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燕逍,连跟在后面的燕二不书等人都吓了一跳。
正好此时已经到了古珀的院子, 燕逍便挥挥手将众位仆役都遣退了,带着古珀慢慢走回去。
走到院内精致曲折的流水回廊中,燕逍突然在一处拐角停了下来。
那正是迎亲前夜,古珀与燕逍执手长谈的地方。
现今雪落纷纷,廊下的清池结了一层薄冰,映照着绿檐红廊。廊中伫立着一对良人,男子披玄褂,女子着白裙。
燕逍突然开口问道:“喜欢是什么样的?”
古珀抬头望他,燕逍有些尴尬地别开头,继续问道:“你从前说的那种欢愉,是怎么样的呢?”
古珀闻言,便直接凑近他,牵起了燕逍的手。
两人倒也是十分奇怪,燕逍的手好像无论何时都是暖的,而古珀的手总是带着一些凉意。
牵起手后,古珀也不动作,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牵着你的时候,心跳会加快,体温会上升,欢喜压抑不住,会冲破所有的逻辑被优先执行。”
然后她捏了捏燕逍的手,道:“可是你却这样冷静。”
燕逍感受着在自己手中渐渐变暖的手,又感应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跳,兀自想了想,道:“可能这样还不够?”
古珀疑惑看他。
燕逍突然勾了勾唇角,将两人相牵的手举了上来,“我平日里常这样为你暖手,现下牵着你,只觉平常,怎会脸红心跳?”
说完,他略弯下身子,道:“要不你试试亲吻我,看我会不会失了态。”
古珀运行良好的系统卡顿了一下。
恢复过来后,她给这个提议打了个S级的评级,然后开始向燕逍凑过去。
燕逍比她高得多,她不得不松开相牵的手,两手向上想要攀着他。她的手刚伸到一半,燕逍便弯着胳膊将她双手接住。
借着燕逍的支撑,古珀踮起脚,去够燕逍的双唇。
燕逍欣赏着她努力踮脚仰头的模样,半晌轻笑出声,压低自己的身子,让两人能够顺利触碰到。
结着薄冰的池塘中,飞檐还是嵌着绿瓦,回廊依旧身着红漆,那黑和白却慢慢贴近,直至紧紧贴合,没有缝隙。
好一会儿,两人唇分,彼此对望了一会儿,燕逍又俯身舔去古珀唇边的涎水,复才问道:“怎样?这是喜欢你吗?”
古珀双眼含着清波,也不知从方才的缠绵中回过神来没有,愣愣开口道:“我的比较快。”
两人双手交握,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的脉搏,燕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心跳,便轻笑开,道:“这样说来,你定是更喜欢我了?”
古珀的眼神逐渐清明,像是已经清醒过来。燕逍以为她要生气了,却见古珀神情中多了几分难掩的洋洋自得。
那窃喜的模样,似乎喜欢得更多一点这件事,是有多么令人骄傲似的。
她微嘟着嘴,脑袋一下一下地轻点着,整个人有股说不出来的得意喜悦。
燕逍突然就有点嫉妒了,嫉妒她曾说过的那种欢愉。
他道:“不过有件事,你肯定比不过我。”
古珀还没能抑制住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喜悦,闻言勉强从喜不自禁的情绪中拨出一点注意力来给他。
燕逍问:“我才智谋略不如你,身家权势似乎也非你所望,你为何会喜欢我?”
关于喜欢这个命题,古珀早在认识燕逍之初便尝试解码过,无果。
她便挑着自己能回应的部分,回答道:“难道人都要喜欢上比自己才智谋略更强的人吗?没有人的才智谋略能比得上我了,我岂不是只能爱上我自己?”
燕逍听她狂妄之言,忍不住畅快地笑了出来。
古珀蹙着眉头,“你不信我?”
即使身在星际时代,她的运算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帝国和联盟的两台主机或许存储和运算比她强,但要说起战术谋略,他们都无法与她匹敌。
而这个世界里,没有超级AI,只有人类,还有谁能比她更厉害呢?
燕逍笑着说:“当然不是。”
他面上还噙着笑,目光却直直望进古珀的眼中。
古珀突然无法自控地后退了一步。
燕逍的眼中,有满满的爱慕,满满的崇敬,满满的占有欲,满满的,一些她分析不出来的东西。
“你常到临崖寺,你信佛吗?”燕逍突然出声。
古珀呼吸开始有些沉重,她分出的一部分心神发现燕逍的脉搏突然开始加速。
“不信。”古珀道。
“我从前,也不信。”燕逍慢慢凑近古珀,两人呼吸相闻,古珀下意识便又要去追寻他的唇舌,却被燕逍躲开。
“遇上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世间真有神佛,凌驾于世人,金光耀眼,普度众生。”
燕逍的声音低哑,宛若信众的祈语,酥酥地响在古珀耳边,但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
“这样的神灵,是我的妻子。我遇见你,亲近你,占有你,亵渎你……”他边说着,边溢出一阵带点邪气的笑声。
像是那蛊惑了天神的恶鬼,无意中泄露了自己生于无间地狱的本性。
古珀眼中只有他翕张着的薄唇,唇中一尾艳红色的舌随着燕逍的声音而舞动,带出一点香甜而致幻的危险气息。
她没法控制自己的身躯意志,连原本分出的,用于测量自己与燕逍脉搏的一点点心神也无法维持,俨然像是正在渡一场情劫。
燕逍环住古珀的腰,将人密密揣进怀中,终于不再逗弄,俯首将愉悦情丨欲施舍与她。
唇舌相触后,他才发现自己浑身轻颤着。
那是亵神的快感。
——
第二天,燕逍携着古珀上了临崖寺。
古珀常到寺中与如善对弈,识得到如善院中的路,便谢绝了带路沙弥的陪同,自己带着燕逍往后山去了。
接近如善院子时,两人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丝中掺杂着几缕银丝,年龄似乎已经不小了,他背对着燕逍古珀,半蹲在地上,正在鼓捣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身边站着一个打扮较为正常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