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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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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徐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想大概是因为从接下任务成为快穿者以来,委托者都和任务目标有直接关系,所以她可以很好的去代入、融入角色,再用自己的诠释演绎出来,继而帮助委托者达成心愿。

就像个演员。

然而陈天望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必须攻略男人,可这个男人在上辈子和徐瑶是完全没有关系的,自己却要去接近对方,因为任务。如果是顺其自然的恋爱倒还好,这样带着目的,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侦测到徐徐困扰的系统本来打算帮徐徐“解惑”的。

没想到还没等它出现,机器就侦测到徐徐的脑波已经渐趋稳定。

这意味着她自个儿想通了。

系统:“……”

非常强韧的心性,难怪会被挑选成为快穿者。

徐徐的确想通了。

大部分。

主要是她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在钻牛角尖,除了徒增烦恼,对解决事情没有半分用处。

所以徐徐强迫自己摒除杂念,静下心来后再重新思考。

不是以徐瑶的角度,而是从她自己的角度。

她对陈天望是什么感觉?

从在飞机上第一眼见到男人时感到惊艳,再到得知他是叶天晴弟弟陈天望后感到惊讶,然后渐渐的,他们有了交集,并不频繁也不深入,却是个恰到好处的距离,让徐徐可以十分客观的观察对方。

平心而论,陈天望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他身上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源于外表,却又不全然是因为外表。

而是更深层,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经过这段时间,徐徐已经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陈天望,哪怕他的心性淡薄,态度冷漠,也还是有爱慕者前仆后继的凑上去,只盼自己能做第一个走入他内心的对象。

除了被表象给迷花眼的,也不排除有人能看到他被层层坚硬的外壳给包裹起来,温暖又柔软的内里。

虽然徐徐觉得前者居多,不过孙安真应该是后者。

否则以孙安真自身的条件和见识,要坚持数十年来如一日单方面不求回报的喜欢一个人,是件何其不容易的事儿。

光想象,徐徐都替她觉得累。

不过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些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不是喜欢的深喜欢的久,就一定能收获好的结果。

好比孙安真,又好比徐瑶。

想到这里,徐徐把原本盖过头顶的棉被拉下来,怔怔的凝视着天花板。

那她呢?

她其实也就是个俗人而已。

面对陈天望对自己的那一点点特别,要说完全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可她之前却在抗拒这份心动。

为什么?

她虽然是以徐瑶的身分替徐瑶活在这个世界上,却从来没有一刻忘了自己是谁。

她是徐徐。

她……真心想和陈天望试一试。

撇开任务者的身分,撇开委托者的愿望,只是徐徐这个女人对陈天望这个男人的心动和……渴望。

一个礼拜后,徐徐订了回秦城的机票。

与她同行的还有陈天望。

“天晴姐,谢谢妳的照顾。”抱着岁岁和叶天晴告别,徐徐觉得眼睛刺刺的有些难受便用力眨了两下。“如果没有妳的帮助……”

“傻瓜。”叶天晴见徐徐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妳都喊我一声姐了,还这么见外吗?”

徐徐没有说话,只是边摇头边抽了下鼻子。

之前天天相处的时候不觉得,等到要暂时分别了,想到从认识叶天晴后似乎越过越好的生活,徐徐内心就盈满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感动。

做善事的时候,并未想要得到什么善果。

有时候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举手之劳,却给人生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折。

也成为她和陈天望的契机。

这大概就是人生最妙不可言的地方。

妳永远无法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是好?是坏?会开心?还是会难过?可妳只能向前走,用自己的方式,走出属于自己的未来和人生。

因为那是妳唯一可以把握的。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不要哭鼻子了。”接过阿姨递来的纸巾,叶天晴温柔地替徐徐擦拭不知何时流出来的泪水。“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以后想我就过来湘城,不然我也可以带着念念去秦城看妳呀。”

念念就是叶天晴的女儿,遗传了妈妈和舅舅琉璃般漂亮的眼珠子,非常可爱讨喜。

听叶天晴这么说,徐徐的心情也好些了,只是眼泪一时半刻还止不住。

叶天晴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为了转移徐徐的注意力,她压低嗓子道:“其实啊,天晴姐有事想拜托妳。”

徐徐茫然的看着她。

“天晴姐妳尽管说。”

叶天晴拍了拍徐徐的手背,神情是罕见的认真。

“我希望,妳可以好好照顾天望。”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26)

叶天晴的话,徐徐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轰!”地一声在脑海炸开,徐徐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后根燃起了火烧火燎的热度。

“天晴姐……”她干巴巴地道。“我……我们……”

叶天晴见徐徐紧张到结巴,忍不住笑了。

“没事,我都懂。”她朝徐徐眨了眨眼。“放心吧,我绝对百分百无条件支持你们。”

闻言,徐徐漂亮的凤目因为错愕而张大。

“天晴姐,妳……”她脑袋乱哄哄的。“不是……我和他……我们……”

“不用担心,不论是我还是我们爸妈,都不会反对的。”叶天晴似乎误会了徐徐的意思。“说起来呀,如果这次妳和天望真的能成,我爸妈他们肯定会很开心的。”

徐徐觉得这时候解释肯定越描越黑,索性闭上嘴。

反而是叶天晴开了话闸子。

“天望从小就是不用人操心的孩子,可是……”叶天晴顿了顿。“到他长大后,作为家人,我们才发现这不全然是件好事。”

徐徐愣了下。

“妳觉得天望是什么样的人呢?”叶天晴突然问她,徐徐正想回答,女人已经自顾自地接着道:“我想妳应该也发现了吧?他对情绪的感知能力很弱,或者说,他基本上是无法共情的。”

这点,徐徐的确感觉到了。

可她以为陈天望只是稍微冷淡了些,应该还不至于到无法共情的程度。

彷佛是看穿徐徐的想法,叶天晴无奈一笑。

“当然,天望不到生病了的程度。”

“只是在经历一次意外做了详细检查后,医生发现他对痛觉的感知能力异常的低,换言之,他可以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这是体现在表面的部分。”

“至于内在……”

“爱?”

