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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淼猛地转身，走到陈瑾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衬衣衣领：“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瑾身上彻底褪去了伪装出来的温和，也没有了刚才的平静淡然，他的眼睛格外幽深，眼中藏着痛苦忍耐，还有刻骨的恨意。

当徐淼看到那双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你……”

“害怕了？”陈瑾揽住徐淼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气息沉重，声音沙哑低沉，“可是晚了，淼淼。”

徐淼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陈瑾。

这怎么可能是陈瑾？

陈瑾光风霁月，虽然冷漠对她却向来温暖和煦，他是山间清风，是石上清泉，在他黑化前，他是一个伟光正的正派人物。

徐淼的心沉下去。

是啊，黑化之前。

黑化之后的陈瑾，心里只有恶与痛苦，他的世界整个被颠覆了，他认为温和善良的父亲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以为的家人都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人生被整个否决！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他痛苦、怨恨，胸腔被仇恨填满，还哪管什么善恶？哪管什么君子之风？

“你……到底是谁？”

坠入黑暗之前，徐淼问出这句话。

* * *

“醒了？”

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味，陈瑾穿一套棉麻衣服，衣袖挽到手肘上方，手里捏着一块抹布，站在厨房门口说。

他脸上还带着浅淡笑容，如果不是昨晚的记忆太过深刻，徐淼简直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回到房间，像平时一样洗脸刷牙。

她用手将冷水泼到脸上，也没擦干，就这么看着镜子。

水珠顺着她脸部轮廓往下流，徐淼突然想到刚穿到这个世界那天，也是在洗手间里，当时她是怎么想的？

哦对，觉得自己足够楚楚可怜她才走出去。

当时陈瑾在想什么？应该在笑话她吧？

“淼淼，早餐好了。”陈瑾推开浴室的门。

徐淼用毛巾胡乱擦了脸，护肤品都不擦，跟着陈瑾去餐厅。

煮的白粥，两个煎的鸡蛋。

鸡蛋一面煎的金黄，蛋黄还是流心的。

徐淼闷头喝粥，也不像平时那样没话找话跟陈瑾联络感情。鬼知道陈瑾怎么回事，好感度还能大崩盘，她再讨好他有什么用？

吃完饭徐淼擦擦嘴巴，一本正经说：“我要拍戏！”

陈瑾脸上笑容不变：“好。”

“经纪人不能换。”

“就算我亲自邀请安安留下，她也不一定会答应。”

陈瑾这话说得很有自知之明，但徐淼彻底撕开人设，也不玩什么为他着想无怨无悔那一套了：“我不管，反正我要她。”

“OK。”陈瑾点头。

“以后不许碰我。”

陈瑾笑了，那笑容中没有嘲讽，可徐淼却恼怒不已：“难道你以为你骗了我我还会任由你予取予求？”

“淼淼，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他微笑着，可目光却格外锋利：“难道你认为，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欺骗？”

徐淼怔愣。

“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我没有听到系统音，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你会热烈追求我，而我会被你吸引。”

“我将所有的我能送给你的一切捧到你面前，你欣喜若狂，告诉我你有多爱我，而你的耳朵里，我的爱情被数量化。”

“上一次增加了多少好感度，这一次又增加了多少好感度，下一次呢？又会增加多少好感度？”

徐淼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想否认，可根本说不出否认的话。

“到最后，你的事业达到顶峰，而我对你的爱情也达到了峰值，不管是事业还是我，都对你不再有任何作用，我们注定会被你抛弃。”

“我……”

“你不会？”

看着陈瑾脸上的笑容，徐淼哑口无言。

这不是她会不会的问题，任务完成她就会回到现实，是否抛弃陈瑾，并不由她选择。

可如果真的有选择，留下还是离开，她会选择什么？

陈瑾叹息：“你就是这么选择的啊。”

徐淼只觉得眼前层层迷雾都被拨开，失声道：“你是陈瑾！”

不是所谓的穿书任务者，也不是普通穿书者，而是陈瑾。

不是原著中惨死在车轮下的陈瑾，而是被她攻略过的陈瑾！

徐淼看向陈瑾的眼神里满是骇然！

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陈瑾这样的BUG！一个被攻略过然后被抛弃的反派，怎么可能还会被她攻略？

以陈瑾的性格，重生后没有将她挫骨扬灰已经是爱得深沉。

徐淼苦笑。

难怪陈瑾对她的初始好感度会这么高！

也难怪好感度迟迟上不来，甚至可能倒退！

陈瑾将碗筷收拾起来放进洗碗机，又站到餐桌前怔愣发呆的徐淼身后，将她圈入怀中，在他耳畔低声说：“淼淼，你会留在我的世界，对吗？”

他含住她的耳尖，陈瑾身体轻颤：“我有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主动或者被动。”

“还可以选择死亡……呲！”

疼痛让徐淼不由自主摸向耳朵，却被陈瑾含住指间：“当然，你可以选择死亡，但你甘心吗？”

“努力了这么久，成功近在咫尺，你甘心放弃吗？”

“我不放弃，难道就能成功？”

“或许，也许在我弥留之际，我会放过你。”陈瑾的手掌顺着徐淼乌黑的长发往下。

一年前徐淼头发还有点微黄，身体纤细，身上半点肉都没有，瘦得可怜。可是一年过去，她长胖不少，身材更匀称，连头发都变黑不少，也更加顺滑。

他掌心温热，徐淼却觉得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一阵发麻。

“我明白了。”徐淼说。

她可以掌控事业，却无法控制别人的爱情。

爱或恨，都在陈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