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伤你,可是矜儿,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会辜负我们的感情吗?你觉得我会是如我所说的那样吗?”
计划好了的要逼一逼沅矜,可白珏还是舍不得,他舍不得看到沅矜的秀眉哪怕皱那么一下。
“是啊,你不是,我是在庸人自扰吗?”沅矜靠在他的胸膛,小声道。
“你不是庸人自扰,是我该给你个承诺。我们执手白头,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白珏顺着沅矜的乌发,声音低沉浑厚,又温柔得如春风拂柳。
他随即又笑道:“只是容颜老去之后,矜儿别只想看俊逸的少年郎,你要记住,我年轻时,可不比他们差。”
沅矜按下心底的波澜,眼角轻挑,面上带笑。望着白珏的脸,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容貌,当得起这人的自信,“是我的错,不该不与你说便自顾自地定了你的罪。往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你要时时提点我,你是我的心上人。”
“是。”白珏内心的欢喜像要冲出来般,矜儿说,他是她的心上人啊!
“裕王府如今已大致建成了,主院是按你的意思改建的,矜儿可期待?”白珏怀里抱着爱人,古松之下谈些家事,竟觉得如此美好。
沅矜想到他时不时地派人来询问她关于裕王府修葺的想法,竟还让他的管家亲自到国公府去送东西。
每次方氏可都是知道的,嫂嫂裴氏还曾取笑过她。
沅矜脸上一热,娇娇地瞪了白珏一眼:“你可收敛些吧,我母亲都觉得你上心过头了。”
方氏只知她二人之前见过,却不知他们相知相恋,只道裕王对皇上所赐的婚事如此上心,若说是为了表现对皇上的忠心,那也有些过了。
“我讨好未过门的妻子,谁能说什么?”白珏见沅矜脸上越发红,知她脸皮薄,便也不再逗她,温声道:“大殿内的讲经快完了,你快些回去吧,莫让岳母找不到着急。”
“谁是你岳母!”沅矜斜嗔了他一眼,快步向大殿跑去。拾级而上,回头望去。见那人仍站在古松之下,眉眼间皆是笑意地看着她。微风吹过,他衣袍翻飞,发缕飘飘。
“矜儿,该走了。你这孩子,每次来上香,都不肯安心地陪我听听经!”裴氏扶着方氏从大殿走出来,恰好见着沅矜,还以为她是嫌里面闷,特意在此处等她们呢。
沅矜回神,笑挽着方氏另一边胳膊,“母亲,我可没那个慧根,听了也是无用,咱们回府吧。”
不经意间再次回头看,白珏已然不在树下,只是那露出的衣角告诉沅矜,他还没走。
沅矜忍不住笑出声,引来方氏疑惑的目光。忙收敛表情,同母亲离开。
“爷,人辛姑娘都走了,你在这也望不着什么了,咱们也回吧。”四清忍笑道,他觉得他家爷方才仓皇躲避的样子实在是第一次见到,关键人家还狼狈地心甘情愿。
“啧……”白珏抬手,赏了四清一个爆栗,道:“走吧!”
四清揉了揉额头,傻笑几声,忙跟上白珏。
转眼到了深秋,沅矜推开窗户,深吸一口带着露水的空气。
“姑娘,晨起还是有些凉的,您别在这吹风!”秦嬷嬷为沅矜披上披风,爱怜地梳理她的长发。
沅矜握过秦嬷嬷带着老茧的手,虽说秦嬷嬷自做了沅矜的乳母后便不在为生计辛苦劳作,但年轻时候留下的病痛哪那么容易消去。
“嬷嬷,你照顾我那么多年,辛苦了大半辈子。我想着,出嫁后便让你孙子接了你家去,让你安享晚年,含饴弄孙。”
“姑娘!老奴看着您长大,照顾您那么久,是老奴的福分。如今您要嫁人了,但日子才刚刚开始呢,那裕王府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姑娘呢。老奴怎么舍得这时候离您而去,老奴不放心啊!”秦嬷嬷跪地不起,一时情急,竟落了泪。
她是看着沅矜长大的,从原来懵懵懂懂的乖巧姑娘,到如今清冷美貌的世家贵女。可以说,沅矜对她而言,远远比重要亲人重要。
沅矜想让她安享晚年的心,秦嬷嬷是高兴的,方氏仁慈,沅矜也是个心软的,对她们这些下人只有体恤,从来没有苛责。说来,还是她运气好,遇上了那么个好主子。
“嬷嬷,你先起来,你腿脚不好,往后不要跪来跪去的了。”沅矜扶起秦嬷嬷,让她坐在罗汉床上。
秦嬷嬷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了,那肯坐,但沅矜坚持,她只得忐忑地坐了半边。
“嬷嬷你尝尝今年的菊花茶。”沅矜亲自给秦嬷嬷端了杯茶,道:“嬷嬷想守着我,我怎么会不愿意,这不是怕嬷嬷身子受不住嘛!”
“托夫人和姑娘的福,老奴如今身子还算康健,还能照顾姑娘好些年呢!”秦嬷嬷急急道。
“嬷嬷莫急,既如此,那你便随我嫁过去吧!”沅矜笑道:“还有一事要和嬷嬷商量呢,我想着,你对咱们院子里和府里的人最熟悉,有些我不知道的,你也能顾及到。这原也是母亲的意思,让我同你商量,该带哪些人去好。”
秦嬷嬷沉吟片刻,道:“不瞒姑娘,早在圣上为您赐婚开始,府中便有不少人往老奴这递金银物事,想让老奴在您跟前说说好话。可些子唯利是图的东西,您用着肯定也不安心,老奴想着陪嫁除了夫人给您安排的,还是选我们院子里用惯的为好。”
这道理沅矜不是不知道,她犹豫道:“只是嬷嬷你也知道,我们院子里的人是不够的。我身边的侍女,这些年眼看着就到年纪了,她们对我忠心耿耿,我也不能耽误了她们。”
“不知姑娘准备如何安排?”
沅矜答道:“朝露朝云,年纪都到了。朝云还好说,她是家生子,她母亲前些日子来给我请安,隐约道为她定了母亲房里王嬷嬷的大儿子,我瞧着是门靠谱的婚事。倒是朝露,她孤苦伶仃的,又从不与我说自己的意愿,我倒不好随意安排了。剩下的墨心,墨雨,墨霖都是机灵得用的,又是家生子,你挑时间问问她们,若家里没其他安排,便带过去吧。”
“若朝云朝露两个都走了,便只剩朝沁一人,姑娘一时之间怕是不习惯啊!”秦嬷嬷忧虑道。
“姑娘!奴婢哪都不去,就想留在您身边!”朝露为沅矜取来雪燕粥,却听到这席话,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当即跪在沅矜跟前苦求,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傻丫头!姑娘是为了你好,给你在府里指个好人,以后也好有个家!”秦嬷嬷也算是看着朝露长成大姑娘的,对她也是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