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声十分嘲讽,“险你自己于险境,替我挡去劫雷,你为的是什么?”
砂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的劫雷自己扛,要是死了我就走啊。”
向箐没有回应,他一身焦黑狼狈地坐在地上,头发焦黄不堪,活脱脱地像一个凡间的叫花子,却有一双桃花眼里百转千回,流光溢彩。
他低着头,轻轻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意味深长,又有些缠缠绵绵,“临死前还得美人相伴,还能一只脚踏进神籍,也算不枉此生。”
听到这话,砂月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很不客气也很不优雅的抬脚就对着他踹了一下,道,“与其在这浪费时间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想想一会怎么挡雷劫。”
她走出洞口,看了看天上已经开始聚集的雷云,思考着抵挡之策。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所在的,是个群山中一个十分起眼的矮山峰,而其他山峰则紧紧地包裹着这中央的这座,呈群山环绕之势。
若雷劫劈下来,假如毫无防护,雷电将直接劈在小山峰的正中间,那么当真是瓮中捉鳖,无处可逃了。只是也同样给了他们一个扭转乾坤的有利地势。
若能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两人接下来合力造出一个巨大的结界,以周边环绕的山峰之顶作为支点,布以防御阵法,那么这群山环绕的不利之地势将会化为优势。想到这可能是惟一的办法,她回头走回洞里,一把又将向箐拉了起来。
砂月道,“趁着离下一段雷劫还有段时间,你我各自去周边的山顶布阵旗。”
她伸手,掌中瞬间出现六七只画的五颜六色符号的旗子,丢到向箐的怀中,她狐疑地看着向箐,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历劫,但你既然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必现在修为离成神也不远了吧。灵力够用吧?”
她指了指这六七只五颜六色的旗帜,“将这些旗帜插在北面那几个山顶,我去南边,你我分头布阵。好了你我一起在中间这座山的空中回合。”
说完,转身就出去布阵去了。
向箐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中的旗子,也跟着走了出去,至此也未说过一句话。
二人动作迅速,很快就将旗子安插好,飞身到他们方才所在山洞的山峰顶端,砂月见向箐已然在等她,伸手道,”把你的灵力给我!“
向箐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将手掌心与她相对,源源不断的灵力就灌入了砂月的五脏六腑。
由于向箐的灵气属木,与水性的灵气并不能融合,所以无法在砂月体内待过长时间,砂月只能忍受身体强烈的排斥之感,以最快的速度手势结印,将向箐的灵力挥手散到了各个旗帜之上,转眼间,一层薄薄的结界护罩以安插的阵旗为节点,缓缓地显现了出来,将二人罩在阵法之内。
砂月手上不停,嘴里也在不停地念着咒文,咒文化为一道道符号一点点地贴在了那层薄薄的膜上,使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晦涩难懂的咒符。
砂月皱着眉,心想这点灵力还是不够,她扭头看向向箐,“灵力再多一些!”
向箐没有脱离她的手,将自己体内的那股用之不竭的神力源源不断地通过掌心传递给她。
砂月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翻涌入体,闷得她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可是阵法正在布置的的过程中,绝对不能断,她只得咬咬牙将一口血咽了回去,将这股新的灵力由她体内散布到整个法阵的护罩上。
这等防御阵法是父王教的,据说可以挡下这世间绝大多数的攻击,只是需要强大的灵力来源作为支撑,否则灵力散尽,将脆弱的不堪一击。
当年练习时,她也从没有做过这样大的阵法,只是地势如此,她不得不利用一把,只得强忍着快要炸开的肺腑,坚持着
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向箐始终保持着将灵力注入她的体内,似乎他体内的力量也没有丝毫减少,砂月得以足够多的灵力持续加固阵法的同时,也异常地惊讶这人的体内能量。
待到法阵终于布好,砂月再三确认了那层已经加厚了几十倍的膜的坚固以后,她和向箐落于山顶,她终于将震惊的眼神送了出去。
向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不瞒你说,这股力量也是我捡的,走路摔到一个坑里,好像看到了上古文字,然后不知怎的,就得了这身修为。”
砂月:“......” 这也来的太容易了!
她刚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震撼,就听到头顶一阵“轰隆隆”的响声。
雷声震耳欲聋,将整个结界护罩都照成了一片白,砂月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暗暗地心惊与后怕。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第十一道雷劫开始,已经与之前的普通雷劫有了天壤之别,若不是提前借了灵力加固了这样一层防御阵法,恐怕她和向箐不知能否抗下来下这样的雷劫。
向箐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砂月被闪的闭上的双眼,眼神有些飘忽。
第二个雷劫也随之劈了下来,向箐身体微微一侧,他比砂月高出许多,将她身躯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替她挡住了那几乎能刺瞎人眼的光亮。
他抓住砂月的手,带着她飞入了方才的山洞,山中的岩石替他们挡住了闪烁着的道道雷劫。待两人站定,他一反之前的嬉皮笑脸,对着她正色道,“多谢你。”
外面的雷声依旧轰隆隆地作响,砂月并未听清他的话,只见对面这个人脸色忽然十分严肃,似乎说了句什么。她累得有些撑不住,看也不看眼前的人,也不关心对方说了什么,只是道,”让我睡一会,不许吵我,否则打断你的腿。“
她转身走进洞口,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躺了下去,过了一会又觉得地上太硬人形不方便,干脆直接化为了一个一臂长的小白狼,蜷了绻身子,趴在地上,有着满身的毛发作为支撑,总算是舒服地睡了过去。
向箐悄悄地走进,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亲眼看到砂月的真身。虽然以前用天眼看透过她的样子,但是却比不得这样看着毛绒可爱,不像是凶狠的狼,倒像是温顺的小狗。
他试探着轻轻触了触她背上的毛发,娃娃脸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丝笑容。
他以为他自己是天煞孤星,自从他幼年克死了父母,被村里人称为不详之人,又克死了师傅,被同门赶下山,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人待他真心的好了。他自小流离失所,品遍世间冷暖,深知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活的再卑微再无耻,也要给自己劈一条光明之路。
他自嘲地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因常年摸打滚爬而粗糙无比的双手,又看了看因消耗精力过多而昏睡过去的小狼,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