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
只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找,定然能找到蛛丝马迹。
秋兰答应着去了,楚妍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等到太医终于赶来时,敬王仍旧只让太医独自进去,甚至没让太夫人在身边。
为了表示公正,楚妍命人去请的并不是常给寿安宫和公主府去请平安脉的人,反而是个才被提拔不久的卫太医。
“侧妃娘娘是有喜了。”卫太医还来不及说恭喜的话,便皱起了眉。
这怀相十分不好,且如今见了红,怕是要保不住了——
然而听到这话,敬王面上没有半分喜色。
“只是侧妃娘娘这孩子,很是凶险。”卫太医只得尽力委婉道:“还请王爷和侧妃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虽是在宫中行走的日子尚短,却知道一个孩子对于楚娴来说意味着什么。
很快房中被摆上了屏风,挂起了帐子。
有老嬷嬷来上前,按照卫太医的指示,想要替楚娴检查时,楚娴忽然感觉有股热流涌出。
她忽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那时孩子离开她身体的感觉——
事已至此,当那团模糊的血肉被拖到宋时远面上时,他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就当卫太医以为宋时远会大发雷霆时,在浓重的血腥味中,他见敬王开口了。
“卫太医怕不是看错了罢?”敬王神色端肃的望着他,那双眼睛冷得吓人。“楚侧妃向来有癸水时腹痛的毛病,略开两副药调养也就是了。”
卫太医满面愕然,彻底愣住了。
起初只是觉得敬王受不了刺激,可看他认真的神色不似作伪!
“侧妃只是来了癸水,卫太医不会看错了罢?”敬王又重复了一句,像是强迫他记住一般。
他的声音传到帐中,本就痛得要昏过去的楚娴,剧烈的疼痛中仍是抓住了重点。
宋时远只说她来癸水?
楚娴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王爷”。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见宋时远果然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她的长发湿漉漉的黏在额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疲惫又虚弱。
宋时远走近让周围的人推开一些,俯下身看似怜爱的帮她挽起一缕长发,实则低声耳语。
“如果不想被人知道你做的蠢事,就闭嘴。”
楚娴尚且要辩解,她自以为宋时远不信楚妍推她的事,便道:“大家都瞧见了,楚妍进了花园,我们遇上时有几句口角,才让她推了我——”
“你在花园遇上了楚妍?”宋时远扬眉。
楚娴把心一横,点头道:“正是。不信王爷可以去问二妹妹院子里的人,妍妍跟我是不是前后离开的?”
“只是当时花园中只有我们两个并身边的丫鬟,才没人替我作证。”
宋时远不怒反笑。
“楚娴,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都要被人算计了?”他的眼中像是藏了两块冰,寒意逼人。
“楚妍在离开花园前,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楚娴愣住了,仿佛没听到宋时远的话。
“楚娴啊楚娴,妍妍只是不想嫁我,生了我的气。”他看着楚娴,冷冷道:“你这么做,是要毁了我的前程!”
***
明华长公主在得知自己女儿要受污蔑,自是坐不住。
她一面让人按照楚妍的话吩咐下去,一面亲自来了靖国公府。
因宋时远也在这儿,她怕宋时远要借题发挥。
“娘亲!”楚妍见明华长公主来,竟觉得有些鼻头发酸。纵然她怎样坚强,看到娘亲还是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长公主拍了拍楚妍的手,柔声道:“妍妍你做的很好,娘很欣慰。”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楚娴百口莫辩。哪怕是此时太医真的说楚娴是有孕且摔倒才导致小产,楚妍也能揭发她。
然而过了不长时间,卫太医走了出来。
他起初神色有几分恍惚,等见众人都等着他的话时,卫太医才定了定神,道:“楚侧妃是来了癸水。”
不仅太夫人愣住了,便是楚妍了吃了一惊。
怎么小产竟变成了来癸水?
这也太荒谬了!
第112章
房中。
楚娴愣住了,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你说是楚妍先跟你发生了口角, 还是没人瞧见的花园中。”宋时远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神色间尽是轻蔑。“好歹你也把谎话编周全了。”
怎么可能?宋时远明明去书房找自己父亲说话了!
楚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顾不上吃醋宋时远仍旧缠着楚妍,脑子飞一般的转着, 想着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搪塞过去。
“楚娴,告诉本王, 你事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么?”宋时远说到这儿, 声音刻意压低了, 却有种渗人的寒意。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隐瞒他偷偷怀了身孕这件事, 更令宋时远愤怒。
从宋时远踏进她院子的那一刻起,他每次留下过夜伴随而来的都是一早的避子汤。王府中虽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可足够她颜面尽失, 更别提有王妃的风光。
她想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将自己有孕的事情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样宋时远也没办法让她再打掉。
诬赖楚妍她也想过,可她知道还是孩子更重要,自是舍不得拿孩子来赌。
直到她确认自己有孕后, 已经有落红的迹象,她慌忙请了大夫来看,都说她这胎怀的不好, 怕是保不住。再加上宋时远不知她有孕,仍没停了她的服侍。
上一次楚妍惹怒宋时远后,他对自己毫不怜惜, 她肚子疼了好几日。
也是这次后,她才得知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才想到走这一步。
“殿下、妾身不敢说不知道!”楚娴红肿着一双眼,哀声道:“可妾身亦是不懂这些,不敢确定又不敢告诉您怕您生气。”
她想要以退为进惹人怜惜,可她碰上的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宋时远。
如今风光的玉妃,最初也不过是个擅长歌舞的宫人罢了。
“避子汤你怎么解释?”宋时远并不怜香惜玉,冷淡的问道。
楚娴脸色愈发苍白。
起初她自己然是好好喝,消除了宋时远的警惕。后来她虽是看起来喝了,却会偷偷吐了。到最后,她全都想办法丢掉。
“你不会想告诉本王,你每日喝着避子汤,仍旧有孕了罢?”
楚娴只得咬牙道:“殿下,妾身、妾身倾慕您!不敢跟妍妹妹争您心中的位置,只想有个您的孩子!”
“想有本王的孩子?”宋时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冷漠的讽刺道:“自己摔倒流掉本王的孩子,还想诬赖楚妍,这就是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