徐徐喃喃地道出了答案。

叶天晴看着她,点头。

“是的,就是爱。”

“天望收获了很多爱,却不知道该怎么响应爱,也不知道该怎么付出自己的爱。”叶天晴的眼神中透出对弟弟的怜惜。“他对家人很好,可这份好更多的是出于责任。”

“至于在­‍‎男​​女‍‎​­感情方面……或许妳也听过关于天望的一些事,他的确谈了很多场恋爱,明面上的。”

“可我觉得与其说是恋爱,天望和她们的相处方式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持续付出,和另一方无意识的抗拒、排斥,可想而知,这样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叶天晴苦笑。“毕竟大概没有人能接受这种守活寡般,除了名分再无其他实质关系的恋爱。”

徐徐听叶天晴这样说,不知怎地就想到了孙安真。

而她也不自觉就问出来了。

“孙安真……”

“孙安真的确是坚持最久的。”叶天晴把话接了下去。“可是天望不爱她,甚至是有几分厌恶的。”

徐徐不解。

“厌恶?”

“嗯,孙安真透过我父母施压让天望答应和她交往,这也就算了,重点是后来……她为了生米煮成熟饭,给天望用了药。”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徐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未见过孙安真,然而从徐瑶的记忆来看,对方怎么样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女人。

没想到……

“那……她有成功吗?”

“成功?”叶天晴的表情有些古怪,似嘲讽又似无奈。“当然没有成功,天望及时发现了,后来闹得不是很好看。”

如此一来,孙安真借酒浇愁这事儿也有新的解释了。

原来不全然是因为被甩的痛苦。

当下,徐徐颇为感慨。

看来人被逼急了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陈天望真的值得孙安真这样做吗?而孙安真连用药这种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她对陈天望的“爱”到后来究竟掺杂了何等可怕的情绪,又还能称作“爱”吗?

徐徐不是当事人,不明白她的想法,可若换成自己,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虽然天望没有表现出来,可在经过孙安真一事后,他对感情的态度也从原来的淡漠变成了戒备。”

“因为和孙安真交往是我父母要求的,面对这个结果,他们觉得很对不起儿子,想着不要再逼他,只是难免担心天望没有人照顾,又怕这件事会对他日后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我父母的顾虑,也同时是我的顾虑。”

“不过……”叶天晴说到这里,忽然把徐徐的手捧起来。“我现在终于可以稍微放下心了。”

徐徐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叶天晴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当听到对方给予自己的猜测肯定的回答,她内心的滋味依然复杂。

“妳是天望第一个主动提出来要交往的对象,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妳是不一样的。”

叶天晴的语气非常郑重。

“我不希望这些话造成妳的压力,只是……如果可以,请妳在面对天望的时候多些耐心,他在这方面就像个孩子,也许会依循本能做出一些不合适的举动,但只要他爱的人愿意给予引导,我相信,陈天望这个人是不会让妳失望的。”

“就像他从未让我们失望一样。”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27)

岁岁非常喜欢陈天望。

徐徐有些嫉妒的想。

大多数时候,岁岁都是个安静不闹腾的孩子,不是吮着奶嘴呼噜噜的睡觉,就是自个儿拿着小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然而也因为这样,一旦岁岁哭闹起来,那真是连徐徐也没辙。

可是只要把岁岁放进陈天望怀里,他就会自己安静下来,眨巴着黑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好比现在。

大概因为是第一次坐飞机的关系,从上机开始岁岁就很不安分。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怕稳稳地被抱在怀里,这样一会儿拱着屁股一会儿蹬着小脚一会儿还不安分的攀着肩膀想往上爬依然很考验妈妈的体力,把徐徐折腾的够呛。

“给我抱吧。”

一直沉默的走在母子俩后头的陈天望开口了。

徐徐转头看着他。

陈天望已经把手伸出来了。

跟在陈天望身后拖着行李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个背景板。

“咿呀!”

被拍了一下的徐徐瞪着儿子。

岁岁彷佛觉得妈妈的表情很好玩似的,咯咯地笑了起来。

面对突然来了精神,跟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的儿子,徐徐一时半会儿还真抓不住。

于是她当机立断把岁岁塞到陈天望怀里。

“呀!呀呀!”

小孩更高兴了,可他的高兴体现在表情上而非动作里。

“……”

徐徐在旁边看得有几分郁闷。

明明陈天望也没做什么,就只是动作十分标准而已,怎么岁岁一到他怀里就乖了呢?

不知道的人怕会以为陈天望才是岁岁的爸爸吧。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徐徐自己都愣了下。

叶天晴的话又再次回荡在耳边。

她抿了下唇。

“岁岁他……”徐徐一开口,陈天望的视线便移到她身上,分明是平静的目光,却让人感觉到灼热的温度。“他很喜欢你。”

话落,徐徐意识到他们还在走道上,便想朝里面走。

没想到陈天望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比她的要大上许多,温暖干燥,纹理分明,突起的指节撞进徐徐的视线,还不待她反应,呼吸擦过耳畔,伴随着陈天望身上独有的,薄荷般清冽的淡香。

“我也喜欢妳。”

他说。

徐徐到秦城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负荆请罪

她苦中作乐地想。

陈天望本来准备先到公司了,不过他觉得打车不安全,便要求助理先将徐徐送回徐家。

想着一会儿即将面对的情况,徐徐愁眉苦脸的,岁岁彷佛感应到妈妈的情绪,小嘴一扁,竟是要哭了的模样。

吓了徐徐一跳。

“不哭哦岁岁,妈妈一会儿可没功夫哄你。”

徐徐恐吓道,不过显然没起什么作用。

看岁岁开始掉金豆子了,徐徐想也不想的将儿子往正坐在旁边翻阅文件的男人怀里一塞。

“……”

陈天望与岁岁大眼瞪小眼。

几秒钟的时间过去了,岁岁可能也发现流眼泪无法激起眼前大人的同情心,吧唧了一声,小手放到眼角边揉了两下后又乖乖地闭上眼睛。

“……”

如果不是脸上还残留着湿润的水痕,徐徐几乎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幕只是自己眼花了。

她凑近了看儿子,一面拿纸巾给他擦脸,一面轻轻揉着婴儿柔软的皮肤。

“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趁早培养岁岁演戏?这演技……啧。”

徐徐纯粹就是自言自语。

没想到陈天望还真一本正经地给了回答:“不好。”

徐徐抬眸。

“为什么?”

