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四阿哥们的奴才们皆是带了雨伞,不过也仅有两把是给主子的。
年清芷是突然被召过来的,自然没有带雨伞。
胤祉先行离去,刘义给胤禛打上伞,回头跟年清芷道:“清芷姐姐,你在这儿稍等会,我一会儿就给你送伞来。”
年清芷点点头,“多谢了。”
她看着胤禛和刘义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自始至终胤禛都未回过头。
年清芷不知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是让他如此恼怒,时隔两年相见他竟是连话都不肯同自己讲。
细碎的雨滴被风吹着往回廊里有些沾湿了衣服,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眼便看到刘义冒着大雨往这里跑,手上拿着一把伞。
年清芷有些惊讶地开口道:“诶?这么快就将四阿哥送回去了?”
刘义摇了下头,“主子叫奴才先送您回去,他自己冒雨回去了。”
年清芷心尖一颤,往雨幕中看了眼,“四阿哥有说什么吗?”
“主子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吩咐了将伞送您。”刘义给她打上伞念叨着,“我心里想的果然是对的,四阿哥虽然冷面对您,心中还是记挂您的,不然也不会叫奴才给您送伞来,自个儿冒雨回去。”
刘义将年清芷送回去,末了犹豫了一下方回头道:“清芷姐姐你可别嫌我啰嗦,您今晚偷偷去找下主子吧,您是知晓的就主子这个性子,让他先低头难。他与您冷战,最受折磨可是他自己,便是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心疼。”
年清芷点点头,“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你就安心回去吧。”
胤禛好不容易来一次,白日胤祉也在,她自是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晚上熄了灯再去。
年清芷趁着大通铺的姐妹们睡着,忙是悄悄地下了铺穿起鞋往外走。
只是刚开了门便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酒味的怀抱,她一声惊呼差点出口,幸好透过月光看清了是胤禛,他淡褐色的瞳沉甸甸地尽是酒意。
年清芷忙是轻轻将门合上,将他拉去后院,“四阿哥,您怎么喝了酒?”
往日在承乾宫伺\\候的时候,他可从未喝过酒,这般的模样今日她还是第一次见。
胤禛清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今日淋了雨,三哥拉着我喝酒暖身。”
“您才多大呢,这酒还是少喝。”
胤禛突然贴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低低道:“你瞧,我长高了,我长大了。”
年清芷有些啼笑皆非起来,几年前她吐槽的身高问题,他竟然一声不吭记到现在。
只是下一秒却是笑不出来,只因胤禛突然伸出了手来,无比自然地环上了她的腰。
鼻尖竟是清浅的酒味,年清芷试图挣脱出来,可他的手臂环得却是极紧,低低地说道:“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之后心情舒畅。”
胤禛没说的其实是喝了酒才能任凭心情见她,见到她心情才舒畅。
年清芷就索性任由他抱着,毕竟喝醉了的人和他计较什么呢,更何况胤禛在她心里就跟亲弟弟一般,被亲弟弟抱一下算不得什么。
“清芷,你知不知道额娘给我订下了亲事。”
“奴才知道,还是奴才与德妃娘娘给您定下来呢。乌拉那拉氏那位小姐的画像您可有看过,长得极是娟秀,听说人也温柔,身份也不低与您是极配的。”
年清芷声音欢快,随即又低了下去,“可惜奴才却是见不到四阿哥您大婚了,真是可惜。”
腰上的桎梏一下子松了开来,胤禛声音突然冷冽下来,“为什么选她?”
年清芷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四阿哥不喜欢乌拉那拉氏那位小姐?”
胤禛抿紧了嘴角,挤出三个字,“不喜欢。”
年清芷终于知晓胤禛这段时间与自己闹别扭的原因,原来是在气恼她与德妃私自定下他的婚事,甚至没有与他商议一番。
当时她也只是给了意见,谁知德妃竟然没与他商议一番,只是毕竟无论是历史上还是书中乌拉那拉氏本就是胤禛的嫡福晋,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年清芷温声安慰道:“四阿哥您连人家面都没见到呢,就说不喜欢是不是太唐突人家姑娘了?”
“无论见还是未见,我都不会喜欢她。”胤禛的话语极其坚定。
年清芷只当他还在耍小孩子脾气,颇是有些无奈:“四阿哥总归是要娶福晋的,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总不能一辈子不娶福晋吧,德妃娘娘可是要着急了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本身就是活在宫里的无奈,活着不由人,死了更是不由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自由。”
“罢了,我与你是说不通的。”胤禛眸光一黯,低低地说道。
年清芷一愣,“四阿哥,你究竟怎么了?”
胤禛没回答她的话,“夜色晚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两人不欢而散,但至少胤禛看似没再生她气了,年清芷总算是松了口气。
结果没想到第二日,胤禛又恢复如初、生人勿进的模样,弄得刘义都趁他们不注意悄悄问年清芷,“清芷姐姐,您昨日没找四阿哥吗?四阿哥怎么还在生您气。”
年清芷无奈地摸了下额,“我好像又惹四阿哥生气了。”
她扭头问刘义,“四阿哥为什么这么不喜欢乌拉那拉氏?”
刘义愣了下,“德妃娘娘召见四阿哥商议的时候,没听四阿哥说不喜欢呀,只是说谁都可以、任凭德妃娘娘喜欢,所以娘娘就为他选了乌拉那拉氏二小姐。”
年清芷微拧了眉梢,既然胤禛对这门亲事不反对,为什么还这般苦恼的模样。
她无奈地看了眼胤禛,只见他正在专著地检查着陵墓渗水情况。
“罢了,我晚上去找下四阿哥吧。”
结果晚上胤禛又是不打招呼地找上了门,这次喝得比上次更醉,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好在年清芷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忙是又将他拉去了后院,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蹙眉,“今日也没下雨呀,三阿哥怎么又拉着您喝酒。”
“是我自己要喝的。”
胤禛早没了白日冷峻的模样,坐在后院的石板凳上仰头往她,眼神像只祈求主人抚摸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