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顺势一倾,“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婉仪!”弘历见她掉了水中,吓得魂都快飞了出去,想都没多想,就跳到水里去救她。
傅莹头一次体会到被水没顶的感觉。鼻子耳朵里突然涌入了水,四肢慌乱地寻找一个坚定的力量,好能让自己的头伸出水面,去呼吸空气。可手里除了扯断的藕茎之外,什么都没有抓到。
正在绝望时,突然感到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借着这力量,她的头方才浮出水面,吐了口中的水,才能喊出“救命”来。
“别乱动,当心再沉下去!”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傅莹听了这熟悉的声音,心里方才稍稍安定些,在他的帮助下,听着他的指挥,终于用手摸到了船。
弘历让她扒着船,避免下沉,并嘱咐先不要上去,自己游到另一侧,上了船之后,才将她拉了上来。
傅莹浑身湿透地呆在船上,看着同样浑身湿漉漉的弘历,是又感激又埋怨。感激的是,他救了自己;埋怨的是,毕竟因弘历“乱来”自己才会落水。因这两种感情交织,也不知是该谢还是该怨,索性什么话也不说了。
“你可安好?”自己没问弘历,弘历倒先问起她来了。傅莹摇了摇头,把手放在心口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
看着傅莹惊魂未定的样子,弘历想着还是快些回去吧,更何况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船靠岸之后,留在岸上等待的李玉看见浑身湿透的弘历,大惊道:“爷,你这是怎么了?”
弘历从船上下来道:“无妨,刚刚落了水。”
李玉又看到傅莹也是湿衣服裹身,又惊道:“福晋,你也落水了?”
傅莹扶着若初下了船,正要将实情说出来,弘历却一把攥住她的手,抢先说道:“福晋刚刚下水救我去了。”
傅莹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
李玉不知情,以为真的是傅莹去救弘历了,于是笑道:“福晋,你这可是‘多此一举’了,四阿哥水性极好,不怕落水的。福晋什么时候也学会浮水了?像福晋这样的满族格格水性好的可不多啊。”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啊!没看到爷我浑身湿透吗?”弘历不耐烦地说道。
李玉本来是想夸傅莹的,没想到却被弘历训斥了,意外之余,立刻低下头,然后匆匆随弘历回去换衣服。
看到李玉这回“费力不讨好”,若初等一众宫女、太监都在心里暗笑。
傅莹和弘历回去之后,各自洗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趁着周围无人,傅莹忍不住问弘历刚才他为什么要说谎。
弘历有些得意道:“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娶了一个笨福晋!”
听弘历这么说,傅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若不是他偷亲自己,自己才不会落水呢。原以为弘历不过是“单纯”地邀她去乘船采莲,哪知他却借此“占便宜”。这小猪蹄子真是贼拉坏!
见傅莹那被自己气得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又捧起她的脸,亲了她一下。
刚刚发生事让傅莹仍然心有余悸,他放开自己之后,傅莹忍不住埋怨他道:“要死了,这样也不避讳着些。”
弘历却十分得意,将手中的折扇展开,扇了两下道:“避讳?众人都知你是我明媒正娶之妻,为何要避讳?”说完,用扇子略挡一下,侧身在她脸颊上一啄,然后飞快离去。
傅莹见自己不说还好,一说又被他“偷袭”了一次,心中暗骂古人的含蓄、保守都是骗人的。不得不说,自从自己给他挤痘痘那次被他借机“得手”之后,他可是越来越“放肆”了。
心里明明生气,却不知为何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因有了这次“教训”,弘历再约她单独逛园子,她一概拒绝,免得自己又被他拉到无人之处,被他“占便宜”。
若弘历知道傅莹心中是这般猜测,他一定会大喊“冤枉”,那回在荷塘发生的事,绝对是个意外。
熹妃虽然喜欢人多热闹,但因着规矩,平日在紫禁城也不能随便出自己的景仁宫。如今来到圆明园便稍自由些,想着九月菊花开得正好,便有意让傅莹陪着自己逛逛,并顺便留她和自己聊聊天。
她是极喜欢和自己这个儿媳聊天的,不知道为何,她们总能说到一处,总感觉这个儿媳不过十几岁,却能说出一些极有道理的话。
傅莹正愁自己如何拒绝弘历一而再再而三的邀约,见熹妃有心留自己,正合了自己的心意。
熹妃为了自己逛园子方便,索性穿上了平底鞋,怕傅莹走路累,也提前嘱咐傅莹来自己这边带好鞋子。
熹妃看着满园各色的菊花,忍不住叹道:“这圆明园的景致就是好,花几乎是一年四季都不缺的,这春夏二季就不说了,秋冬两季,也有极好的菊花和梅花。”
说完,她让芳桃剪了几枝各色菊花递给自己,然后拿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说道:“虽说都是菊花,但这花却有黄、白、红、紫、橙等色,花型也是多种多样。傅莹你可记得有什么诗是说这菊花开得晚的吗?”
傅莹想了想,道:“我记得高启曾有一首《晚香轩》,里面有两句:‘不畏风霜向晚欺,独开众卉已凋时’,赞的应该就是菊花晚开之意。”
熹妃笑着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读了不少书呢。想我未入皇上藩邸之前,最头疼的就是读书,那时想着能把汉话说通顺了便足够了,如今却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多读书。你和弘历以后若是生了格格,那也得让她多读书去。”
说完又问道:“你和弘历结婚也近两月了,你自己可有感觉?”
傅莹听熹妃这么问她,心想这熹妃果然和弘历是亲母子,也一样心急,不过才结婚两个月,实际接触不到半个月,哪里有那么快呢?
于是笑着说道:“怕是让熹妃娘娘失望了,至今我感觉还没有何异常之处呢。”
熹妃道:“别是有了,自己未察觉呢。当初我怀弘历的时候,就没注意,还依旧侍奉现在的皇后和皇上呐。”
傅莹自然清楚自己怀还是没怀,看熹妃这般期待,也不好意思扫了她兴,于是说道:“一切顺其自然吧,若是有自然是跑不了的。”
熹妃又嘱咐道:“那可得小心了。”
傅莹陪熹妃逛了半日园子,又回到熹妃的住处坐了一会儿,看着落日西斜,方才回到莲花馆。
弘历每每下学之后,本来欲要寻傅莹,却被人告知傅莹被熹妃留下,正陪着熹妃。想着熹妃是自己生母,生母留下自己妻子相陪,也是合乎情理的。于是只能带着失望,自己去书房学习去了。
如此几回弘历终于忍不住,自己去生母那里寻傅莹去了。
弘历来时,熹妃正坐在榻上和傅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