陈天望瞥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徐徐的问题很奇怪。

“­­娱‌​乐‍‌‎圈​‎­太乱了,不好。”

“……”

徐家的管家一见到徐徐立刻笑花了脸。

“二小姐!”他指挥着人将徐徐的行李搬上去后,看着瞇起眼睛缩成一团窝在徐徐怀里的小宝宝,目光热切,语带哽咽。“这就是小少爷吧?”

徐徐在记忆里转了圈,记起这是从小看着徐瑶长大的管家,与徐家人的感情十分深厚,便露出了微笑。

“是呀,他叫岁岁。”

徐徐把孩子往管家面前递。

这时,岁岁忽然睁开眼睛。

他是个不认生的小孩,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笑。

嫩粉色的牙床露出来,可爱极了。

从这个孩子身上,管家看到了徐瑶小时候的模样,一时间激动的情绪胀满胸怀,又是感慨光阴似箭,又是感动生命相连的奥妙。

就在徐徐想着是不是该让老人家先抱一下孩子看看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熟悉中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女低音。

“黄伯,是瑶瑶回来了吗?”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28)

万紫芸无疑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年过半百依然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间皆带着成‌­熟‌­​​女­‌‍­​性独有的妩媚气息,尤其是那对炯炯有神的丹凤眼,在无形的气质中添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矜贵,像是骄傲的白天鹅。

然而当女人一个眼神扫过,徐徐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了。

于是她明白,万紫芸远不如外表看起来的无害。

终于见到消失数个月的小女儿,万紫芸倚在门框边,先是上上下下将徐徐仔细地看过一遍,确定人健健康康的气色也很不错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神色陡然一变。

徐徐的心脏也跟着剧烈地收缩了下。

“怎么?”凉飕飕的女低音钻进耳朵,让徐徐浑身的血液都冰冻起来。“还记得要回家呀?”

这话说的,徐徐羞愧地低下头,弱弱地喊了声。“妈……”

“还记得我是妳妈啊?”

万紫芸这与徐瑶记忆中优雅的慈母姿态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徐徐确定,对方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三个字都已经来到嘴边,万紫芸却没有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将目光转到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身上几秒后,淡声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茶都凉了,进来吧。”

徐徐有些受宠若惊。

见万紫芸转身往内走,她赶紧提起脚步跟了上去。

本来躁动不安的一颗心因为这句话而渐渐恢复平静,然而很快徐徐就发现,自己安心的太早了。

三堂会审大概就是这样。

徐瑶的父亲徐柏丰是那种十分端正的长相,浓眉大眼,外型粗犷,哪怕穿着家居服,肃然危坐的样子依然气势凛凛,一看就是久经商场的上位者,面貌严肃,不苟言笑。

徐瑛倒是处之泰然,还有闲心喝茶。

虽然站在沙发前,可徐徐不敢坐。

四个人在的空间却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由此可知气氛有多么紧绷。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呜!”

被抱太久感到不舒服的岁岁难受一叫,沉默终于被打破。

“还不坐下!”

伴随着徐柏丰一声吼,徐徐身体也抖了两下。

岁岁的反应更直接。

“呜──哇──”

“……”

徐柏丰的脸色黑如墨炭。

徐徐边小心翼翼地觑了父亲一眼,边哄着孩子。

虽然椅子上还枕着软垫,可徐徐觉得上边彷佛有一排针在扎着屁股一样,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徐柏丰一对虎目紧紧盯着徐徐。

好半晌后,他终于发话了。

“给妳三分钟,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徐柏丰中气十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蕴着气在里面,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徐徐也不敢隐瞒,觉得徐瑛应该已经把该让父母知道的都说了,便言简意赅地交代前因后果,还有自己之所以会做出这样选择背后藏着的担心与不安,最后才抱着岁岁站起来,朝徐柏丰和万紫芸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我必须道歉,因为自己婚姻的问题让你们还得为我操心。”徐徐的声线在颤抖,语气却十分坚定。“可是我不会后悔到湘城这个决定。”

如果没有到湘城,她不会认识叶天晴,如果不认识叶天晴,她和陈天望到现在或许还是互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

虽然这个决定看似冲动,可只有徐徐知道,她有多么感谢当初勇敢做下这个决定的自己。

全新的环境,全新的人生。

那才是她要的,那才是徐瑶要的。

徐徐此时低垂着头,看不见徐柏丰和万紫芸的表情。

夫妻俩对视一眼后,由万紫芸走上前亲自将徐徐扶起来。

“傻孩子。”女人揉了下徐徐的头发,像她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一家人间,哪有那么多讲究的。”

徐徐顺势抬眸,恰好撞进万紫芸那对与她相似极了的凤目里。

同样是母亲,徐徐一眼就看懂了万紫芸眼中的情绪。

剎那间,眼眶发热,似有暖流溢出。

“妈……”

“该说的,妳姐也都和妳说了。”

万紫芸怜爱的目光滑过徐徐的脸,最后落在岁岁身上。

脑海中浮现徐瑶小时候的模样,万紫云的表情更柔和了。

“给妈妈抱一下?”

徐徐反应过来,赶紧把岁岁递到万紫芸怀里。

万紫芸已经很久没抱过孩子了,有些手生,不过岁岁很是安分,只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停地往徐徐的方向瞄。

“这孩子长得真好。”把岁岁抱到徐柏丰跟前,万紫芸看着不甚自在却难掩对孩子喜爱之情的丈夫,微笑。“和瑶瑶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这句话显然有触动到徐柏丰。

他凑近了看岁岁。

其实岁岁的眼睛不像徐瑶是古典秀气的丹凤眼,而是遗传了林培伦那对深邃有神的桃花目,不过这点被夫妻俩默契十足地忽略掉了。

“的确很像。”

“是吧?”

