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要复立太子的倾向,却是想抢先在此一步当上太子。
胤禛仍然表面上维持着中立,赢得了康熙的信赖甚至将静安寺修建之事也放心地交给了他来做。
胤禛深知康熙的想法,觉得皇太后寿辰便是复立太子的契机,这静安寺跑的次数便更多了起来。
胤禛与静安寺的主持释觉本身就是故友,就连清芷的碑也立于静安寺的山头,日日夜夜感受着佛光普照。
这日他刚从释觉的房间商议事情出来,由着小沙弥带路经过后山壁画时,遥遥地却是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似乎是为了符合与寺院的清修气质,年清芷未穿任何绫罗绸缎的衣服,只穿着青色布旗装,乌黑油亮的头发用青布条扎成麻花辫柔柔顺顺地贴在背后,她面前放着一张小桌子,白嫩纤细的指尖捏着毛笔正沾染着颜色画着什么的样子。
胤禛一时间愣神顿住了脚步,她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是感受到胤禛的诧异,小沙弥解释道:“四阿哥,这是柳如云大师的徒弟,我家主持请柳大师绣上一副无量寿佛的绣品,这徒弟便日日来临摹这壁上的唐卡壁画。”
彼时年清芷已经将这无量寿佛的唐卡壁画临摹完成,正将画卷起来放进卷轴里头,却是感受到头上阴影笼盖而来,她抬了头看去也是有些惊讶,“四阿哥,您怎么会在这里?”
“皇阿玛命我督建静安寺事宜,今日我前来与住持商议事情。”胤禛言简意赅地说道。
小沙弥左右望了望,“你们竟是认识?”
年清芷抿唇笑了下,将身份报了出来,“我既是柳大师的徒弟,也是四阿哥的侧福晋。”
小沙弥忙是揖手行礼,恭恭敬敬地道:“小僧不知晓您竟然是四侧福晋,往日失了礼数实在是太不敬了。”
“小师傅既然入了佛门,与我等也就只有一种身份差别,便是出家师傅和施主的区别,又何必拘泥于这等俗世礼节。”年清芷细声细语地回答道。
听见年清芷这般回答,胤禛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虽是生在官宦之家心思却是如此透彻倒实属难得。
年清芷拿起画轴从桌案旁站起身,“四阿哥是怎么来的?”
“骑马。”胤禛看她这身打扮就看出她并不希望太多人知晓她的身份,恐怕也是瞒着府里的丫鬟来的,这儿陆地崎岖上山的道路还在修建中,马车并不好上山,想必她是走路上山。
他帮忙接过画轴,“我送你回去吧。”
年清芷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静安寺到底是建在山上的,往日来回一个时辰把她走的是腰酸背痛。
她跟着胤禛准备往大门口走去,却是稍一迟疑又看了眼后头正在修整的大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来这里倒还未参观,只一个劲地帮师父临摹壁画了。”
今日离开静安寺,往后没有什么事了便不会再来,本想着今日结束了上山头看看夕阳,没成想竟是撞见了胤禛。
“虽然修整好了我们要同皇祖母一道来上香,但彼时看也别有一番趣味。”胤禛转过身来,看着她眸中却是忍不住带了一丝柔意,“这儿还在修建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上山头去看。”
年清芷点点头刚准备跟着他走过去,头顶上猛然一个横木突然从高处滚落了下来,她闻声看去惊恐之余根本挪不开步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瘦削却见势地手臂将她的腰揽过。
年清芷险险与横木擦肩而过,就在这时另一条横木猛地从上方砸落下来,砸在了胤禛的后颈处,鲜血瞬间便流了出来,从脖颈顺着肩膀一直流向手臂。
胤禛身子虚弱地歪了歪,年清芷忙是伸手想扶住他,只是可惜力气太小,连同他一起摔在了地上。
看着他后颈的血不停地流,年清芷吓得连手都是颤着,她试图用手压住他的脖颈让那血不再留出来,可纵使压着那鲜血还是不停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年清芷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那般颤,吩咐着小沙弥前去叫人,又低头看向躺在她膝盖上的胤禛。
她眼圈红了起来,即使克制着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四、四、四阿哥,你……还好吗?”
胤禛虚弱地抬了下眼皮,血色朦胧在眼前,他看向手中拿的画轴,那画卷背面已经被他的血氤氲了一块又一块的血迹。
他勉强地扯起唇想说自己无碍,话到了口却是:“倒是让你白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尽量早点掉马的,最近都是肥章,我这么勤奋有没有很爱我~
感谢小天使“卿卿.”砸的地雷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年清芷泪掉下来,将他手中的画卷随手扔一边,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画。
很快小沙弥叫来了许政一群人, 将胤禛与年清芷一道送回了雍亲王府,年清芷让侍卫提前下山召来了太医们候在府上, 使得胤禛刚到府邸就能接受最好的治疗。
到达府邸的时候胤禛已经陷入昏迷没了意识, 几个太医忙是围在胤禛身边看诊, 年清芷站在外圈第一次感到如此无措, 她当年虽是与胡大夫一道游医了良久, 可中医博大精深又岂是一年就能精通的,到现在她也不过只会个皮毛。
见着上前看诊的太医脸色越来越凝重,年清芷的心也沉了下去。
太医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站起了身看向年清芷满含担忧的眼眸, 他犹豫了下方才道:“年侧福晋,王爷的外伤倒还好, 养一段时间便好,只是……”
看大夫最怕的便是他们话中的转折,年清芷害怕地不行忙是疾声道:“只是什么?”
“这横木的撞击似乎导致一大块淤血凝聚在脑部,或许会挤压到眼睛, 王爷多半会失明一段时日。”太医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看着年清芷唰地一下脸色苍白下去又是有些不忍道:“年侧福晋, 在下说的也不一定, 一切要看明日王爷醒来后的状况。”
年清芷在宫中生活十几年, 怎么会不知晓这些太医的话,太医一般都会说出最保守的话,若是说多半那便是肯定了。
她心凉了下来, “失明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是多久呢?几天……”
年清芷看着太医的脸色,继续试探道:“几个月?蒋太医您总该给我个盼头吧。”
蒋太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