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出了条人命,钮贵妃惊动了胎气,这场宴席最终是不欢而散。
那宫女已死,宜妃是百口莫辩,虽然这案子疑点重重,康熙还是暂时罚了她禁足。
同时被罚的还有胤禛一人。
佟佳皇贵妃平日里一向对他严加看管、要求严苛,他也一向沉稳踏实很让佟佳满意。
可这一次,胤禛竟然为了那浅薄的虚荣心,利用小聪明骗宫女认罪,这实在是冒了极大的险。
只要那宫女沉得住气些,这场博弈输得便是胤禛,丢得便是她承乾宫的脸。
年清芷半夜偷偷溜去看他的时候,胤禛正挺直着腰板跪在软垫前,佛堂里的烛光将他瘦小的声影拉得长长的。
听见脚步声,胤禛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跪在那儿背诵着《礼记》,直到年清芷在他身旁跪下给他披上大氅,他才注意到来的人是清芷,微微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奴才连累了四阿哥,十分过意不去。”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惜了浪费功课的时间。”胤禛想起什么,往门口看了看催促着,“你快回去,若是让额娘知晓会连你一块罚的。”
“娘娘夜里头动了胎气,那里乱成了一锅粥,想必是不会注意到这儿的。”
胤禛心中一紧,“太医来了没?”
“虽然平日里娘娘常用的王太医未当值,但我瞧见刘声芳刘太医进了娘娘的屋了,刘太医医术精湛,应是没事的。”
年清芷虽然嘴上这般安抚,心头却是知晓佟佳皇贵妃这胎便是生下来也是夭折的命运。
“四阿哥怎么会想到用衣服来诈她的?”年清芷不想让胤禛瞧出来,转开了话题。
“额娘、不,德娘娘为人细致,必定会派人每日检查荔枝树。而那荔枝树是临上大殿时发现出问题的,她动手时间只能是今日。她的衣服上没有任何枝叶泥土的痕迹,可以断定在作案过后,她换了另一套衣服。那时情况太过紧急,所以我才冒险出此下策。”
胤禛口气轻松,“我赌赢了。”
年清芷转头看向胤禛,他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可她知晓他心里的热。
若是赌输了,承乾宫丢了那般大的人,佟佳皇贵妃绝不会简单放过胤禛。
他明明知晓代价,可还愿意为了自己站出来。
胤禛沉默了下,“只是可惜,真正的指使之人未能揪出来。”
年清芷收回目光,看着眼前静默的金色佛像,像是叹息一样的呼出了声。
荔枝树被毁这在原书中并未发生,这场宴席的变数只有她。
那宫女身上疑点重重,这般果断地出卖宜妃,又一头撞死,好一个死无对证。
这场仗那幕后之人打得真当漂亮,年清芷竟是没想到她会准备两个替罪羊。
***
相比于钮贵妃那头有着康熙陪着,佟佳皇贵妃这头却是并不怎么乐观,她猛地将枕头推在了地上,颤着声音咬牙切齿,“刘声芳,你将方才的话再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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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趣的灵魂不能缺胳膊少腿, 示爱的订阅不能半途而废~ 她大声叫嚷了许久, 门役房里的薛公公终于不堪其扰, 随手拿了伞顶着风雨艰难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猛地打开门栓毫不客气地开口训斥道:“哪来的黄毛丫头, 深更半夜地, 在外面大声嚷嚷什么嚷嚷!”
“薛公公,奴才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要紧事,我家主子她要生了,可孩子胎位不正需要太医施针……陈太医和梁太医他们还没从承乾宫那儿回来吗?”
寒冷地雨水沁满了身子,她不住得打着哆嗦, 说出来的话都微颤着。
薛公公瞧清面前女孩的模样。
她整个人像是浸泡在水里一般, 雨水将她身上厚重的兰色宫婢长袍打得湿透透地, 水滴不断从发丝上滴到她雪白的脸颊, 又顺着她姣好的下颌流下来。
巴掌大小的脸上一双杏眼出落的可人, 不过才八岁上下的模样, 却足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见着她纯净娇柔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全身又如此狼狈的模样,想必也是护主心切方才如此。
薛公公软了心肠,收敛了些许火气,“你们钟粹宫打发人来寻了五六次,咱家怎会不知晓德主子在那儿生产,等太医们一回来咱家就告知他们,这么大的雨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女孩正是年清芷,她急得头脑发胀,德贵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侧。
她是德贵人的近身婢女, 再怎么说也不会被打发来干这般的苦差事。
只是眼见着荣嫔打发了几个婢女前来太医院都没将太医带回来,年清芷实在急得不行只能跑出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她拧紧了眉,咬住唇倔强道:“多谢公公了,奴才再去承乾宫碰碰运气,这般大的雨公公还是先回房吧,若是太医们回来还请公公一定要请他们速来钟粹宫。”
薛公公无奈地叹了下气,依着他看,今夜太医们是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就这般巧合,皇上随侍太皇太后幸温泉刚走不久,德贵人那头便被鸟儿冲撞早产,如今佟佳贵妃又因偏头痛将五个夜值太医都招了去。
这满宫中谁不知道佟佳贵妃与德贵人不对付,毕竟早些时候德贵人不过是承乾宫一个小小的奉茶宫女,机缘巧合下承了皇恩成了贵人,半年不到便怀了身孕。
佟佳贵妃入宫多年尚未有子嗣,德贵人此举这可不正是往她心口上戳刀子吗?
薛公公好言相劝道:“姑娘你又何必多跑一趟,回去宫中等消息便是,这事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插手的了的。”
年清芷鞠了个躬,温声道:“多谢薛公公,只是德主子对奴才有大恩,就算没有希望奴才也要试试才行。”
她道完谢,便不敢停留地又往承乾宫跑去。
年清芷又何尝不知晓佟佳贵妃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