徐徐听徐柏丰和万紫芸你一言我一语的逗岁岁,倒把自己忽略的彻底。

于是她慢悠悠的挪到徐瑛身边与她咬耳朵。

“我这是过关了?”

徐瑛睨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爸妈原来那么好说话……”徐徐松了口气。“真是白紧张了。”

听徐徐这么说,徐瑛冷嗤一声。

“看来妳还没受到教训?”

闻言,徐徐眨眨眼,有些狗腿的道:“那里能呢,我下次肯定不敢这样做了,您和爸妈都安一百二十个心吧。”

“……妳呀。”

对妹妹赖皮的样子感到无奈的徐瑛拧了她的耳朵一下。“没事就和我到厨房帮忙吧,一会儿妳姊夫下课了会带平平和安安过来,咱家也很久没大团聚了。”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29)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融洽,合家欢乐。

徐徐发现徐瑶真的拥有很好的家人,尽管可能不擅长在言语上表现出来,可从细节处却能深刻体会到。

平平和安安已经准备要上初中了,正是活泼的年纪,对岁岁这个新家人显然十分好奇,从头到尾都绕着他在打转儿。

岁岁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人,整晚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时不时挥舞小手小脚,嘴里咿咿呀呀的可爱模样,让几个大人简直爱到了骨子里。

徐家也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在一开始的隔阂消除后,徐徐融入得很好。

“就先住在家里吧,妳的房间张阿姨都有定期收拾,至于岁岁的房间……”

“岁岁和我住一块儿吧。”徐徐反手握住万紫芸。“在湘城他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嗯,好,那一会儿我让黄伯把婴儿床推过去。”

因为徐瑛提前交代过,本来家里还准备了间房要给岁岁住,不过那么小的孩子和母亲分开也的确不方便,所以万紫芸没有说什么。

她很快想到另一件事。

“阿瑛说妳在湘城是住叶天晴家?”

“嗯……”

万紫芸横了她一眼。

“心还真大啊。”

徐徐明白她的意思。

“我那时候不知道天晴姐和陈天望有关系嘛。”

的确,叶家两姊弟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而且叶天晴从大学和丈夫交往以来一直都住在湘城,早就淡出秦城的社交圈子,徐瑶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唉……”

想到女儿糟心的婚姻,万紫芸摇头一叹。

“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我都该亲自过去和对方道谢的。”

“姐姐已经和天晴姐道过谢啦。”徐徐拍了拍万紫芸的手背。“不过天晴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如果见面了,妈妳肯定也会喜欢她的。”

“嗯……”万紫芸听她这么说,有些心不在焉的。“瑶瑶,其实妈觉得,自己也该和妳说声对不起。”

徐徐错愕地看着万紫云。

“妈?”

“我之前想着妳已经长大了,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尤其是婚姻其实容不下太多人插手的,可我忘了妳的个性和阿瑛不一样,若我多用点心,也不至于让妳被林培伦那个兔崽子欺负成这样。”

万紫芸说到后来,眼带泪液,语气哽咽。

徐徐看着这样的万紫芸,心中突然一痛。

她明白,这是属于徐瑶的情感。

想到上辈子徐瑶心中留下的遗憾,徐徐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主动拥抱万紫芸。

“妈,妳没有错的。”

“虽然和林培伦的婚姻以这样糟糕的结局收场,可至少我有了岁岁,也有了未来啊。”

“早点认清错的人是福气呢,而且我还有这么多支持我的家人在身边,告别渣男以后,生活肯定也会越过越好的。”

万紫芸知道徐徐这是在安慰自己。

可女儿贴心的话还是让她深受感动。

“妳姐从湘城回来说妳长大了我还不信,没想到……”

母女俩温馨的谈话被平平安安的声音给打断,两个孩子想找奶奶和小姨陪他们玩跳棋。

万紫芸疼孙子自然立刻就应了,徐徐把岁岁哄睡后也没事好做,正要跟他们往游戏房走,就听得徐瑛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先和奶奶玩,妈妈和小姨有话要说。”

徐徐一听徐瑛有话和自己说就感觉大事不妙。

果然。

在女人沉默的打量中,徐徐如坐针毡。

徐瑛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眼神锐利如鹰,徐徐只觉得像被人拿着扫描仪扫过全身一般,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想着干脆一股脑儿把事情吐露之际,徐瑛总算开口了。

“妳和陈天望到底怎么回事?”

下午,陈天望遣助理送徐徐过来的时候,徐瑛正好陪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写生。

陈天望那辆全秦城恐怕不超过五辆的进口豪车十分醒目,徐瑛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嘴唇嗫嚅着,徐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脑中转过很多答案,诚实的、欺骗的、隐瞒的、还有避重就轻的……然而,徐徐想到今天在见到徐瑶的家人后自己在心中默默立下的誓言,她最后选择坦白。

“我和陈天望……”徐徐咽了口口水。“在尝试交往。”

饶是徐瑛已经对徐徐的回答有所准备,听她亲口说出来,仍是觉得……

“荒唐!”

徐瑛已经尽量压低音量,可从这简单两个字,仍能听出来她的怒气。

徐徐张嘴想解释,徐瑛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妳知道陈天望是谁?妳知道陈天望和孙安真间的那些破事?妳才刚从一个火坑爬出来难道就迫不及待想跳入下一个火坑中了?徐瑶,妳到底有没有反思过和林培伦的婚姻为什么会失败?除了林培伦的确是个渣外,可能妳自己也有部份问题?”

徐瑛到后面有些口不择言了,徐徐知道。

只是内心仍感觉被刺了下。

见妹妹一瞬间变得黯淡的脸色,徐瑛明白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她缓个两秒,苦口婆心道:“姐姐是为妳好。”

“妳和陈天望在妳去湘城安胎前素不相识,可他在妳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了,妳错把对林培伦的感情投射在他身上……”

“不是!”徐徐见徐瑛越说越离谱,赶紧道:“不是这样的,真的!”

