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菡却是不领情,警惕地瞥了眼那杯茶,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毒害我!”
年清芷笑了下,随即将那杯茶捏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又重新拿了个杯子给她倒了杯。
“我今日是跟你做交易的。”她抬眼,清眸潋滟,“春菡这是你唯一出掖庭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好了。”
听见她这般说,春菡不可置信地唇微颤了下,“你说什么?我可以出掖庭?”
年清芷指腹轻轻敲了下对面的位置,春菡忙是依言坐了下来期待地看着年清芷,天知道她是有多想出掖庭,她几乎夜夜做梦皇贵妃仁慈又将她带回身边!
可是盼来的却是年清芷,可纵使那样她也不想放过一次机会,她从小便在皇贵妃身边长大,虽是宫女过得却是要比普通嫔妃都要滋润。
毕竟在这宫里到底还是要凭家世和皇上的宠爱,可是皇贵妃就那般地抛弃她了,到现在也没有要她回来的意思。
“当然。”年清芷微勾起唇。
春菡双眸紧紧盯着她,“年清芷,究竟是要怎样的交易?”
“交易就是……”
年清芷顿了下,“你背叛皇贵妃,我便带你出掖庭。你身为皇贵妃贴身宫女,她的秘密你应该是最明了的那个吧。”
春菡猛地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要我背叛皇贵妃,这绝对不可能,年清芷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决不会这么做。”
年清芷定定地看了眼春菡,轻笑的模样让她有些发毛,随即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站了起来,“那就当我没来过。”
她走到门边,却是发现春菡还是没松口。
年清芷手触摸到门栓,随即说出皇贵妃寝宫的布置。
春菡一咯噔,站起身,“你怎么会知晓?皇贵妃怎么会重用你!”
年清芷说的细节,若非进入最里面的寝室的人,是不会知晓的。
年清芷转过头,“春菡,你似乎不知晓吧,这几个月来皇贵妃身边的人是变动了不少。你虽然曾经是她的贴身宫女,可是她要是想找个更好的,只要费一些心思便能找到。”
她手指点了点下巴,“比如春菱,哦她原本不叫春菱,叫采菱。你刚走后内务府就把她调来了,皇贵妃娘娘很是喜欢她,一度她的地位可是超越了春玥的。”
年清芷娇柔漂亮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春菡,这段时间佟佳皇贵妃可有派人来看你?你还不明白吗?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一个弃子罢了,又何必对她如此忠诚。你就算对她忠诚,又有什么用,她早就把你忘干净了。”
见着春菡还在迟疑,年清芷倒也不急,转身将门栓打了开,“今日的天气真是好啊,我待会儿就去御花园逛逛,据说开了不少的花呢。”
就在她踏出了门口,春菡猛地开口,“我说,可是你如何能保证放我出掖庭。”
“我是放不了,可德妃能。”年清芷转身,笑吟吟地说道。
“我倒不必说些小事,有一事便足以。”
“是什么?”年清芷微眯了下眼,当年佟佳皇贵妃差点将德妃害得胎死人亡,她只要装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康熙就没把她如何。
如今春菡却说只需一件事,看来此事事关重大。
春菡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年清芷,你以为当年太子染上天花之事是意外吗?”
“你可有证据?”
凉意升上脊梁骨,年清芷终于知晓为何春菡说一件事足以。
太子可是康熙的心头肉,佟佳皇贵妃竟然将念头打到了太子头上。
“当然有,我手上有人证。”
春菡顿了顿,有些惆怅,“若不是自那事之后,皇上对太子加紧了看护,娘娘怎么会容忍到他长大。”
春菡将人证的信息一一告诉年清芷,末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事倒是很蹊跷。除夕家宴那日,我跪在院子口,春玥出来奚落我时,娘娘的令牌从袖口处掉落,后来她就很慌张地又将令牌收回了袖子里。那一日春玥是要出宫,可为什么出宫,我不明白。”
年清芷想起那夜,佟佳皇贵妃动了胎气请了刘声芳,至于春玥出宫大该是去请府中的大夫来验证刘声芳话语是否为真。
年清芷将自己的猜测告知春菡,她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小格格孱弱无法多活?”
见着她点头,春菡唇微颤了下,“她既然知晓,为什么还要将她生下来……你是不知晓皇贵妃此人,她会将一切物尽其用,包括她的孩子。”
年清芷眼皮一跳,想起那孩子满身的药味,为什么要用药吊着小格格的命,难道这真的是出于佟佳皇贵妃的母爱吗。
***
很快前去九华山庄的那一天终于来了,年清芷靠在车窗边,看着外头的喧嚣心中染起无限向往。
她穿越来这书里已经十四年了,可出宫的次数却是一只手数的过来,从未好好看过这紫禁城外的风光。
若是有朝一日她终于有幸出了宫,必定要好好在这四百年前的北京好好玩一遍。
年清芷正往外看着,头皮却是一痛,是辫子被人拽了。
年清芷“嘶”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圆头圆脑的十阿哥胤俄正瞪着眼睛瞧她,见她转了过来毫不客气地责骂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一双眼睛恨不得丢在外头去,也不知道好好伺候主子。”
他颇有些得意洋洋地开口,“四哥,你就是太纵着你院子里的丫头了,你看我身边的丫头哪敢这样。”
年清芷看了眼缩在一角的瘦弱宫女,听着胤俄说话,连眼都不敢抬。
六、七岁的孩子正是狗嫌猫厌的年纪,更何况人家是阿哥,额娘是钮贵妃,她可惹不起。
年清芷刚想道歉,却是见胤俄叫了一声“啊”,圆脸疼得扭成了一团。
胤俄愤怒地望去,面无表情拽着自己辫子的正是胤禛,四哥可不是像八哥、九哥那般好相与的,平日里就这般板着脸,他心底是有些畏惧他这位四哥的,顿时蔫了气焰,只敢小声抱怨,“四哥,你怎么拽我辫子呀?”
胤禛将手松开,“你若不知晓被拽辫子之痛,便不会体谅他人之痛。”
胤俄委屈地将辫子收了回来,瞪了眼年清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