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可就是更大的了,到时……秦王光是想着心里就飘起两个字——舒坦。
关于另一份贺礼,就是霍清流所处的宫室——下赐林光宫于云阳君。
至于这份贺礼霍清流接受不接受根本不在秦王考虑范围。不过做出这个决定,倒是秦王经过深思熟悉的。霍清流入秦宫已久,久居兰池宫偏殿,虽是日日相守,但秦王到底不傻,深知目前在他心里还不止自己一个人。强着来肯定是不行的,且霍清流也不怕,废宫关了人家一个月,最后难受的不过是自己。
其实君王一言谁敢质疑,但秦王不这么认为。过去也就罢了,现在心里装着这个人呢,他的一喜一怒,一乐一悲都牵动着自己那根敏感的神经呢!既然如此,不妨大度一点。
事实上,燕使刺秦那件事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到达林光宫的次日,霍清流便知道第二份贺礼绝不止是获赐一座宫室。林光宫的北面有片缓坡,不知何时呈现一片浓绿,那年来时还不见,如今绿油油的已然成林,竟是一片新鲜的翠竹。
嬴季屏退随行之人,只命他跟在身边,二人信步竹林,不知不觉置身竹林深处。
本该是一片空地,如今空地拔起的竹屋猝然映入眼帘,这是——记忆急速倒退,曾经认为已经可以忘记的人和事在脑海里纷至沓来。
记忆在他五岁那一年定格。
“这是寡人的第三份贺礼,喜欢吗?”
喜欢,我又如何不喜欢?
霍清流湿了眼睛,嬴季转过身把人搂在怀里,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那是毫无□□意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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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兵者诡道
秦王的“二人世界”没有持续太久,缠绵了几日后,嬴季车驾浩浩荡荡离开林光宫,却意外把霍清流留了下来。与以往不同的,王宣也没有留下扈从,但章辖田蛟留下了。
霍清流未置可否,那俩竖子乐得像出了笼的鸟。
也有不高兴的。霍清流独自留在林光宫五天后,咸阳送来了嬴奭的手书。书简上没几个字,但字字都在表达对他不回咸阳的不满。不过大家心知肚明,霍清流几时回咸阳恐怕最上心的还是秦王,至于嬴奭则正好相反才是,他真实用意则的是何时能获得恩准赶到林光宫和先生见面,最好能待上几个月等转年开了春再回咸阳。
也难怪,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好玩好动的时候,平日里跟着霍清流也没怎么拘着,如今霍清流不在,那日子当然就不好过了。明着去问自己父亲,那孩子又没那个胆子,索性打发了一名谒者,发发牢骚,希望先生不要太过贪恋林光宫的景致,早早回来陪自己。
嬴季当然知道小孩的心思,自然不会反对。他提前回咸阳不过是王氏父子从魏国传回了加急军报,但又不想破坏和霍清流难得融洽闲逸的气氛,这才决定把人留下。单独留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清静清静。
显然霍清流没有享受清静的命,小王子的一道手书,他的好日子也到了头。秦王的使者在小王子的使者到达林光宫的次日抵达,双手高举过头捧上了秦王的诏书。
返回咸阳已是半夜,车驾直接把人送到章台宫。前殿灯火通明,大殿谒者一见车驾到了,亲自把人迎了进去。
这是极不寻常的。秦王平日极少召他入章台宫,除了在他养伤不宜挪动那段日子不得已留在章台宫宣室,哪怕再有天大的事也会等嬴季返回兰池宫再告诉他。
而这次……莫非和大梁的局势有关?
事实证明有人天生就应该在战场上寻找合适自己的位置。霍清流的羽翼虽然被紧紧束缚着,无法真正上阵杀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战场局势的判断,并作出最有利的决策。
王崇父子出兵魏国,一路攻城拔寨,在秦人眼里,拿下国都大梁指日可待。话虽如此,但秦军推进的速度也并非如预期那般快。这要归功于魏国全民皆兵的兵制,而魏武卒更是曾扬名七国的精锐。国势不济非个人之功过也非个人可力挽狂澜,但比起那几个被灭掉的国家,魏国绝不是一盘散沙。
大敌当前同仇敌忾,王氏父子的大秦铁骑在攻到国都大梁时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秦王召集众人前来,讨论的无非就当下大梁的局势。目前分为两派,既然久攻不下,是撤兵回师再谋战机,还是再立主帅即刻增兵,各执一词,一时争论不休。
这一刻霍清流忽然就明白了为何秦王舍齐而攻魏。魏国百足之虫绝非善类。若是蒙允伐齐,魏国一旦联合楚国,秦军难保不南北两线遭受夹击。就算秦国后方还有王氏父子,但以秦国国力支撑两线战场恐怕也是非常勉强。从这点看,嬴季当真是深谋远虑。
而魏国在秦攻打韩、赵、燕三国时一直做壁上观,也绝非单纯保存实力,只是无法寻到一个有力的时机。其实纵观历次五国攻秦的战事,魏国所扮演的角色也并非光明正大,背后补刀倒是玩的游刃有余。若不是嬴季另有打算,一意攻打国力稍显薄弱的齐国,只怕就真的中了魏国的计。
嬴季倒是不怕出兵魏国时齐国从旁捣乱,无论如何,有蒙允陈兵边境,齐国是万万不敢冒这个险的。
“围而不攻——”不得不佩服霍清流的语言表达方式,王氏父子陈兵大梁,被他四个字轻描淡写化解了久攻不下的尴尬。但在座众人却欲哭无泪,王氏父子也想早点攻下大梁,可是攻不下来啊!
显然霍清流的思路和他们不在一条线上,他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嬴季看他沉吟不语,仿佛成竹于胸又仿佛在顾虑什么,便道:“有话不妨说。”
数道目光齐刷刷集中过来,霍清流仿佛做了最后的心理斗争,缓缓开口,但和在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甚至可说语出惊人。
“大梁城垣坚固,久攻不下,必然士气不振,无论回师再寻战机还是即刻增兵俱为徒劳。”
“那公孙的意思——?”开口的是王氏一名子弟。在秦国,所有人称呼霍清流时习惯上保留了他原有称号,这点也让霍清流身在异乡感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心理安慰。到底比起霍昭平那惺惺作态实则恶意满满的册封称谓要容易接受。
“臣读《水经》,大沟之水浩浩汤汤自大梁蜿蜒而过。此时河未上冻,正是引水大好时机。”
“公孙好计谋!”
众人看去,只见是咸阳内史老将军蒙衍出口称赞,目光里闪烁着赞许之光。王氏子弟亦然。
兵者诡道,不拘方略正是兵家制胜之道。秦国与六国交手打打杀杀数百年,城池攻防战打了无数次,采用水战还是首次提出,毕竟中原并非河湖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