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来临。”
“你是不是很困惑,你都落在我手里了,我为何不杀你?”
穆冠儒不吱声,薄唇抿得紧紧地,可实际上他是疑惑的。
若是换个角度,沈初黛落入自己手中,她早就没了全尸。
可沈初黛甚至连酷刑都未对他用上。
穆冠儒轻蔑地将她这种仁慈的行为归结为妇人之仁,一旦有了妇人之仁便注定无法成事。
良知和仁慈,自从他被父亲从马车上丢弃那日,他便决心不再拥有。
沈初黛的神情极是平静:“因为没有必要。就算你在这里得到了惩罚那又如何,时间一到便又重新归零,那般无意义的事只会消磨我的仇恨与意志。”
穆冠儒眸露阴森地看向她,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莫名其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纵使一时占了上风那又如何,注定一事无成。
他眸光不经意瞥到她纤细皓腕上,那紫檀佛串衬得她肌肤雪白,想起那日她不要脸地将佛串抢去竟还大喇喇地带上,他便觉得一股血气从胸腔涌出。
穆冠儒冷冷道:“你不配戴它!”
沈初黛毫不示弱,直接怼了回去:“这本是我的佛串,配不配还轮不到你这个辣鸡说!”
穆冠儒恨得几乎将牙咬碎,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子,将东西抢占了过去,竟还理直气壮地说本就是她的。
纵使这段时日被关押在冷宫里,可外头的事或多或少他也听说过,她不仅自己登基为女皇,陆时鄞的尸身还未凉透,她竟是已经举办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选秀大典。
“毒妇,夫君不过逝去三日,你便张罗着给自己找野男人。”
沈初黛回怼地既是理直气壮:“什么叫野男人?这可是官方钦定的男妃!”
她下一瞬又笑眯眯起来。
穆冠儒瞧见她这副笑容,便只觉头皮发麻,果真下一秒沈初黛道:“王爷,你还不知道这选秀大典用的是谁的钱吧。”
她笑眯眯地拍了下他的胸膛:“朕十分感谢你对这场选秀大典的独特贡献,所以特地过来给你在线吃播,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很想哭!”
穆冠儒将牙咬的咯咯作响:“沈氏你这个贱人!”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初黛有些不高兴了,她极为坦荡地道:“你看开点,你失去的只是那一点点钱财而已。”
“而朕失去的却是自由!以后只能在皇宫里做那万人之上的天下共主,不得不过上万千美男陪伴,金银钱财用到手软的日子!”
穆冠儒:……
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她已是死过千八百回了。
只要再忍一会儿,便能得以报这屈辱。
好在并未让他多等许久,一群身着重盔甲的士兵踹开了殿的大门,狠声道:“沈氏你这个贱人,受死吧。”
穆冠儒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微勾了一下唇角:“沈初黛,你方才耀武扬威的时候,没想过有今天这一天吧。”
出乎意料的是迎上一对溢满笑意的清眸,穆冠儒猛地一愣,只见她一手握着一叠纸,一手攥着那佛珠。
这是何意?
下一瞬却见沈初黛唇微微一弯,轻声道了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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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大婚前第七日】(第五世)
一辆画着龙虎朱雀,用红色织物无数珍宝镶嵌着的四轮马车停在京城最有名望的首饰店“珍异阁”门口。
车内穆宜萱闷闷不乐地端坐在侧坐,帝后大婚还有七日,她如何也开心不了。
正中间坐着的穆冠儒少见地柔和了冷峻的脸庞,温声道:“二妹妹,你不是最喜欢‘珍异阁’的饰品吗,昨日他们刚上了不少新品,多挑些。”
纵使再不开心,穆宜萱也不敢在兄长面前耍脾气,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还是畏惧这个手段狠戾的兄长地。
穆冠儒伸出指尖撩开珍珠云锻织成的车帘,迈出修长的腿先行下了马,刚想转身去扶二妹妹下来,便听见一声女子如莺般娇软的轻呼。
穆冠儒顺着声音看去,一阵风吹来将数张纸吹到天上,宛若天女散花一般,而通过旋飞的空隙,他瞧见笼罩着雾气的弯眉下是一双潋滟清盼的眼眸。
他只觉得这眸子实为得熟悉,再想细瞧却是见对方转过了窈窕的身子,纤细如玉的手臂在高举着去抓那纷飞的纸张。
终于那怪风停歇了下来,一张纸落在了穆冠儒脚前,不知怎么地他心头一动,便低下头去想将那张纸捡起来,只是指尖还未碰及到时,手背却是被人猛地一拍。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已经将那纸攥在了手中,他眸光再轻轻往上一挑。
那娇嫩皓腕上一串紫檀佛串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玉。
作者有话要说: 重生啦!【女皇登基五日】支线完成~~
感谢“人间瑰宝”贡献的金句——“摄政王失去的是左膀右臂,女主失去的可是自由啊!以后只能在皇宫里做那万人之上的天下共主啊!”
我今天双更啦!!康康字数六千多啊宝贝们,快夸我(骄傲等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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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穆冠儒怔愣在原地, 随着眸光触及到那纤细莹白的皓腕, 和那串熟悉的紫檀佛串, 某些存在脑海深处秘而不宣的记忆宛如海水一般翻着浪宇拍打而来。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穆冠儒”, 他还叫那个名字, 穆冠臣。
而“穆冠儒”实际是他孪生兄长的名字。
在大邺, 双胞胎象征着灾难与祸患,产妇若是诞下双生儿,多半会溺死后生下的, 是母亲一再坚持, 拼着性命将他保了下来, 他才得以苟延残喘地活在穆家。
可他虽是活了下来,境况却是并没有好起来。
母亲生二妹妹时难产致死,而父亲将此归结于是他带来的灾难,后悔为何当初听了母亲的鬼迷心窍, 未将他溺死在池塘中。
时间久了,他便也信得认真, 是他害死了母亲,是他给穆家带来一切不幸和厄运。
往后十数年,每当父亲用着狠毒阴冷眼光凝视他时, 他便在想为何自己没被溺死, 是不是只有当他死了, 父亲才会用看向兄长的柔和眼神看待他。
只因为比兄长晚生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一出生便注定无法现于人前,成为兄长身后的影子, 躲在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萎靡发烂直到死亡。
兄长每日新衣华服不断,他只有那件单薄破旧的棉袍。
兄长在太学大放异彩之时,他甚至连最简单的笔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