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格外动人心魄。
骆音将花别在了他的耳际。
多了几分娇弱和美好。
他傻乎乎的。当初那个凶悍的狼被驯服成了乖巧的犬,趁着她的手碰到他的脸颊,偏头蹭了蹭,满心满眼的依赖。
骆音拉住他的手,告诉他:“我们该去找吃的了。”
原来的指甲基本被修剪完了,新长出来的指甲干净整齐,安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说不出的好看。
平安点头。
他们几乎一路走来,没遇到什么危险,可也没碰到可以吃的肉食。
这里原来是有很多动物的,十几年前狼群迁移到这里,成为了这里至高无上的王,不断捕食,狼群的个数不断增加,反之,底层动物的个数不断减少,因此,没有形成一个良好的生物链。
这才形成现在的局面。
骆音不由想起八个月前,她躲在树上看到的头狼的伤痕。
那分明是人为的刀痕。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狼族没有吃的,去扬子村偷鸡,被追赶打杀。
幸好平安慢慢接受了素食。
他原先必须吃血淋淋的生肉,后来饿过几天,加上骆音手艺不错,慢慢接受了其它食物。
两人一路走来,本意是找些吃的,没想到到了当初的旷地。
这里没有狼栖息,只有经过夏日暴晒和冬日严寒之后七零八落的白色骨头。
平安沉默了一瞬,站在骨头的旁边。
那是两匹狼的骨头。
一匹母狼,一匹公狼。
一个是用狼奶养育他的“母亲”,一个是捕获食物后先喂养他的“父亲”。
当初公狼临死都要走到母狼尸体前,是为了能与母狼在一起。
生时相伴依偎,死时尸骨缠绵。
比人类的爱情还要可歌可泣。
骆音说:“埋了吧。”
平安一动不动。
骆音只好自己动手,拿起小铁锹在附近挖坑,细碎的泥土声轻轻缓缓持续一段时间,平安这才反应过来,接过小铁锹,自己恶狠狠地挖坑。
差不多到了一定深度,骆音让他停下来。
她走到零散的骨头旁,拾起几根轻轻放置在坑中。平安学着她的模样,颤着双手照做。
骆音带着平安把坑填了。
“这是我们人类的做法,虽是长眠地底,但也总归有了去处,亦不必受虫兽折磨,日晒雨淋。”
骆音转头对平安说:“它们不是人类,可是养了你十几年。你不妨磕三个响头,谢过它们的养育之恩。自此,你便坦坦荡荡地做个人。”
平安似懂非懂,屈膝跪在地上,对着那个小小的坟包,认认真真地磕头。
骆音朝他伸出手:“回去吧。”
平安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坟包,拉住了她的手,两只脚走的稳稳当当。
骆音琢磨着平安表现良好,除了说话实在没有办法,其他的都挺好,应该可以让他回到人类世界。
她这几天收拾东西,趁着春天这个美好的季节,把他送回他的母亲身边。
她都想好了,她会留下一笔钱,如果村子里不接受他们的话,就把他们带出去,去其他村子生存。平安模样好,性子乖巧,将来娶个踏实的媳妇,生活便定下来了。
这样想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高兴得睡不着。
她的任务几乎耗时一年,总算可以完成。平安也可以实现他的祈愿了。
同时又有点淡淡的失落,自此之后,便再也见不到面了。
平安当狼的耳聪目明还在。
清晰地感受到她那边的动静,忍不住开口:“骆音?”
少年嗓音清润,带着微微的哑,在寂静的夜里无端地带了几分撩人。
他明明只叫了个名字,但骆音就知道他的未言之语。
“平安,”她声音里明显带了丝雀跃,但生生压抑下去,可是言语中的欢喜怎么也藏不住,“……晚安!”
第16章 雨夜
平安蹲在旁边,看骆音摸兔子玩。
那只兔子又傻又贱,支着两只长长的耳朵,长爪被骆音握在手里,靠着后腿站着,满脸都是“好烦哦你这个鱼唇的人类”的不耐烦和勉强忍耐的样子。它红澄澄的眼睛往下瞥,是一株新鲜的青草。
前不久他们发现了狼族迁徙的痕迹,怪物林里的食物越来越少,它们做出这个决定在意料之中。
那天晚上,平安站在山洞外,抬头看着圆圆的似银盘的月亮,沉默不语。
就像是人的一家兄弟姐妹没有离别,乍然离开,总会有几分怅然。
“平安。”
身后是女子轻软的嗓音。
平安循声转头看去,发现骆音倚在山壁上,整个人沐浴在银色的光辉里,一双桃花眼点缀着星星点点,仿若将阳光揉碎洒在湖面上,潋滟生辉。
他一见她,就忍不住弯弯嘴角。
——她是他新的家人。
平安回过神来,伸手想摸摸兔子耳朵。那兔子鼻尖动了动,一使劲从骆音手里挣脱开,警惕地注视着平安,随时准备逃走。
他身上沾染的鲜血的味道,让它感到惧怕。
平安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隐约觉得,自己是回不去了。
骆音见到了,用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笑了笑:“没事。”她极其自然地摸摸他的头。
虽然种族抛弃他,兔子厌恶他,但是骆音喜欢他呀。
他收起了利爪,藏起了尖牙,装作无害的样子,讨她的欢心。
她也会,永远永远地在他身边吧。
一日的功夫,就把东西收拾妥当。
——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差不多在一年里都用完了。她只把几张银票塞进衣服里,再用小包袱装上几瓶金疮药和防虫粉,还有几套衣服。
兔子也不便带出去养着,她就让它留在怪物林。
骆音带着平安,走在熟悉的路上。
想起一年前的自己,提着大大的包,义无反顾地就来到怪物林。不知名动物的嚎叫,虫鸣,夜夜伴她入眠。她爬树摘果子,弯腰背着背篓采蘑菇,钻木取火,熬制野菜粥。
逍遥自在。
她时常自言自语,后来捡了个平安,就对他说话,虽然他可能听不懂。她怕一年不说话,就会忘记怎么说。
就这样日复一日,眨眼间,一年就过去了。
她心里还在唏嘘感叹,就见平安率先走下崎岖陡峭的山路,然后回身朝她伸出手。他长相清秀,眼睛秀气,黑玉一般的眼珠纯洁无辜。
骆音拉着他的手下去。
这不是骆音教给他的,是他自己这样做的,后来,就成了习惯。
有时候骆音在想,如果平安没有被狼掳走的话,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善良懂礼貌的好孩子。
立春之后,路边开着五颜六色的稚嫩的花。
平安一路走走停停,不时地低头,似乎在做什么挑选,终于下定决心,采摘了一朵有着大大五瓣的紫色花,然后学着骆音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轻轻放在骆音的耳侧。
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耳畔,平安就收回了手,然后盯着她的脸,满意地笑起来。
他笑起来格外好看,纯洁无暇。
骆音也跟着笑起来,随后有丝淡淡的担忧,也不知道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