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风雨如浪一般打在身上,楚阳冰几次甚至连呼吸都困难,用手臂护住头部后,他艰难地想要看一看椅子那边的情况。
但他在雨幕中睁眼,视野一片朦胧,但即使如此,那把椅子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地。而椅子前面,几行血字在地板上刻出。
楚阳冰隐隐感到不对,依照现在暴风雨的程度,他连站稳都很困难,他怎么可能能看清椅子和椅子前的字呢?而且他连字的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那些字深陷在地板上,一行行凹痕内凝固着褐色的痕迹。
他虽然心知不对,但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椅子前的那行字完全吸引了过去。
【穿过食尸鬼守卫的沉眠之门
越过惨白月光下的夜之深渊
经历了无以胜数的诞生死灭
我的目光已能洞察万事万情
破晓前我挣扎着尖叫,在惊恐中被疯狂所擒】[1]
楚阳冰不自觉地在心中默念这小节诗,不知何时,他再感觉不到暴风雨拍打他身体的感觉。疼痛从身上消失了,雨水的冰冷触感也消失了,破碎的落地窗不知何时恢复了原状。
辽阔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把孤零零的椅子,有个人背对着楚阳冰坐在椅子上。
那人腰背挺直、身影孤寂,他坐在那里,用一个最标准的姿势。
科尔温霍尔?
楚阳冰看到他的那一刻,反射性地知道了这人的身份。
人类迟钝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楚阳冰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靠近他。
他感觉到他操纵着自己的身体走到椅子背面,然后慢慢、慢慢转到科尔温面前。
科尔温是一个标准的欧式美人,他有着一双蔚蓝色的、宝石一般澄澈的眼睛,眼窝很深、眉骨高耸,这让那双眼如同柔情的湖泊。纤长的睫毛如垂死的蝶翼一般舒展着,他脸颊很瘦削、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嘴唇很薄,但弧度优美如维纳斯的弦弓。
他就如他的妹妹所形容的,阴郁、脆弱而敏感,但他有着妹妹没说的惊人的美感。
楚阳冰与他对视的那一刻,甚至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1]出自复仇女神(Nemesis):H.P.洛夫克拉夫特,作于1917年11月1日 翻译:玖羽 来源于网络
哎...隔壁又被锁了,我感觉我也...没写什么...一个随手的写文,锁了两次...ORZ...
微博上发了一张图片……一张惊悚混合着沙雕的图,搜我笔名就能看见……我想和你们分享下……真的……有些图真的给我灵感……
第67章 深渊呼唤(五)
科尔温的双眼太过空洞,他那双眼,仿佛看着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楚阳冰只感觉到自己那愚钝的大脑发出濒死的信号,天地俱是一暗。
他看到一些极古怪的画面。
他看到一群类人生物在不知名的空间中游荡着,它们两足站立,身上披着胶质的外衣。用哭泣一般的声音嚎叫着。它们的外表丑陋、狰狞、令人看了作呕,它们哭泣一样的嚎叫穿透人的耳膜,让人头痛欲裂。
而这些游荡的怪物背后,是正在旋转扭曲的空间。
那是一扇……门吗?
楚阳冰一时难以找到词语形容它。
空间在那里扭曲、旋转着,参天的石柱耸立,一扇扭曲的巨门横亘在空间中,门上的浮雕指示某种怪物符号般的形象。遍布鳞片的柔软头颅、延伸的触须、庞大而怪异的躯体,那浮雕甚至让楚阳冰误以为同时看到了章鱼、巨龙和扭曲的人体。
那绝不是人类的想象力能够描绘出来的形象,要知道天才的大脑对比宇宙和自然都显得平庸而无力,更何况是普通人的大脑呢?
人在见到过太阳之后才会有光明的概念,在看到大海之后才能想象出蓝色的无垠。如果楚阳冰没有看到过那邪神的样子,他绝不可能单凭想象描绘出那怪诞而恐怖的形象。
柏拉图曾经向世界宣告他的理念论,他说意识是世界的影子,对那些变换的、流动的事物,人不可能有真正的认识。
那些没能走出洞穴的愚人们宣称这世上除了墙上的影子之外别无他物[1],可总有一些远别于常人的人,他逃出冗长的洞穴,看到过太阳的真形。
而在他看到太阳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此颠覆。
他以为的物不是物,他以为的真不是真。
他想向他的同类解释这个世界的真相,但他在同类看来他似乎比见过太阳之前更加愚蠢和疯狂了。
人类曾居于山顶洞穴,可谁又能证明人类曾真的走出过洞穴呢?
而那些与人相类的丑陋恐怖的怪物就居于洞穴之中,穿行于地底,链接着幻梦,把守着那不应该存在的巨门。
无数画面和信息疯狂地涌入楚阳冰的大脑,几乎要湮灭他可怜的自我意识。
他看到无数事物在星辰诞生之前就已诞生,在星辰毁灭之后仍未毁灭。他看到夜色中的峡谷如怪物张开腥臭的巨口,惨白的月光渐渐变换成古怪的形态。
而更让人疯狂的是,那扇巨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那难以形容和描摹的巨门向内旋转,空间、物理和透视的法则似乎全然再此失去了作用。在其内无尽的、有形的黑暗中,有某个存在挣脱桎梏,历经万古而苏醒。
群星已经排列就位,它的信徒等待多时。
疯狂和惊恐的情绪几乎冲毁楚阳冰的意识,人在大恐怖之前脆弱的可怜。
他感觉自己在无声的惊叫、竭尽全力的呐喊,而他之于那存在发出的声音,无异于蚂蚁在向星球呐喊。
所幸那些那些荒诞的、疯狂在那扇门打开后戛然而止,楚阳冰猛然回神,他发现他还站在科尔温的面前。
科尔温坐在那把孤零零的椅子上,他的对面,天空和大海相接,最无垠的一切在他面前相会。他是见证者,是目睹着,是亲历者。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无机质的空洞,而这目光在此时的楚阳冰看来又有了别样的意义。
楚阳冰看着科尔温启唇,他在说话,楚阳冰听不懂科尔温在说什么,但他确定那绝不是人类的语言,那声音也不仅仅来自于他自己,而是来自于群体。
祂、祂们,附在他身上,借由他的口,与他一起说。那声音立体而嘈杂,混沌而朦胧,仿佛是穿透了层层虚空降临在此处。椅子上的人类是个空壳,他就像是耶稣的雕像、佛祖的金身,他是旧神的神像和外衣,他坐在椅子上,却如同端坐神龛上,传达着某种旨意和神谕。
古往今来,所有信奉那些超然存在的人总希望对方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渴求着对方给自己零星可怜的回应。他们像病态的奴隶爱着自己的主人,奉上一切只为得到一句低语。
科尔温无疑是他们之中幸运的一个,因为他曾听、曾见、也曾说。
楚阳冰则是比较可怜的那一个,那声音如同某种白噪音一样浸泡着他的大脑,他如婴儿回归子宫一般抛弃了所有的思考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