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一定安排妥当,必让母亲满意。”方氏淡笑着道,
她们婆媳之间自是万般不和,不说杨氏让自己侄女给安国公做妾恶心到了方氏,就说方氏独掌府中大权,杨氏这个做婆婆的也奈何不了她,日子久了,自然积怨颇深,但双方都是聪明人,表面上还得装成一团和气。
沅矜在一旁看着深觉佩服,又想到自己过几日可以出府,尽管只是去个寺庙,面上虽不露痕迹,但心里也也十分期待,古代大家闺秀的生活太过无趣了,虽说每日读书练字学规距也算充实,可日子久了,总得找个新的消遣。
也不知那惠云寺是什么样的,沅矜在现代倒去过几个寺庙,但都太过商业化,游人众多,熙熙攘攘,别说体会禅意了,不被挤死就是幸运了。照她的个性,经历过一次就再不想去下饺子了。
这日一早,沅矜很自觉得起了个大早。大家族女眷出门一趟要准备的很多,等杨氏那边派人来说可以出发时,辰时已过,还好不是正午,日头尚不算烈。
沅矜被朝露扶上马车时心里还在诽谤,为什么出个门连香炉都要带两个,更别说恭桶,杯具这些用具了,这是出门还是搬家啊!
安国公府外面的街道行人如织,摊贩云集,好容易出了城,上了上路。
山路坎坷,沅矜至今也只将将习惯了马车,现下自然颠得她骨头都散了。
马车停下,沅矜还以为到了,刚想松口气,却原来是前方马车不能走了,要换轿子。
等一行人到了慧云寺,已过正午,烈日当空,晒得人懒懒的没有精神。杨氏年纪大了,受不住这番折腾,待安排了禅房,便让各自在房中用了午饭,略歇息休整了再去还愿,听慧云寺高僧讲经。
这日凑巧,竟只有辛家女眷在待客禅房,其余都是些零散香客。午间时候,只闻蝉鸣声声,沅矜的禅房恰巧门前有一颗百年老松,松枝郁郁葱葱,遮挡住了大半个屋顶,周围显得清凉不少。
沅矜命墨心支开窗户,慵懒地倚在窗前,只觉置身于如此环境里,连自己这个无神论者都不由得虔诚不少。
木窗外是条小径,两边花草相间,虽略显杂乱,却不失野性的自然之美。正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此情此景,倒勾起了沅矜的玩心。
沅矜:“朝露,陪我去走走吧!” 脸上带着难得的的期待。自她好之后,朝露还没在她脸上见过如此鲜明朝气,却又符合年龄的表情,心里颇为感叹,
“姑娘不小憩一会儿?一早上的颠簸肯定累了,下午还得陪着老太太去听经呢。”
沅矜不以为然,她懒得应付杨氏一行人,“不了,如此良辰美景,不去逛逛岂不可惜,再者陪着老太太肯定不自在,听和尚念经哪有丛林山野有趣味啊!”
“听说慧云寺后山有个瀑布呢,奴婢也想去看看。”一旁的墨心忍不住帮腔。她们这些姑娘跟前的贴身侍女,也是轻易出不了门,这会儿心都随着风飞了。
沅矜最终如愿带着朝露,墨心出门。惠云寺背靠山林,沅矜等人随着小径而去,一路分花拂柳,忽闻水流直冲而下的轰隆声,由远而进,循着水声,渐渐清晰。
只见一条玉带自石壁断裂处直流而下,飞珠溅玉,没什么旅游经历的沅矜震惊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加坚定了要游历山河的想法。
朝露被墨心拉到瀑布下的水潭边玩水,朝露再老成谨慎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沅矜自得其乐,也不怪罪她们,便也玩开了。
沅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幕,陡然听到一阵微弱而悠远的琴声,时而是万江汇海的磅礴大气,时而又是江南烟雨的婉转悠扬,虽都是沅矜从未听过的曲子,但足见弹奏者的功力之强,意境之深,心绪之烦乱。
古人多喜以琴会友,以求知己之意。沅矜被这琴声吸引,渐渐远离瀑布,来到一片翠竹林外。
林中铺设着青石板阶梯小路,琴声就是由此传出,沅矜在外踌躇,怕打扰到主人,如此岂非失礼?
这会儿琴声依然未停,但沅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离去。
还不待沅矜转身,突然出现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呵斥道:“来者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在外徘徊。”
沅矜见他开口便是怪罪,便知里面怕是某位有身份的贵人,但现下是自己贸然到访,也不多做理论,便想告罪离开。
“我是被琴声吸引来的,并非有意冒犯,这便走了。”
岂知沅矜想走却是走不了,那少年疾言厉色道:“谁知你所说是否属实,岂能就此放过你,就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沅矜见他不依不饶,十分霸道,便也怒火顿起,但若说出安国公府的名号,又怕给家中惹祸,虽说自己对安国公府无甚归属感,可方氏待自己那般好,自己不能连累她。
沅矜:“我不过一小女子,能做什么,我看你分明是仗势欺人!”
说完便自顾自转身就走。
谁知走不过两步,突然身体僵直,动也不能动。这情形……,不得不让沅矜想到老白的葵花点穴手。
这坑爹的时代,竟然真的有武功这种开挂的存在!沅矜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你还想跑!我看你定是刺客,休想借此骗过我四清的眼睛。” 这少年正是四清。
沅矜见他朝自己走来,想是要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弄进去,当下便有些急了,此处四处无人,自己的情形太过于被动。
“慢着!我乃当朝安国公的嫡长女,你敢对我无礼!”沅矜虽然不能动,但眼中的寒光犹如实质,刺在四清身上,令他当下便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你非要怀疑我,那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可以亲自去跟你家主人解释,你再派人去打听,今日安国公府女眷是否在此上香,一切便可知了。”沅矜冷静下来循循善诱道。
最终,四清被她说服了,估计也是看她方才毫无还手之力的缘故。
沅矜跟着他拾阶而上,走了好一会儿,方见一木制小院倏然立于竹林深深处。
四清推开栅栏,沅矜只见一人跪坐于庭院之中,正在抚琴。
一袭青衫,长发只堪堪用根木簪挽起,眉目清秀,五官端方,气质如华,正是君子如玉,温润无双,但沅矜注意到,他双眼竟毫无神采,想是个患有眼疾之人。
恰有清风拂来,竹叶纷飞,白珏终于停下了抚琴,‘看’向沅矜的方向。分明他双目不能视物,沅矜却真是地感受到凌厉的注视。
“爷,她方才在竹林外鬼鬼祟祟,还自称安国公府的小姐,奴才看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