徐瑛很是怀疑,不过见徐徐坚持,她也不争辩,索性换了个说法。

“好,不是这样,那妳是不是为了报复孙安真,所以想接近陈天望?”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30)

面对徐瑛的咄咄逼人,徐徐一时没能反驳。

毕竟徐瑶会把陈天望这个原本与她毫无关系的男人放到委托里,的确是存着要膈应孙安真的心。

徐瑛捕捉到了徐徐的片刻迟疑,毫不犹豫地展开攻势。

“为了那贱……为了他们,妳要继续赌上自己的幸福?”徐瑛一脸不可置信。“徐瑶,我还和妈说妳经过这件事情后成长不少,可现在看来……”

“我能负责的。”徐徐打断徐瑛的滔滔不绝。“姐,妳信我,我和陈天望尝试交往并不全然是因为孙安真的关系,她对我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我也犯不着拿自己的人生来和她赌气。”

徐瑛摆明了不信。

“姐……其实经过林培伦的事情后,我本来是想专心带岁岁,不再接受其他感情的。”徐徐顿了顿。“至少在岁岁长大前。”

“只是人的感情是很难控制的。”

“从前徐瑶以为自己只能对林培伦心动,所以她把赌注全押在林培伦一个人身上,最后落得满盘皆输……”见徐瑛没有插话,徐徐继续道:“不是不怨,也不是不恨,更做不来成全和心无芥蒂的原谅。”

“所以一开始,我的确想过要从陈天望这边着手,来试着扳回一城。”

“可在和他相处过后,我发现这个想法很可笑。”徐徐敛下眼睑,扯起唇角。“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我明明就有选择的余地,有大好的未来,为什么还要被过去拘束着,被对不起我的人影响着呢?”

虽然没有与徐瑛对视,可徐徐的眼角余光其实一直在注意徐瑛的反应,见她脸上的怒意虽然还未消失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知道自己这回赌对了。

剖析自我是件难事。

得用语言将或许连自己都不是那么确定的想法一点一点组织起来,并且难免会触碰到自我中较为阴暗、不那么好的一面,而在喜欢、重视的人面前,我们往往都希望展现出自己向好的面貌,而非那些糟糕的部分。

可若因此就用谎言来揭过,反而可能形成误会,甚至在彼此的关系中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诚然,坦白的过程或许是痛苦的,不过若对方抱以同样的情感,那她会做的应该是包容,是谅解,是开导,而不是不问是非的否定和批判。

徐徐赌的就是这一点。

她相信徐瑛对徐瑶的爱,也相信以徐瑛的智慧,会明白该怎么做对自己妹妹才是最好的。

“在重新摆正心态后,我也以为自己对陈天望的感觉会回归寻常。”

“可结果正好相反。”

“我越客观地看陈天望,越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吸引力。”

“所以在他说自己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后,我犹豫过,最后却还是同意与他交往。”

徐徐字斟句酌,却是真心实意。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游戏,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论对我,还是对陈天望。”

说着,徐徐终于抬眸,与徐瑛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姐姐对陈天望这个人抱持怀疑,只因为妳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还是希望,这个决定可以得到妳的支持。”

说到这里,她做了次绵长的深呼吸。

“我说完了。”

徐徐紧张地看向徐瑛。

徐瑛不自觉用左手手指摩娑右手手背,安静地在思考,好半晌后才问道:“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

徐徐难掩失望,可她并非没有预期到这个答案。

“那……我会觉得很遗憾。”徐徐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因为回声的效果,在宽敞的书房内像放大了数倍一样。“可是我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我觉得我是个很幸运的人,姐。”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徐瑛挑了下眉。

“因为我还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徐徐没有卖关子的打算,微笑道:“哪怕受过伤害也会渐渐痊愈,因为我身边还有爱我的人,而我也还有想爱的人。”

徐徐十分坚定。

“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徐瑛怔怔地望着她。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随着时间过去,就在徐徐以为事情已经再无转圜之地时,忽然,徐瑛重重地嘘出一口气。

似无奈,又似感慨。

“罢了。”

徐徐眼睛一亮。

徐瑛摆了摆手。

“妳有自己的主意就好,我不会阻止,也暂时不会和爸妈说的。”见妹妹染上浓浓笑意的凤眼,徐瑛认命了一般。“只是我希望妳不要忘记自己的话。”

“嗯?”

“家人,永远会做妳的靠山。”徐瑛意有所指。“而家里,永远是妳的避风港。”

只要妳相信。

我们便会一直都在。

“我姐同意了。”

徐徐用一句话就吸引了陈天望的注意。

他抬眸,目光微闪。

这是示意徐徐解释的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徐徐觉得自己对陈天望的了解也算“突飞猛进”了,至少,已经能读懂他眼神的意思。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31)

徐徐径自拉过椅子坐下。

“其实也不算同意,不过至少不反对了。”只手撑住下巴,徐徐望着坐姿端正笔挺,脸孔清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显得矜贵非常的男人。“所以我们现在应该算在交往了吧?嗯。”

自问自答完,徐徐自己也觉得挺有趣的,咯咯笑了起来。

从那天和徐瑛谈过后,拨云见日。

她发现之前自己思虑太重,或许与产后的状态较为消沉也有关系。但现在,徐徐已经将心中郁结解开,不论在执行任务上,还是和陈天望认真谈一场恋爱方面。

这两者并不冲突,甚至是可以相辅相成的。

意识到这点,徐徐的心情一下就好转起来。

所以最近几天,她都会来找陈天望。

有时候带着岁岁,有时候自己单独过来。

也算一个小小的考验。

徐徐想。

第一次到陈天望公司的时候,她并没有联络男人,而是直接到前台登记,然后请前台通报。

不巧的是陈天望那时候刚好在开会。

陈氏集团是秦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横跨地产、物流、零售、生技医疗、芯片制造等领域,其中地产为本业,生技医疗和芯片制造是陈天望接手后​‍大‍​​‍­力­­扶植的,与他母亲叶家在推动的试行计划有关。

可想而知,招的前台素质也不会太差。

在听到徐徐说要找陈天望后,对方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遵照标准流程,面带微笑,语气不卑不亢地询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从前台一连串的表情变化,徐徐得知了一个事实。

来找陈天望的女人应该不少。

前台的应对已经被训练到驾轻就熟。

“我没有预约。”

“那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是无法安排会面的。”

虽然态度良好,可徐徐也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她想了想

“所以他现在在公司吗?”

