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心里一涨,直接把人脑袋搂过来亲了一口。
“臭小子,谁让你这么懂事了。”
“你就该闹知道吗,哪儿受委屈了就该哭着喊着让我给你摆平。”沉乾刻意把脸一沉唬着声。
他家这个宝贝儿搁哪家不是个娇娇宠宠的小人精,宠到天上都不过分,偏偏遭罪先遇到明学清这样儿的人渣,再碰到他这样不负责任的哥哥。就下半辈子,他哪怕没了这条命也得把人养好。
明硝被沉乾的反应吓了一跳,呆呆愣愣地被亲了个正着,琢磨了一会儿心里就跟有面鼓在敲似的。没钱怎么了,现在家徒四壁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又怎么了,他只要稳稳地扎根在沉乾心里,什么都会有的。什么他都愿意双手捧到他跟前。沉乾对他是这样,他对沉乾也是这样。
沉乾就用刘建国那两千块和狄泓秋那儿借的两千,把原来的麻将馆彻底改造成了一个小型超市,除了卖烟酒,原来那些手机套也进了一部分新的。照沉乾说的,门口放了一辆摊煎饼的小车,人来人往买上这么一个,日子也照样过起来了。
朱梨花不爱让俩儿子觉得自己没用,白天就在沉乾两人在店里坐着,但沉乾确实是怕了,但凡出个门都得把他妈送回房里,不敢再让朱梨花一个人在店里待着。
高考那天明硝放假,沉乾在店里摆放几瓶酒,忙得急了还让明硝帮着递点东西,忙得满头大汗后才停下来哼哧哼哧灌了几口水。
明硝全程时不时瞥一眼他,最后一眼就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啦宝贝儿,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沉乾觉得好笑,这孩子前前后后看了他好几眼,年纪不大眼睛竟然能藏事儿了。
明硝摇了摇头,接过水也喝了一口。他还不敢确定,他哥是真的对高考没兴趣还是强逼着自己放弃,如果是后面那个,他是不是得注意着点,等会儿沉乾憋着不吭声,再给憋坏了。
“行啦,哥没事儿,念书念一会儿还行,要真一直念下去你哥得疯了,别瞎想。”沉乾好歹养了人三年,这孩子满心眼里都是他,他还真能猜不出来?
“现在这样挺好的,眼见的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沉乾自问坦荡清明,这辈子就这一个愿望,他能成,也必须成。
【第二卷 沉世】第五十六章柳暗花明
狄泓秋搭上体训生这趟车,顺利进了隔壁市一所高不成低不就的大学,揣着几千块钱一个人在那边混得还算不错,临走前和沉乾叽叽歪歪磨了半天,念叨了几句放心不下后被沉乾连打带骂送上了车。
最初的一年回来了两趟,比在小胡同里活泼了不少,顾及到沉乾,他没怎么提大学生活,但精神面貌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明硝小学的最后一年过得极其平淡,安安稳稳智力性碾压同龄人,藏着一份让他既忐忑又安心的情感蹦上了初中的大门。
沉乾背负着一屁股债,从早忙到晚,和胡同里老老少少打成一片,上到养老保健品,下到手机维修护理,有什么掰扯什么。而他们家朱梨花已经能靠着一双手摸出哪张是幺鸡,哪张是八筒,一双眼睛压根不是事儿。
过年的时候周晓阳回来过一趟,买了一辆两轮摩托,风风火火地绕了胡同一圈,又大大方方给他们家送了年礼。这一年,他顺利和周颖见了面,未来岳母脸色比往年好了很多。周晓阳得得瑟瑟地跟明硝炫耀:“看咱步子迈得快,再走几步,就能顺利娶媳妇了!”
沉乾在那头笑骂:“别教坏我弟弟啊!”
明硝抿着嘴沉默,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沉乾,已经晚了。
他所有情感的阶梯性飞跃几乎都是在周晓阳无意刺激下。他从小见过太多人破裂的人生,失败的感情,好不容易抓住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怎么也不能放过。
这个人在他心里几乎是完美的,可这样完美的人,还没有一个称得上完善的人生。
他哥哥周围的人都找到了方向,有力而平稳地进行着,只有沉乾,被局限在一方天地里。明硝像一只顾家的小豹子,磨着正成型的利爪蠢蠢欲动,要把世界上最好的猎物奉送到他面前。
上了初中后,明硝个子又拔高了一点,晚上在长个的时候骨头压得生疼,被他兴奋地忍下来了。在漫无止境的时间里,他并没有明确的终点,自己到底能长到什么程度,而身高是可眼见的长大。
这种成长是他能够意识到的。
放了学他就直接进店里,有意无意地在沉乾身边瞎转悠,找准时机对比一下他跟他哥越来越小的身高差。
“你晃啥呢!”沉乾埋头也能察觉到跟前那小东西一跳一跳的。
“哥你看一眼我。”
沉乾叼着烟眼睛一瞥:“嗯?”
“好好看一眼!”
沉乾咳了一声,把烟扔了,装模作样地抬头:“嗯,真帅。”
明硝没脾气了,站得笔直两手捧着他哥的脸:“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沉乾这才打起精神,上上下下好好看了个遍,抓住在脸上作乱的两只手捏了捏。
“嘿,还真是,我宝贝儿可真长脸。”
这一年他妈喂猪似的喂这个小儿子,硬要说他把明硝赶出去的几天里他小儿子肯定瘦了一圈,得补回来。小孩儿也争气,没往横着长。
明硝挑了挑眉:“那是,我估摸着得比你高。”
沉乾摸着下巴砸吧嘴,好笑地看着小孩儿嘚瑟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对身高有种执念。
“怎么的,吃了没几年米,就想比我高了?小子,你还远着呢。”
明硝接过沉乾手里的账本,一边帮着校对一边说:“那你别长了呗。”
沉乾无奈:“宝贝儿,你不讲道理啊。”
“我是你哥,怎么就得比你矮了。”
“妈说的啊。”
沉乾抬眼:“她又说什么了?”
“我说你长多大还是只白斩鸡,我听你脚步声都觉着这一年你没长过个儿。”朱梨花摸摸索索从里间出来,把俩儿子吓得够呛。
“我的妈,你怎么出来了。”
朱梨花撇了撇嘴:“我不能出来啊,里面闷死了,儿子,给我让个位子,我坐镇。”
“成成成,您坐着,你们俩都是我老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