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傅总临时有事,实在很遗憾,我们希望能尽快约定下一次专访的时间,希望您协调一下。”
“那就明天吧,下午三点,可以吗?”姚展语气缓和,尾音轻柔,不复刚才的冷淡,倒像是在和她打商量。
刘思明听到,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望向老周,想看到他的反应,却发现老周一脸平淡,对此无动于衷。
怀疑人生了。
约定好时间,他们从会议室出来,姚展很礼貌将他们送到电梯口,亲自按开电梯,“有开车来吗?我可以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老周说,“谢谢,我们有开车。”
“盛小姐,周总,今天耽误你们时间了,不好意思。”姚展看上去殷勤得很克制。
“不要紧。”盛思夏说。
刘思明:???我呢?我没有存在感吗?
电梯口正对着澄净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风雨飘摇的场面,她只是很想感谢这糟糕的天气,否则,她要怎么面对傅亦琛?
电梯合上,刘思明脸色很难看,下了两层,上来几位员工,他把疑问憋在心里,直到进入停车场,才爆发出来。
他轻轻撞了撞盛思夏的手臂,“什么时候跟傅亦琛的秘书勾搭上的?”
盛思夏莫名其妙,“什么?”
“你这衣服,不会就是他的吧?”他盯着盛思夏身上那件白色毛衣,肯定没错,如果他们不是认识的关系,傅亦琛的秘书,怎么会对她一个杂志小实习生这么客气?
不等盛思夏说话,老周先行打断,“瞎说什么?你也是老员工了,说话一点不稳重。”
“我……”刘思明碰了一鼻子灰,郁闷地抓抓头发。
“我什么我,开车去!”
盛思夏无辜地冲刘思明耸耸肩,意思是雨我无瓜。
刘思明驾车,三人经由大厦地下停车场,开往室外,离开乾宇集团,她回过头,于几乎模糊视线的玻璃窗外,看一眼孤独伫立的冰冷楼宇。
数周不见,盛思夏心里有些空空的,说不上是庆幸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
乾宇集团六十九层,姚展站在窗边,手机握着电话。
“傅总,盛小姐和她同事刚刚已经离开了,您还有其他事交待我做吗?
“云城也下雨了,有派车送她吗?”
迟疑一秒,姚展回答,“盛小姐同事有开车。”
“知道了,”电话里传来机场广播的声音,傅亦琛听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登机,将原定下午的会议改到明天。”
姚展忙说,“傅总,确认过您的行程,明天下午您有两小时空余,已经和盛小姐那边约好采访……”
这并非傅亦琛提前吩咐的,毕竟他也没料到,今天行程会临时出问题,改约到明天,完全是姚展情急之下的决定。
却也不是没有根据。
做人下属,揣度上意是必修功课,姚展这些年情商修炼到几近满格,很多时候,要远程替傅亦琛解决问题,不可能样样事情都先请示,那样效率太低,必要时候,他可以先斩后奏。
要是没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姚展不会答应盛思夏。
果不其然,傅亦琛听完,并没有什么意见。
小心翼翼地结束这边通话,办公室内的电话紧接着响起来,是Rebecca打来的。
Rebecca,三年前由傅亦琛的执行秘书升为行政总监,之后,便由姚展接替她的工作。
这次专访,是《今日财经评论》那边主动联系到傅亦琛,准确地讲,是通过各种关系,层层人脉,才联系上姚展。
“怎么样,见到那位盛小姐没有?”平日里傲慢高冷的行政总,在老朋友面前,藏不住活泼。
姚展笑着回答,“已经走了。”
那边表示遗憾,“诶,我还想见一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呢,好可惜。”
“你早点说,我就帮你把话转达给傅总了,让他知道,你拿着高薪,还八卦他的私生活。”
“注意你的言辞,我和盛小姐就像是未曾谋面的朋友,那几年的生日礼物,都是我负责送的,”Rebecca不以为意,“做了几年秘书,这个盛小姐是他生活里唯一有姓名的女孩,你今天第一次见,难道不好奇?”
姚展想说,其实不是第一次见。
两年前的一个冬夜,姚展陪同傅亦琛因公事回国,去到一个繁华的南方城市。
等处理完,因天气原因航班延迟,多出来的半天时间,傅亦琛吩咐司机,开车到一所大学里。
他没问,但感觉傅亦琛此行的目的,像是要找人。
但他猜错了,傅亦琛只是让司机在大学校园里慢慢转了一圈,最后在经过艺术馆门口时,傅亦琛终于叫停。
门口贴着大幅海报,那晚有一场摄影作品拍卖展。
进去后,姚展默默地跟在傅亦琛身后,他不太理解,时常出入佳士得等各类奢侈品拍卖中心的傅亦琛,怎么会对这种外行的东西感兴趣。
直到傅亦琛停在一幅人像摄影前。
是个女孩,穿着墨绿色的丝绒长裙,手里松松的拎着一双高跟鞋,赤足垫脚地站在镜头前,脸庞干净,眼神盛着笑意,性.感之外又不乏天真。
一旁的文字介绍写着,摄影师:盛思夏。
记得那时候傅亦琛的眼神,是柔软的,蒙上一层雾。
带着些许陌生,仿佛他是头一回见到照片中的女孩。
最后,以姚展的名义,傅亦琛拍下这张照片,将它从大学艺术馆里,挂到他当时位于纽约高层公寓的墙壁上。
或许是多心,姚展没有留下自己的全名,只登记了一个姚字。
这件事一直是姚展心中的谜团,却不敢问,直到有天傅亦琛让他调查某天下午,盛思夏的行踪,他才恍然大悟。
谜题的解开,是为了更大的谜题。
不久前,在一场慈善拍卖晚会上,傅亦琛拍下一颗价值不菲的蓝钻,之后,由姚展负责联系一位顶级的珠宝设计师,应傅亦琛要求,把那颗蓝钻镶嵌在一顶皇冠上。
宝诗龙花瓣皇冠。
作为对珠宝首饰毫无了解的直男本男,之所以知道,全靠Rebecca。
她在集团扎根多年,小道消息灵通,不知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兴冲冲地跑来和他科普关于这顶皇冠的历史。
“奇怪,这礼物是我拍回来的,礼盒都是我包的,仅此一件,明明五年前就送出去了,怎么又回到傅总手里了?”
Rebecca脑洞大开,“该不会是,盛小姐看中了我巧夺天工的包装,买椟还珠?”
姚展:“做梦吧你。”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傅总当年惨遭拒绝,一蹶不振,才在美国定居那些年,这次重逢,傅总重燃爱火,拍下蓝钻,老瓶装新酒,再次发起追求攻势。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