这个问题让前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徐徐并不喜欢为难人,毕竟来公司找陈天望也就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

“没关系,那我改天再过来好了。”

话落,徐徐放下笔,正要转身,就听得前台有些迟疑地说:“其实现在是公司召开例行会议的时间,不过应该快结束了,如果您不介意稍等一会儿……”

见有戏,徐徐立刻应道:“不介意,我可以等。”

眉眼弯弯,她脸上的笑容如朝阳灿烂。

“妳忘了之前文特助的吩咐了?”

“怎么可能。”

“那妳还让人家在那里白等做什么?到时候出事我可帮不了妳。”

“欸,没有那么严重吧?”

“什么没有那么严重……妳资历浅不知道,上次那个前台都做了快四年,后来为什么被裁?还不就是……”

两个前台的交头接耳徐徐不是没有听见,她想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干脆给陈天望打个电话比较干脆,也省得让人家小姑娘在这里担惊受怕。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招待她的那位短发女生用慷慨就义的激昂语气道:“反正我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如果真的要负责任就……就这样吧!”

闻言,她的同事露出了“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摇头。

然后,电话拨上去了。

徐徐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血色了。

徐徐心想不会吧?也就几天没和陈天望联络自己就被加入黑名单了?

站在一旁的同事显然也被这个反应给吓到,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被文特助训了?”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瞥了徐徐一眼。

那一眼里尽是惊疑不定。

徐徐正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得她压低了声音,打颤着交代:“陈总……陈总说他要下来……”

因为陈天望的关系,徐徐享受了次万众瞩目的感觉。

非常的让人难为情。

像是稀有动物一般,偏偏大家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打量,那些若有似无的目光就像羽毛落在身上,挠的人浑身不对劲。

直到搭乘专用电梯进入陈天望的办公室后,徐徐终于能够放松下来。

“想喝什么?”

徐徐眨眨眼。

“柳橙汁。”

陈天望按了内线,要人送一杯柳橙汁过来,还特地要了去冰的。

十分贴心。

饮料很快就由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送进来。

“文享。”在对方将玻璃杯放到徐徐面前的桌上,对她点头微笑后,陈天望发话了。“交代下去,以后若徐徐过来,直接放行我的办公室。”

叫文享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应声。

徐徐想这个男人大概就是方才前台口中的“文特助”了。

对方显然具备良好的职业素养,对于上司的命令忠实的执行,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尤其是在私事这一块。

“谢谢,麻烦你了。”

“客气了。”

待文享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便只剩下徐徐与陈天望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陈天望的办公室宽敞却并不气派,整体风格非常简洁,书架、办公桌,还有用来会客的小沙发和木质桌具,内墙上有个金属门,看来应该是后方还有间休息室。

逡巡完周遭环境,徐徐的目光与陈天望对上。

“那个……”为了打破令人浑身不对劲的沉默,徐徐清了下喉咙。“你放心让我就这样进来你的办公室啊?”

闻言,陈天望挑了下眉。

“为什么不放心?”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32)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一下就把话题终结了。

“……所以你一直都很放心让别人进来你的办公室?”

徐徐自认这话问得还挺有技巧。

虽然叶天晴说陈天望之前的恋爱经验都是虚的、假的,可对徐徐来说,存在过就是存在过,不论当下陈天望是抱持什么心态和对方交往,事实仍旧不会改变。

所以说她一点儿也不在乎那是自欺欺人。

“当然不是。”没想到陈天望想也不想地干脆道:“只有妳是特别的。”

此话一出,徐徐差点儿以为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

激动、热烈。

她看进陈天望的眼睛。

琥珀般干净的色彩,里面没有半点杂质沉淀,衬得他的表情格外专注、认真。

陈天望天生有一张适合说谎的脸。

徐徐有些恍惚地想。

面对这样一双干净到不染微尘的眼眸与恰到好处长在多数人审美上的脸孔,哪怕编织出沾着毒液的谎言也无所谓。

心动的感觉是如此强烈。

徐徐忽然兴起一丝捉弄男人的心思。

“真的吗?”她微微俯身向前。“口说无凭,你要怎么证明?”

徐徐今天穿得特别有心机。

衬衫是丝质的,蕾丝立领将胸口处白玉般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遮掩着,下身搭了件黑色长裙和低跟凉鞋,将她身材上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

又经过了几个礼拜,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到堪称完美。

虽然本意不是来勾引陈天望的。

可现在徐徐觉得,和男人在办公室做爱似乎是一次不错的选择。

毕竟“初夜”总是得让人留下深刻印象才好。

尤其这个对象还是陈天望。

想到这里,徐徐弯了弯唇角,漂亮的凤目里缀着点点笑意,落入陈天望眼中,像浩瀚无垠的星辰,本应高悬在夜色中,如今却触手可及。

视线下压,男人试图遮住涌动的情绪。

可徐徐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你是骗我的?”眼睛一眯,女人的语气危险。“陈天望,我讨厌人家和我说谎。”

林培伦和徐瑶的婚姻破灭,就起源于一个谎。

然后,由一个谎又接着滚出了后来的无数个谎,就像越吹越大的泡沫,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所以,宁可面对不好听的真话,徐徐也不想接受好听的谎话。

陈天望见徐徐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心中觉得有趣的同时,也明白这就是女人画出来给他看的红线。

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于是,陈天望想解释,只不过徐徐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抓过陈天望的领带。

靛青的色泽,衬得女人葱段般纤细的手指莹白如玉。

几乎是目光扫过的瞬间,陈天望就感觉到自己起了反应。

非常不可思议。

喉结滚动,男人的眼珠子颜色深了几度,像陈年的美酒,酿出醉人韵味。

徐徐轻轻一拉,陈天望顺势向前。

光可鉴人的桌面上,清楚映照出两人此时的姿态。

剑拔弩张的氛围,渲染出来的不是紧张,而是暧昧。

彷佛有条无形的线横亘在徐徐与陈天望中间,一人握住一边,谁再多出点力,拉扯到极致的线就会应声断裂,可他们谁也不愿做先放手的人。

绷住神经,对视间,目光犹如实质,擦撞出剧烈的花火。

和以往的接触不一样。

陈天望越来越兴奋。

这是他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面对一个女人,而不是身处刀光剑影尽在言语机锋间的谈判桌上。

虽然男人极力掩饰,可徐徐也察觉到了。

大概是一种生物本能。

面对危险的异状,第一时间就产生退避的念头。

可就在徐徐想要缩回手的瞬间,彷佛看穿她心思的男人本来虚搭在桌面上的手猛地向前一伸便精准地箝制住徐徐的手腕。

迥异的尺寸,形成视觉上强烈的刺激。

陈天望忽然就不想再压抑了。

另一只手用力扣上徐徐的后脑杓,将她整个人往前带。

“唔!”

