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
顾景澜说:“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她狠狠剜他一眼,“姑奶奶帮你是要收费的,明天记得把账结一下。”
她不想和他多废话,趁着他虚弱,连拖带拽地把人推到床上,“顾景澜,我就好心这么一次。”
他不再争执,半靠在床头上,胃部还在火烧火燎的疼,可看她利落地扎起长发,进浴室拿了拖把,橘黄色的暖灯给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他的内心忽的变得无比宁静。
这些年他最惦记的就是当年初壹在他那破旧的小平房里一起度过的日子,房子破旧,可每日都有她的欢声笑语,不似这些年,房子住得愈发的大,却一年比一年冷清。
初壹淌着水,拿着拖把哼哧哼哧地拖地,心说那把伞果然不是白拿的,这不马上就还上债了吗?
桌上的热水壶烧开了水,她倒了一杯,端到他床头柜上放着,“等会喝,小心烫。”
她嘴硬心软,一如既往可爱的要命。
初壹受不了他这么灼热的目光,别开脸,想到他又不肯去医院,僵硬地说:“你要是觉得疼的难忍,你要告诉我。”
他眼里渐渐浮上笑意,“嗯,疼。”
她神色一变,上前就要扶他起来,“很疼吗?那我们去医院吧!”
他任凭她上前架住他的手臂,然后虚虚地把人圈进臂弯里,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香气。
“抱着你就不疼了。”
初壹脸一红,莫名被他这句话撩拨的心跳的飞快,难以置信这还是以前那个连喜欢都不会说的顾景澜吗?随即又觉得恼,一手拧上他大腿。
“嘶——”
他吃痛,倒抽一口凉气。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声音里有得逞的骄傲。
“你还是疼着吧!”
说完就大摇大摆地继续拖地去。
顾景澜的房子足足是她房子的三倍大,可单身男人的房间没什么装饰品,看起来冷冰冰的,显得更加空旷,就连电视机柜旁边的那一株绿萝,看着也都死气沉沉的。
初壹拖完地,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了,又想到还有自己的房间,简直一个头两个大,瘫坐在沙发上,困意袭来,她很累了,整个身子都像灌了铅一样,眼皮也很重,她挣扎着开合了亮眼,最终敌不过睡意。
……
初壹睡得不□□稳,迷迷糊糊听见顾景澜在轻声喊她,“壹壹。”
“到床上睡。”
她陷在梦里,没有搭理他的力气。忽的觉得身下一轻,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抱了起来。几乎条件反射的出手,他没料到她的动作,闷哼一声,抱着她重重跌在沙发上,落下的那一刻,幸好眼疾手快,把手贴在了她的脑后。
初壹不爽的哼了一声,带着点小鼻音,听起来格外的娇。
顾景澜喉头一紧,想起那夜,少女的身躯柔软,他的身体也不自觉的紧绷起来。快入冬的天气,她还穿着吊带背心,光裸在外的肌肤贴在他身上,无比地考验着他的自控力。
他再次轻柔地抱起她,“到床上睡。”
一夜过去,他胃部的疼痛已经消退。
看着小姑娘在他怀里沉睡着,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化开一丝笑意。
她是真的累了,连带着呼吸声都有点重。
顾景澜是给她脱鞋的时候才发现她脚踝内侧的纹身的,在此之前他只看见过她左手手臂上的那一个爱心纹身和锁骨上的一串英文:O ever youthful,O ever weeping.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而脚踝内侧的那个纹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
Gu Jinglan
他的眸子一暗,捏着她脚踝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睡得迷糊的少女痛哼出声,他这才卸了力,把她的脚塞进被窝里。
他俯身用嘴唇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不管你信不信,当年一走了之非我本愿。”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好好的,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初。?1瓶;
第8章
初壹一觉醒来腰酸背痛,整个人都像是散架了一样,瘫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床很大,她睡相不好,直挺挺地横躺着,对着雪白的天花板眨眼。
迷迷糊糊地记起来,好像是顾景澜把她抱上床的。
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就记起来个一走了之。
初壹心里一痛,捂着胸口,越提醒着自己不要回忆,回忆却汹涌而至。
顾景澜当年的不辞而别就像是一根刺,牢牢地扎在她心里。
彼时夏秋雪发现他们早恋,棒打鸳鸯。
她被母亲拉回了家,没收了手机,且禁闭一周,要她反省。
她惦念着他,想尽办法从四楼家中放下用床单撕成的长绳,四楼那么高,看一眼就犯怵。十二月的冷风吹得绳子晃荡,她咬着牙,全靠想见他的信念支撑着,再次寻到了他。
只是不善言辞的少年又披上了冷硬的外壳,躲过了她伸开想拥着他的双臂,也回避了她眼中的受伤,面无表情地叫她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她那么那么努力地向他跑了99步,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向她迈来的最后一步,可他却退后了一步,叫她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震怒之下,她歇斯底里地咆哮:“顾景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初冬的夜晚寂静,整个巷子空荡荡地回荡着回音,承载着她所有喜欢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合上了门。
然后他就真的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她说了无数遍喜欢他,也没能换回他说一句我也喜欢你。
却唯独说了这么一句气话,真真切切换来了他的一走了之,不再出现。
其实他离开的理由她早已为他编纂出上百个,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信。
只是这些年耿耿于怀的是他当年什么告别都没有说,就那样冷硬地丢下她,独自面对那个难捱的冬天。
……
初壹心里不舒服,干脆把被子一拉,又闭着眼逼着自己睡觉,再醒过来时大脑昏昏沉沉的,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半。
手机上有他的短信:房间已经打扫过,密码是你生日。
餐桌上有冷掉的早餐,被一个透明玻璃盖着,里面装着切成两半的三明治,想来是给她的那一份。
全麦面包配几片生菜和鸡蛋,她咬了一口,已经冷了的三明治并不怎么好吃,再加上味道寡淡,倒是很符合顾景澜的口味。
冰箱里面除了矿泉水别无他物,初壹灌了小半瓶冰水,走回他的房间又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忍住,打开了他衣柜的柜门。
清一色的白衬衫和西装,按照颜色划分整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