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发生过。
她把内衣放进房间衣柜里,平静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沙发上,傅亦琛坐在那里,侧着身子,动作细致地在帮她叠衣服。
盛思夏站在房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没有出声。
这一刻的感觉太奇妙。
盛思夏曾经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构建过与爱人的生活。
曾经那个男人的脸很清晰,就是傅亦琛的样子,他有时候很高傲,有时候很温柔,但无论如何,只要是他,怎么都好。
后来他的脸又变得模糊,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做这样的梦了。
她曾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放任梦境破碎。
现在,傅亦琛就在灯下,距离她这么近,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她的衣服,神态自然,侧脸显得很温柔,整个人融入画面中。
盛思夏恍惚中感觉到,这个人,这个她以为遥不可及的人,其实一直在她生命中,从未离开过半步。
“怎么了?”傅亦琛抬头,发现她站在那里。
“没事,”盛思夏吸了吸鼻子,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问,“去洗澡好吗,该睡觉了。”
“我睡哪里?”他的眼睛很亮,眼型伸展出漂亮的弧度,可以冷淡,也可以专注热烈。
盛思夏笑了笑,“睡我房间。”
“那你呢?”
她忍不住逗他,“我睡沙发呀——”
话没说完,她就看见傅亦琛眼神变了,眼中的亮光被风吹灭,变得黯淡失落。
盛思夏俯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摆出一副渣女调戏良家妇男的表情,恶意地用一根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乖乖去洗澡,给我暖床。”
傅亦琛:“……”
不能怪她啊。
要怪只能怪傅亦琛生病的样子实在是太太太软萌了,尤其是想到他平时的强势,她怎么能忍住,不趁着这个机会扳回一局?
盛思夏给傅亦琛找出了一件新的浴袍,推着他进了浴室,还叮嘱他不可以洗太久,免得缺氧。
“我要是二十分钟没有出来,一定是晕倒在里面了,你记得进去救我。”傅亦琛说得一本正经,顺便亲了她一口,转身就进了浴室。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她怎么有一种被反调戏的感觉?
盛思夏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听见浴室里水声响起,在地上溅起哗哗声,她守在门口,却听见手机铃声。
她和傅亦琛用的是同一款手机,铃声都是系统自带的,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谁的电话。
回到客厅里,盛思夏循着声音,从傅亦琛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
再仔细看,不对,这个号码她有印象。
就是昨晚给傅亦琛发短信的号码。
盛思夏盯着看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水声停了。
“什么事?”
“有人找你,”盛思夏提高音量,声音却很平静,“是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
“哦,挂了吧。”他不假思索地说完,水声又响起来,代表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盛思夏顺手就给挂了。
谁知道,还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那个人。
她有些来气,又觉得莫名好笑,这一次她没再打扰傅亦琛洗澡,就站在浴室门口,无所谓里面的人会不会听见,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
盛思夏保持耐心,安静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傅先生?我是徐颖佳。”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还是不说话。
徐颖佳也觉得挺奇怪,不懂傅亦琛接了电话,但一直不讲话是怎么回事。
“听你秘书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一点了没有?”
盛思夏抓着手机,突然变了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
电话里,女孩儿的声音听起来柔柔怯怯,年纪肯定不大,好像有些害怕傅亦琛,又忍不住想找他。
不说假话,昨晚看到那条短信时,盛思夏是挺生气,今天听傅亦琛解释完,心里还颇有敌意。
也不知怎么的,那些情绪现在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讨厌不起来。
怎么听,都觉得这女孩儿像是那时候的自己。
胆怯地、跃跃欲试地,热切仰望又不敢靠近,只为他一个眼神,一句关心,欣喜又伤感。
盛思夏开始后悔,这么草率地接了这通电话。
原本她是想要借此机会宣示主权的。
也许是她太专注于这通电话,没留意到浴室里水声停止,傅亦琛打开浴室门,穿着浴袍,头发上的水往下滴,身材挺拔有型,身后水汽弥漫,他英俊得像是从梦里走出来的。
真是个祸害。
停!现在不是看男人的时候!
盛思夏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一个热水澡,把傅亦琛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洗得更加晕乎,他没明白,径直开口,“夏夏,这个浴袍不合身,我穿着很不舒服。”
盛思夏瞪了他一眼。
这不废话吗,她的衣服,他穿着能合身才奇怪了,唧唧歪歪,真是熊孩子,一点都不懂事。
傅亦琛不知道为什么又惹她生气了,他眨了眨眼,委委屈屈地问,“我能裹浴巾吗,不想穿这个。”
“不行!你现在生病了!只裹浴巾会感冒!”
说完,她反应过来,几乎倒吸一口气。
电话里那姑娘肯定听见了,一声不吭。
盛思夏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挂电话,那个祸害又开口了,“夏夏,我放几件换洗衣服在你这里吧,以后我过来睡觉也方便。”
她几乎要崩溃了。
谁准你随便过来睡觉了?蹬鼻子上脸的,今晚是看你生病了才收留你好不好?
那边主动把电话挂了。
盛思夏气呼呼地把手机丢给傅亦琛,拽着他来到卧室,帮他吹干头发再塞进被窝里,暖气调好,直到洗完澡回来,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傅亦琛已经睡着了。
他的呼吸比平时重一些,仰面躺着,睡着的时候,嘴唇紧闭,五官仍然立体。
盛思夏坐在床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像没之前那么烫了。
本来打算在睡前给傅亦琛量一次体温,既然他已经睡着,只好作罢。
坐在梳妆台前,她不紧不慢地做好晚上的护肤流程,时刻从镜子中留意傅亦琛。
还好,他睡得挺安稳,灯光和她偶尔弄出的细微声响,都没有影响到他。
终于把自己收拾好,盛思夏动作放轻,掀开被子慢慢睡了进去,直到躺到床上,才伸手关掉房间的灯。
平时睡觉,她总是不□□心,独居女性多少会缺乏安全感,她总会留一盏小夜灯,算是一点心理安慰。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