突然失去平衡令徐徐惊惶地瞪大眼睛,在陈天望吻上来的瞬间,全身僵直如一根木头,连张嘴都忘了。

陈天望却没有因此失去兴趣,反而耐心地用舌尖描绘女人的唇形,直到将娇嫩的唇瓣舔湿了后才重重一咬。

徐徐没想到陈天望会来这招,愣了下。

就趁她松开牙关时,男人的舌头已经长驱直入,由浅及深,寸寸抵进檀口。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可却是第一次,吻得如此咸湿、‍­‍色‌‌­‎情­‌,更因为身处办公室,虽然知道不会有人没经过陈天望的同意就擅自闯入,可半开放的空间还是让徐徐感到难为情。

不过更深层的感觉却是亢奋。

那种全身毛细孔都打开来的亢奋。

像在炎炎夏日一口一口灌入冰镇过的汽水般,充盈的泡泡胀了起来,填满全身感官。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33)H(上)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发展似乎顺理成章。

胸前的蕾丝已经皱得不象话。

衬衫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丰满的胸脯,像两座高耸的玉峰,顶端开着两蕊艳红的梅花瓣,意趣妙不可言。

徐徐此时正跨坐在陈天望身上。

黑黝黝的头颅埋首在她胸前。

两人的下半身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徐徐能感觉到男人双腿间的肉物正蠢蠢欲动,叫嚣着挣脱束缚。

热度源源不绝传来,把她煨得浑身发软,像一滩水似的半倒在陈天望身上。

“嗯……别……呀……”

敏感的乳果被男人含在嘴里肆意亵玩,温暖潮湿的环境刺激的毛孔不住翕动。

酥麻的感觉从一个点渐渐蔓延到全身,融化了感官,让徐徐整个人沉浸在难以言喻的快感中。

只能随波逐流,跟着­‎‌‎­情‎­欲­​‌​‌律动。

“呜……好痒……嗯……被舔了呜……”

贪婪的舌头变本加厉的将整颗乳果卷了起来,用津液细细滋润着。

曾经被舔到‎​­高‌​‎​潮­‎的记忆历历如绘,哪怕徐徐闭上眼睛,画面也依然像刚洗出来的照片般,明晃晃地挂在脑海里。

神经更亢奋了。

汁水溢出,打湿了男人的西装裤。

徐徐不安的扭动着。

双手也不知是推拒还是迎合,搭在宽阔的肩膀上,随着对方的一吸一啜而时不时收紧,意图隔着布料在他结实的肌理上留下点属于自己的痕迹。

“不可以咬……呜……奶水……奶水要被吸光了……啊……”迷离的双目望向后方却找不到焦点,徐徐意识混沌,嘴里喃喃自语着。“要给岁岁喝的呀……”

这句话让陈天望的目光彻底暗下。

像某种浓郁的汤汁,有杂念作为佐料沉淀在深处。

可徐徐没有注意到这点细微的变化。

又或者,她根本没有看陈天望。

男人的眼睛具有将人的心神完全吸引进去的魔力,徐徐怕场面会彻底失控,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现在的情况也没差多少了就是。

“嗯啊……”突然,徐徐用力闭上眼。“疼!”

原来是陈天望在将奶水吸干了后还不满足,竟是以利齿为工具,直接咬住乳果往上提,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下,顺着女人最禁不起风吹草动的腰窝悄悄往上爬,揪住被冷落多时的另一边奶头,以指甲括着上头渗出点点白汁的小孔。

再睁开眼后,徐徐控诉地盯着陈天望。

往常清明的凤目如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少了勾人的气势却多了柔情似水的妩媚。

尤其是眼波流转间带出的光影,似修练成精的玫瑰,长着并不螫人的尖刺,活该被采撷、把玩。

陈天望想。

甚少浮现出如此阴暗的念头,陈天望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

不过他发现,此情此景当前,自己并不排斥。

甚至……

“想要留给岁岁喝?”

从性事开始就只顾着喝奶,把沉默两个字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男人突然开口让徐徐茫然了一瞬。

“什么?”群А流叁伍思八零久思零

陈天望大发慈悲地解释的更仔细一些。

“妳想把奶留给岁岁喝吗?”顿了顿,他压低嗓子道:“可我不想。”

“……”反应过来的徐徐闹了个大红脸,忍无可忍的低吼道:“陈天望!你、你也太……太不要脸了吧!”

濡湿的眼珠子做出凶狠的表情来,没有半点杀伤力不说,反而像在调情。

所以陈天望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徐徐,等待她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室内空调让办事公室里的空气变得干燥凉爽,徐徐能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泛起一颗颗鸡皮疙瘩。

她似乎只能投降。

没有人能拒绝坚定的陈天望。

不过……

人家说为母则强还是有点道理的。

“不行。”虽然臊得想挖个地洞钻,徐徐还是坚持道:“岁岁喝不到奶要哭的。”

闻言,陈天望的眼神变得莫测且危险。

徐徐能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正不争气的颤抖。

就在她犹豫着立刻改口会不会显得太没用时,陈天望忽然凑向她。

俊美的脸孔在视野中一下子放大,让徐徐有种电影人物突然从大屏幕里面跑出来的错觉。

她张大眼睛,屏住呼吸。

下一秒就听得陈天望道:“那妳要拿什么来赔我?”

