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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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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一向黑得早,不过方才戌时,外头已是漆黑一片。

只留着廊庑下并排的灯笼照亮悠悠的长巷,年清芷给采菱喂下汤水后,便将门轻轻合上走进了夜幕中。

外头狂风大作,露出的肌肤宛如被刀刮一般,年清芷不由裹紧了衣袖加快了速度往太医院赶去。

上一次来还是那夜德贵人生产,两次来都不是什么好记忆,这一次的心境却是更加忐忑。

再次走到这用黑漆书写“太医院”的匾额下,与以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大门口站了四个身穿武服,严肃威武的侍卫。

年清芷微蹙了下眉头,估摸着大概是宫中出了天花,太医们都忙着研究治疗天花,太医院自是成了第一要紧的地方,所以皇上才安排了卫兵在这儿把手着。

年清芷装作路过,将太医院三个门都逛了遍,却是发现每个门都有四五个侍卫把守着。

若是要进去必须要将自己的腰牌拿出来,可她的腰牌是承乾宫的,佟佳贵妃本就对她有芥蒂,再让她知晓自己假传她的旨意意图混进太医院,别说将胤禛抚养长大,就是胤禛周岁酒那日她都撑不到。

只是采菱那儿的病症瞒不了外头多久,更何况采菱还有一个垂死的妹妹被扔进了掖庭里头。

她们俩都等不了太长时间,刘声芳太医又只有今夜当值。

年清芷咬了咬牙,在太医院外头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个狗洞钻了进去。

这狗洞狭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钻的进去的,好在这副身子才八岁左右,身形瘦小得宛如营养不良。

也大概是因着这狗洞小的无法让人钻进去,太医院才没有忙着修补它,让得年清芷钻了空子。

年清芷刚钻进去,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忙躲在了一棵树后。

这个角落漆黑,她身形瘦小,那些侍卫自是没发现得了她。

年清芷探出头环顾了太医院一圈,不禁有些疑惑今日怎么这般严备。

她事先打听好,太医院里的大堂左侧,有南厅三间,是太医办理公务的处所,也正是夜值太医的处所。

年清芷看了眼,只有正中间那间亮着灯火,她没有犹豫便从黑暗角落走出去。

走到门前便想敲门,只是她手刚触及那门框时,门却是自动往里面打开了。

一股浓郁地掺杂了无数的中药味嗅进了鼻尖,仿佛又置身于外公家的中药库中,年清芷不由心头一叹。

只见厅里头放着两列案几,最尽头是一个硕大的药柜。

药柜前头坐着一个身穿着宝蓝大襟右衽,袍外着藏青褂子的年轻男子,正左手翻看着医术,右手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年清芷上前几步福身行了礼,恭恭敬敬地轻声道:“奴才给大人请安,奴才是承乾宫的年清芷。”

她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南厅中只有毛笔尖与纸摩擦的声音,半晌得不到预期的回应。

年清芷抬眼瞧过去,却见对方依旧老神自在地一笔一划地写着药方。

男人低着头,年清芷的方向只能瞧见上半部分的容貌,他的眼睛狭长带着不容置疑的光芒,相比于清俊的容貌,更让人一眼无法忘怀的是他身上自带的庄重冷峻,几乎压得她有些呼吸困难。

好在光晕在他脸上笼罩,微微缓和了他身上微带的威严气息。

第十四章

年清芷起了几分疑惑,用余光瞥了眼挂在一旁的牌子。

值夜太医:刘声芳。

年清芷这才放下了心来,却是微拧了秀眉。

听说这刘声芳刘太医一向平易近人,温和有礼,今日一见却是发现倒不像传言那般,旁人同他请安竟是连搭理都不带搭理一声的,好生高傲。

年清芷犹豫了会儿,正在她斟酌要不要直接说出来找他的实情之时,却是听见笔杆与笔架碰触的清响。

她微微抬起头,用着余光看去,只见男人已将毛笔放回笔架中正在仔细端详着方才书写的药方。

似乎是察觉出了自己的目光,男人不悦地微蹙了下眉,随意开口问道:“是哪个宫的?“

他的声音低沉,悠悠地在空旷的南厅微荡。

分明是太医,却是给人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年清芷来不及细想,忙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作答道:“回刘大人,奴才是承乾宫的。”

男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微挑了眉眼看过去,少女合礼数地微垂着眉眼,油光水亮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垂在背后。身穿着淡青棉质宫服,外面套着一个鲜少花纹的兰色马甲,腰牌上明晃晃地三个大字“承乾宫”。

朴素低调的模样却是掩不住她模样的娇美,肌肤白嫩细腻,长而密的睫毛微颤着,让人忍不住想要看那被遮盖住的眸子。

分明近身宫女的打扮,却是极面生的模样。

“承乾宫”三个字在薄唇间划过,男人不动声色地开口,“是才调来承乾宫的?”

年清芷微垂地睫毛颤了下,随即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刘声芳一眼便能瞧出她才调来承乾宫,想必是常去承乾宫问诊。

只是听说佟佳贵妃一向不信任这些被康熙从民间提拔上来的太医,只用如陈实良之流出身太医世家的太医。

刘声芳怎么会对承乾宫的状况这般熟悉。

年清芷虽有些犹疑,但还是迅速回答道:“回大人的话,奴才原是钟粹宫的,这几日才调来承乾宫伺候小阿哥。”

四阿哥初到承乾宫一直哭闹不止,佟佳贵妃没了办法便听了德贵人的建议,调了个一直伺候小阿哥的宫女过去,想必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只是这丫头越瞧越是可疑,这大半夜地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

男人眸光在年清芷娇俏而青涩的容貌上兜转了一圈,不留痕迹地将眸光收回,将手上的医书往后翻了一页。

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从未在承乾宫见过你?”

这话问地可笑,刘声芳是这半年才被康熙召来京城的,德贵人彼时正怀着孕已是有用惯了的熟悉太医。

因着怀了身孕,德贵人不敢随意更换太医,一直用的是另一位,偶尔那位不当值了方才换其余的太医。

而刘声芳却是从未在德贵人的院子里出现过,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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