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厕格的门从里边被打开,一个穿着玫瑰粉色小礼裙的女孩走出来,眼睛红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茵茵?”
多年没见,难怪她忘了许茵茵的声音。
那时候许茵茵还是个穿着公主裙,头发上绑着蓝色丝带蝴蝶结的小姑娘,现在这张脸蜕去了婴儿肥,下颌尖尖,但仍是稚气未脱,眼神羞愤又难过。
许茵茵是家中独女,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宠得厉害,她格外娇气,打扮得又像洋娃娃,总是“姐姐”“姐姐”地喊着盛思夏,就像她的一个小妹妹。
这令她想起,许茵茵就是那位遭遇未婚夫背叛的主人公。
在订婚后不久,男方出轨某嫩模,被记者拍到,一个月后嫩模怀孕,许家一气之下解除婚约。
这次晚宴,男方直接带着新晋女友,出双入对,许茵茵小女孩一个,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气得待不下去,跑厕所来哭。
“我是不是眼瞎,他最开始和我说那照片是假的,我居然信了。”
“是有点瞎。”盛思夏回答。
许茵茵扁着嘴,茫然望着她。
盛思夏笑着帮她擦去眼泪,再补好妆,拉着她离开洗手间,才说,“但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不要再吃这种亏。”
“以后?我不知道,我还会遇上爱情吗?”许茵茵很失落,“一张流水线网红脸,都能打败我,太丢人了。”
她眼神闪躲,四下张望,怕遇上旧爱挽着新欢,也怕对上吃瓜群众的嘲笑的目光。
盛思夏笑了笑,说:“遇上爱情这种事,我不能给你乱灌鸡汤,但我能保证,你一定能遇到眼光比他好的男人。”
许茵茵吸一吸鼻子,小声说:“还要比他长得帅。”
“那还不容易,今晚就有不少,你多多留意,一定有收获。”
“我不敢,”她眼神瑟缩,“万一有人问我那件丢脸的事,我怎么回答?我要假装祝福他吗?”
“祝福什么?你这时候祝福,人家都知道是假的,反而说你硬撑。”
“那怎么办?”
盛思夏不以为意,她说,“这还不容易,有人问你,你就回答他,’我感到非常遗憾’,一定要表现出那种,你和他已经over,对于他的选择你很不屑,但已经与你无关了,这种感觉,配合眼神,你就赢了。”
许茵茵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觉得有道理,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她拉着盛思夏请教,“小夏姐姐,是这样的眼神吗?”
她一边念着台词,一边故作深沉地做出死鱼眼。
盛思夏不忍直视,“你这是智障已久,医院不收的眼神。”
“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许茵茵眼中冒出勤勉好学的火光。
盛思夏端起一杯香槟递给她,“拿着,到一边去抢救,顺便物色你想要的男人,我想静一静。”
许茵茵乖巧走开,没两步,又折回来,“我想要完美的男人。”
真是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
盛思夏差点翻白眼,“没有完美的男人,谁都有缺点。”
“那退一步,有缺点,但瑕不掩瑜。”
盛思夏不假思索便说:“有外表,有审美,有智慧,有底线。”
“好的外表,让你在他犯错的时候原谅他;好的审美,让你不至于被网红脸轻易取代;没有智慧,徒有其表,即使美貌也缺乏质感;至于底线,能让一个男人不受动物性的驱使,懂得拒绝诱惑,不会随时随地传播基因。”
许茵茵傻傻点头,似懂非懂,她歪着头问:“好难,你见过这样的?”
盛思夏说得口干舌燥,饮下一口酒。
她何止见过?
曾经和这样的人相处,再见其他人,只觉得寡淡无味。
或许,在年少不知事的时候,遇见这样的人,并不是好事。
一步登到顶峰,从此只有走下坡路。
一定是她心虚了,否则怎么会一想到那个名字,就在灯光最璀璨处,看见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
仿佛是魔法世界里的黑暗法则奏了效。
他只给她一张侧脸。
盛思夏没带眼镜,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从他优美利落的轮廓分辨出,那是傅亦琛。
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身姿挺拔,正在和晚宴的主办方低声交谈。
傅亦琛举着酒杯,他手腕处的袖扣在灯光下泛着银色冷光。
盛思夏没碰过,却觉得一定是冰冷的。
就像他拒绝她时的眼神。
第3章
盛宛柔来得较迟,一进入宴会厅,便四处寻找盛思夏。
在侍者的引领下,在酒水区找到了她。
许茵茵情绪已经平复,但她像只小尾巴一样粘着盛思夏,问东问西。
小姨的到来解救了她。
许茵茵不太会应付长辈,也不想被问东问西,随口扯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我们同时出发,怎么这么久才到?”盛思夏问。
“路上堵车,耽误了时间,干嘛审问我?”小姨胸前的钻石项链,都不及她眼中光芒。
盛思夏此刻分心,无暇顾及究竟是什么,照亮了她的眼神。
余光只看见有人朝她们走近,又或许是小姨拉着她去往那边,她分不清,“那一位”已站在她面前。
来不及再饮一口酒,已经听到小姨惊喜的声音:“傅先生?真难得,在这种场合见到您。”
傅亦琛笑意谦谦:“我一向支持慈善事业。”
“听说您近来定居苏黎世,昨天才在新闻上看见你,以为你赶不及过来。”
他回答:“我母亲定居那里,我只是过去看她。”
很好,继续聊下去,最好没人注意到她,她或许可以趁机溜走……
“对了,这是我家小夏,记得吗?傅先生,从前你们认识,”小姨不知是不是故意,一把勾住她的手臂,同她说,“小夏,这是傅先生,从前来家里做过客,你怎么招呼也不打,没规矩。”
很不幸,天不遂她愿。
幸好,酒精给她勇气。
让她可以抬头,自然地对傅亦琛展露微笑,“傅总,你好。”
她承认,这样的称呼,是故意为了和他拉开距离,撇清关系,多少有些孩子气。
傅亦琛不和她计较,他含着笑,说:“你好,盛思夏。”
和从前一样,他一直都这么称呼她。
刚认识的时候,他喊她“盛小姐”,她觉得俗气,“小夏”又过分亲昵,索性叫她全名,直白坦荡,没有勾连。
于是,她也喜欢清楚明白地叫他“傅亦琛”,尽管小姨说她没有礼貌。
她总是理直气壮地把他搬出来,“是傅亦琛同意我这么喊的!”
还好,此时此刻,她的角色是一个晚辈,她大可以安心的喝酒,装傻,放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