徐徐想的简单。

礼尚往来。

就是张嘴劳动的事儿。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这还是徐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陈天望的性器。

囊袋饱满,分量沉甸甸的一看就十分惊人。

颜色干净漂亮,柱体笔直尾端呈船型上翘,勃起的样子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就连上头的青筋都像艺术家一笔一画精雕细琢出来的完美。

徐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其实陈天望也没想到徐徐会提出要给自己‎‎口​‎‌‌​交‎­‎。

应该说这个词根本就没有收录在他的辞库里。

不过徐徐一提出来,陈天望立刻就觉得这提议甚好。

在徐徐表示要进去小房间时,他拒绝了。

“这里有地毯。”顿了几秒,男人的声音喑哑。“落锁后,不会有人进来,很安全。”

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白。

虽然徐徐觉得羞耻,却没有再一次否决。

出于某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小心思。

所以现在的徐徐是将整个人隐在办公桌后,呈跪坐的姿态待在陈天望岔开的双腿间。

世界五、撩了前夫真爱的白月光以后(33)H(下)

“快点。”

性器被凝视着却久久得不到抚慰,终于让陈天望忍不住催促了。

徐徐瞋了他一眼。

眼颦秋水,媚态横生。

陈天望的舌尖不自觉地抵住上颚。

同时,肉物彷佛感受到主人的激动,也应和般跟着跳了两下。

鲜明的反应让徐徐除了羞怯,还有隐隐的骄傲。

为自己能让陈天望抛却理智,心甘情愿入瓮做­‎‌‎­情‎­欲­​‌​‌的俘虏。

“急什么呀真是的……”

虽然这样抱怨,徐徐还是听话的伸出手,先将粗长到几乎圈不住的柱身拢进手里后,缓缓俯身向前,将唇贴上。

剎那,陈天望只觉尾骨一阵酥麻。

陌生的快意涌上,像开水沸腾后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温度不断攀升,热流沿着脊柱一路上窜至后脑杓,最后化做极致的快感迸发出来。

喉结滚动间,男人不自觉发出一声低吼。

他下意识将腰往前挺,于是,本来只粗略进入一小截,还在试探新环境的性器就这么顺势捅进潮湿温暖的小嘴里。

然后,被柔软给包裹住。

徐徐没料到陈天望会这么急。

猝不及防被塞满口腔,作呕的感觉从嗓子眼冒了出来,让徐徐难受的瞇起眼睛,泛红的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幸好陈天望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操之过急。

男人将动作缓下来,重新调整角度,也给了徐徐片刻喘息的时间。

待到稍微好受了点,徐徐开始尝试着舔弄占据自己口腔大半空间的肉物。

舌尖扫过表面。

像小孩子在吃棒棒糖似的。

陈天望一开始还能克制住冲动,只见他薄唇紧抿,汗水从长着细碎绒毛的发际在线一点点泌出,逐渐布满额头。

这是平时不会在男人身上展现出来的样子。

褪去优雅的外衣,少了从容不迫,多了焦躁不安,多样的面貌就像在剥洋葱,因为徐徐的耐心,终于从内里探出了头。

从陈天望的角度居高临下,见着的是女人努力含着自己性器吞吐的样子。

她的经验显然并不充足,不但青涩,还有点手忙脚乱。

尽管如此,她很努力。

努力的助长了男人的劣根性。

本能于是渐渐凌驾在理智之上。

徐徐能感觉到陈天望的变化。

像是一瞬间张开双翼的恶魔,散发出诱人堕落的魅力,而徐徐作为他的臣民,只能屈从。

“再深一点好不好?”陈天望问,却没有想得到徐徐的答案。“会更舒服的吧……”

说着,他猛地挺臀往前一刺。

这个动作就像按下一个开关,充满宣示的意味。

“唔……”

可怕的庞然大物如同打下兴奋剂一样还在悄悄胀大,直把女人小巧的檀口挤得水泄不通。

在此当下,徐徐也知道和陈天望讲道理是没用的,她只能运用为数不多的技巧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嗯……”

津液沿着女人姣好的唇角缓缓涎下。

在重复的​​抽​‎­插­‎‎中,性器像被重新上了一层颜料,本来浅淡的色泽深了几度,因为上头沾满唾液的关系,看起来水亮亮的,透出了狰狞的意味。

随着陈天望越入越深,连顺利呼吸都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唇瓣被拉扯到变形,蹂躏出一抹突兀又鲜艳的红,过于浓烈的色彩生在徐徐脸上,却在陈天望眼底扎根,成为一条割破理智的线。

本来虚虚贴着后脑勺的大手用力一按,徐徐心下正觉得不妙之际,陈天望已经站了起来。

这是头一次,徐徐发现原来男人生得如此高大,像一堵厚实的墙,完全堵住她的前路。

“呼……”

陈天望自顾自地动了起来。

他的身材精瘦却年轻又富有力量,在固定住徐徐让她不再乱动后,男人终于将束缚完全扯开,化身为被本能驱使的野兽,将嘴巴当作性器官,一次又一次的​‍大‍​​‍­力­­挞伐。

在挣扎无果后,徐徐索性任由陈天望宣泄了。

她只能尽力将酸软的嘴巴撑大,以免受伤。

下次不能再这样玩了。

这魔鬼般的体力……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射啊?

徐徐在心底无奈的呼喊似乎被陈天望听到了,因为她发现性器在口中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震颤也越来越明显。

果然。

在被推开前一刻,徐徐差点儿以为男人要射在自己嘴里。

可没有。

最后关头,陈天望楞是硬生生掐住了欲望,把已经装载好满满子弹的“凶器”拿了出来,靠着万能的双手持续撸动,在几十秒后迎来盛大的爆发,登上顶峰。

徐徐看直了眼。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的‎​­高‌​‎​潮­‎也可以如此性感。

粗哑的喘息,沉重的呼吸,汗水淋漓的肌肤在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色泽。

尤其是他的表情。

像一头吃饱餍足后懒洋洋的在晒太阳的猛兽。

少了野性,多了温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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