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英文的也行啊。”
他把她带到了母亲的书房,此后几天,她便恋书成痴。
等到吃饭或闲下来时,便会同他评论一番,“你母亲还是喜欢中国的文学多些。”
他便解释,“外公曾是一名作家,后来受□□的迫害,不得不来了美国。”
她一副学究的样子点头,“跟《三生石》还挺像的。”
没想到,一转眼,她就同母亲讨论上了。
那时候,他明明看到了一副未来的蓝图,憧憬般的美好,甚至觉得比陶渊明的《桃花源》更令人向往。
而这些记忆,却是在他转身的同时,全都变成了过往,与前世今生般鲜明,注定不会再有交集。
或许他曾经还希冀着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如果他们分了手,如果他们也发觉不适合彼此——
她的父亲多少他是了解的,那日接到电话,他也颇为惊讶,拜方则宇的喇叭式嘴巴所赐,洛佳的父亲给公司打过一个电话,不知意欲何为,就这样泄露了开去,后来是他父母不可思议的问询,在波士顿时还如胶似漆,怎么一回去就闹着分手?
他无从解释,只得承认,分手是他提出的。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无所知,直到过年前,洛伯父又给他打了通电话,
“仕轩,洛佳年纪还小,她分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千万不要当真,我会说她,我可一直把你当我的准女婿。”
那笑声他到现在还在耳朵里余音绕梁,像深埋在心里最渴望的期待,却也如一种紧箍咒,让他逃不开。
立在车子的大门前,他再一次向玻璃窗里望了一眼,那样包容宠爱的男子,和那样温婉坚持的女子,除非到了穷途,否则谁能让他们分开。
潇洒的转身,楚仕轩终于明白,洛佳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
第59章
春天的脚步慢了些, 2月的天气依然寒冷, 暖气继续供应,早上从被窝里出来,深刻的对比, 更烘托了这个季节的无奈, 其实并非严寒难耐,而是与温暖有了对比,寒冷才会更加侵髓透骨。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平淡的过下去,简单至少会觉得踏实, 她其实就是一个不愿波折的人,有些事情宁愿蕴藏在心里的最深处,也不愿站在现实中, 有时某件事某个人轻微的触碰,回忆便会决堤般的涌来——
店里很红火,像过年时挂在外面的四个大红灯笼。
客流量多了起来,自然是件高兴的事情。附近的店铺也都三三两两的一起来剪个头发。隔着两条街有一间夜总会, 那里的小姐很喜欢来这做美容。
简单在一旁打着下手, 听着那些小姐兴致高昂的讲着带颜色的事情,甚至毫无羞涩的在讲自己, 大多是周绕着男人最低级的一面讲起。
美容师趁敷面膜的时候,还给她们做做胸护,事后,那几个小美容师都在私下赞美,“那手感委实不错。”
简单看着她们眉飞色舞的神色,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那一晚,电话里的那个美籍女子。
他后来向她解释了那晚有多尴尬,在警局呆了一晚,包括他后来觉得艾米很可怜,还留了钱给她,她却笑到不行,想想那个画面,年轻有为的大企业家,一向沉稳睿智的男子,居然暴跳如雷的嘶吼,想求助,手机还被夺走,进警局,是他最好的结果,否则这一夜他恐怕会被逼疯。
不过出口却是另一番嘲讽,“苍蝇不叮无缝蛋,谁让你去那种地方的。”
他就差举手发誓,“以后再也不去。”
他说这句话时,那种嗟叹无语的神情,就像眼上的睫毛一样,始终模糊着存在。
小小的办公室里,左寅风正在讲长途电话,然后笑着走出来,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我妈说下次让我带你回家。”
她差点跳起来,“你妈怎么突然想见我?”
“什么突然?”他笑睨着她,“我们交往也快一年了。”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再过不久,就是她们出车祸的日子了,近在咫尺,明明就像是昨天一样。
晚上坐车回家,路过一家日式面馆,她探着脖子看了很久,回忆像洗牌一样哗哗哗的有序翻过,直到那一张那一页——
庆功宴那晚,他送她回家,车子开着暖风,她脸红扑扑的好看,正好路过这家面馆,她眼尖,马上叫他停了车。
这附近哪里有停车的地方,楚仕轩硬是绕了半天,才把奔驰塞进了两个花池中间,后为两人出来,才发现车子被贴了条,简单开始转移罪恶感,“现在的警察也忒负责了,大晚上也出来贴条。”
他倒不以为意,直接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她去交罚款。
不过这家面馆,她从前在雅通加班到很晚,总会下来吃碗面——其实在宴会上,大卫请她跳了支舞,然后又出去透了透气,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本想回家让洛妈妈下个面,但现在不免流了口水,就拽着他走了进去。
纯日式的面馆,老板穿着和服,她熟稔地介绍道,“这老板是个日本女人,在中国上的大学,后来嫁给了中国人,两个人就开了这家面馆,味道很正宗,保管你吃一次想两次。”
楚仕轩对吃的并不挑剔,但那豚骨的汤汁当真鲜美,笋丝煮的很烂,嚼在嘴里,溢出汤汁的味道。他连汤带面都吃了下去,这顿晚虽然有些晚了,但吃的很舒服。
结账时才发现很便宜,不过加上罚款就不值了。
喂饱了她,脑子也清醒了,反倒上车就皱眉道,“怎么没有音乐?”
紧紧的裹着风衣,楚仕轩开了音乐,才问起今□□服的话题,“今天怎么没穿礼服?”
她头耷拉着很想睡着,开着音乐就是不想跟他讲话,也就硬邦邦的回了句,“你不是总嫌我穿得像蝴蝶?”
他开着暖风,她还穿这么多,不由得伸手扒了扒她的风衣,“把衣服脱了,出去要着凉的。”
“诶,你不会把暖风关了?”她打他的手,气得瞪他,现在都什么时间了,她想在车上眯会,他还话这么多。
楚仕轩一愣,伸手真的把暖风关掉,然后转头看她笑,“这么累?”跳了两支舞而已。
她睡意满满,有些后悔不该下来吃东西,吃饱后人就容易犯困,轻哼了声,她像小猫一样蜷着。
但楚仕轩的手机就这么没长眼的响起,瞬间简单觉得睡意全无,他带着歉意笑笑,语气自然不好,“这种事去找方总。”
眉头越皱越深,呼吸越来越沉,“现在给他们结钱,开□□。”
撂了电话,见她在探看窗前,想必是心急着回家,他都能想象出她倒在床上时的样子,必定不管不顾。
“马上就到了。”
她竖着耳朵在听他的电话,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