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骤然塌方。
陈砚冬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郁焕的目光干净无暇,几乎是义无反顾地望着他,那些就要脱口而出的,想要纠正的话一瞬间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陈砚冬轻笑,“好了,我知道了”,接过郁焕手里的伞柄,“我们回去吧”。
“嗯。”郁焕跟着一笑,把手放进陈砚冬手心。
两人一同朝着路边走去。
瓢泼雨声渐低。
过了很久,陈砚冬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小焕,你不会被任何人掩盖。”
“即使是我。”
☆、第六十八章
刚上了车,雨就彻底停了。
一场暴雨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车里的温度渐渐上升,入夏的燥热在这个时候初见端倪。
车上的显示仪显示此刻时间才九点半。
郁焕想到今天是杀青的日子,偏头好奇问陈砚冬:“这么早?你们不是得庆祝吗?现在还不到十点。”
一般的杀青宴通宵都是有的。
车窗打开也没用,暴雨带来的清爽瞬间不见,空气恢复了静止。
领口解开两粒扣子,陈砚冬拿过干燥的毛巾倾身给郁焕擦了擦头发。
敞开的领口可以看到陈砚冬坚实的胸膛,郁焕偷偷瞄了两眼,有点心虚,便自己拿过毛巾擦。
陈砚冬看人躲闪,“怎么了?”
郁焕转开眼,语气很软:“你没听见我问你啊……”
陈砚冬一下笑了,看了眼后视镜准备倒车出去,开口不正经:“我不像他们,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转头看着郁焕,“不能不着家”。
郁焕怔住了,不知回什么,微微红了脸。
沙发上的零食还没拆,陈砚冬进厨房做夜宵的时候,郁焕开了一包薯片,吃了一半觉得有些渴,便想起了齐霖送的红酒。
齐霖之前去了趟法国拍节目,专门送了他两瓶,听说是最正宗的红酒,也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
等夜宵做好,郁焕已经喝得晕乎乎了。
薯片配红酒,郁焕趴在沙发上抬头对陈砚冬说,有烤串的味道!
陈砚冬板着脸收走薯片,“不饿了?”
郁焕乖乖点头,“不饿了”,说罢舔了舔嘴唇,红酒后劲吓人,他现在看陈砚冬都是重影的。
气噎,这家伙!“那就去睡觉。”陈砚冬没好气,上前就要把人抱起。
郁焕眼里亮晶晶,不知是酒气熏的,还是困意上涌,看人都带了三分委屈,“生气了?我还可以吃的……”
陈砚冬语气淡淡:“不用了,好好睡觉去。”
郁焕转头看向开了的红酒,往后一缩躲开陈砚冬的手,“你别生气啊”,抬手一递自己的酒杯,笑得狡猾:“杀青愉快咯!”
状况来得峰回路转,陈砚冬跟不上郁焕微醺的脑回路,一时站着没动。
袖口简单的几下翻折,顺着小臂线条,青色脉络隐现,一直没入休闲裤两侧的口袋,即使是一身居家服陈砚冬也穿得英朗帅气。
似乎又回到了狭窄湿闷的车里,两个人的气息很近,或者说,郁焕突然笑着贴近。
陈砚冬眯眼,他能看到郁焕眼角那几根微翘的睫毛,此刻被他稍稍沉重的呼吸震颤,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但事实正相反,郁焕掌握着主动权,应付自如。
探入身下的手肆意兴风作浪,郁焕给自己做过,但是轮到给别人做就有些不顺手,不过同为男人,他知道哪里最敏感。偷偷抬眼瞧面前似乎不为所动的人,陈砚冬的克制让他有些丧气。
陈砚冬也低头看着郁焕,嘴角有笑意,像是等着他偃旗息鼓,乖下来。
不过也就是这一眼。此前所有的克制都功亏一篑,卷土重来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汹涌。陈砚冬闭眼叹气,真是……
郁焕抬头笑得灿烂,刚想开口,郁焕就被抱起,陈砚冬难得气息不稳,眸色深重,说出口的话带了几分狠意:“这次求饶也没用。”
让他不知收敛,总得教训一次。
晚上睡得不安稳,后半夜的时候,压着又来了一次,郁焕才彻底老实。
可老实不过三分钟——
“我饿了……”
陈砚冬转头看郁焕。后者笑得疲惫,眉眼耷拉,但眼里还有作弄。
讨债的不嫌晚,更不嫌多。
之前做的宵夜热了热,郁焕吃得多,陈砚冬摸了摸郁焕头发,看来是饿狠了。
“下次再胡来?”收了碗筷,陈砚冬忍不住提醒,他的克制力也是有限度的。
郁焕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看着陈砚冬的背影,不怕死地喃喃:“不过挺爽的……”
陈砚冬手里动作一顿,转头好笑地看郁焕,早就已经睡得人事不知了。
☆、第六十九章
《把酒问东风》正式进入后期宣传,郁焕以为陈砚冬会像宣传《听声》时一样忙,可是当他一连三天回来都看到陈砚冬在书房忙着新剧本,就纳闷了。
“你这几天不忙?不是宣传期嘛……”
鱼排酥香,郁焕进门就闻到了,鞋子互踩两下,书包一甩沙发就奔厨房,完全不管掉了一地的谱本,“我尝尝!”
“推掉了。”言简意赅,单纯只是不想去。
郁焕表示理解,大佬的任性。
陈砚冬给鱼排翻了身,顿时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郁焕围着转,眼睛都绿了,就差摇尾巴。
边上有煎了差不多的,郁焕自己伸筷子去拣,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当心烫”,陈砚冬抢了筷子提醒,拿了一旁的小瓷碟盛,给人吹了吹,“明天就演出了,你注意”。
郁焕小鸡啄米点头,凑过去跟着一起吹,力气大得很。
陈砚冬忍俊,好笑地瞧着郁焕,没再说什么。
“饿死我了!”一口下肚,差点咬到舌头,郁焕心满意足,长叹一口气,靠在冰箱上咬着筷子含含糊糊:“中饭就没怎么吃,本来只是一个半小时的采访,硬是拖到了五点多!”
“怎么回事?”陈砚冬皱眉,简单地移动几下剩下的鱼排,拣出差不多的,“岑林不是说就只是一个巡演专访吗?”
“对啊。可是他们突然对我的戒指感兴趣,然后问了我们俩之间好多问题!”郁焕抬了抬左手,有气无力:“岑林老师后来去了中心馆检查场地设备,没有旁听。我也不好意思,谁知道他们就这么一直问问问……烦人。”
陈砚冬明白了,想了想,“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打电话给Frank,他会出面交涉的”。
郁焕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声嘟囔:“不过有些问题还挺好玩的……”
“什么?”
“就是问我们现在关系怎么样,我们怎么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