扳机,细微之间,仿佛听见开枪膛线里撕扯出的摩擦声。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个人倒地的声音。
四秒。
一把冰冷的黑色手枪就被扔到他怀里,伴随着耳边一道轻微的快速的声音,“不要乱走动。”
三秒。
胳膊被大力地拉扯着,整个人完全没入到阴影里。
两秒。
慌乱的人群,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声,鼻尖能够轻而易举地嗅到烈酒的味道,干邑白兰地,特其拉,金酒……各类或昂贵或廉价香水的混杂。
以及恐惧的气息。
一秒。
吧台上摆放的酒瓶几乎在同一时间碎裂开来,纯粹的液体在霎那间炸成了水花,在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烁下,绚丽无比。
以及在同一时间内打破平静的,激烈枪声。
季凉意开了一枪之后,立刻收手,干脆利落地转身,身影很快淹没在混乱的人群里,背后是一直持续不断的枪声。
等到彻底安静了下来的时候,酒吧里已经躺了几具尸体,全都是一击毙命,直指心脏。
街道上隐隐传来呼啸的警车声,由远及近,速度很快,离这里越来越近。
墓看着已经空荡荡无一人的侧门,低低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消失了人影。
再见面的时候,是第二日下午。
季凉意正在与一个可爱的金发少女在一起,毕竟这位小姐刚刚请了他一顿午餐。
作为谢礼,季凉意陪着这位小姐喝了一下午的下午茶,交谈的语言用的是英语。
但事实上,一个是中国男生,另一个是法国少女。
少女的英语水平与季凉意差不多,基本能正常交流,但再深入的心里话,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用一连串的法语说出来。
卷舌翘舌的每一个转音都带着令人沉迷的法式风格。
季凉意虽然听不懂,却也没打断她,始终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她刚刚失恋了。
一时难过就离开了她的国家。
在这个异国他乡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异国男生倾述她的心事。
旁边是一条街道,地面上干净的只有几片落叶,不远处的热狗商店前排着老长的队伍,路边的餐桌上却只坐了几个人。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金色的阳光穿过云层,落在桌面上造型精致的甜品蛋糕上,精美的三层餐碟,甜品蛋糕下是一层纯色的英式司康,再下面是几块咸味的三明治,旁边摆放着两杯红茶,还有一簇浅红色的蔷薇。
少女讲着讲着,开始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从漂亮的天蓝色眼睛里溢了出来,划过犹带着几分青涩的脸颊。
季凉意于是把纸巾递给她。
少女接过,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开口对季凉意说,“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季凉意愣了一下,他看到少女眼里的哀伤,然后点了点头。
就在亲吻少女的脸颊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街头的墓。
一身风衣,脸色较之前白了几分,一个人站在那,周身的气息都仿佛凝滞了下来。
季凉意告别了法国少女之后,这人朝他走了过来。
“我可以理解你之前的行为是想要我死?”墓的语气很平静,眼神始终落在季凉意的脸上。
季凉意手插着裤兜,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会,不过是加几分料。”
“毕竟,逃亡要是太顺利的话,总归太无趣,不是吗。”
墓冷淡地回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季凉意上前一步,手精确无比地握住墓胳膊上的受伤处,扯唇笑,“所以,你是要我陪葬?”
墓的眉轻轻皱了皱,“是啊,生同衾死同椁,不是很好?”
季凉意点了点头,“听着挺让人心动的。”
虽然说着如此,但这个人却一点心动的神情都没有。
墓垂眸,看着季凉意的那只手,“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了。”
踪迹已经暴露,不管是追杀他的,还是找这个人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