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想着能把位置最好、入息最多的几间铺子,交给她娘家人管着,顺带再拉拔拉拔她那几个不成器的侄子。
只是,莫说是好铺子了,孬铺子王爷也不肯撒手啊,真真是连个指缝儿都不露,王妃这些年想尽办法,奈何外头无人帮衬,她自个儿又不是什么聪明人,不过瞎使劲儿罢了,又哪里能成事?
听说,连太后娘娘也在那铺子里有股呢,王妃若真是个明白人,早就该把这念头息了才是。
“你说,我要不要回家说一声?”朱氏果不其然地问了一句。
只此一问,便暴露出了她小户人家的秉性。
葛福荣家的不好明着劝,只能拐弯儿道:“这……会不会太急了些?八字还没一撇呢,王爷那里也没个消息,万一作不得数,舅老爷他们又要埋怨,王妃岂不委屈?”
朱氏一想,果然是这么个道理,她那几个兄长自来就是窝里横,只会冲她发脾气,若当真几个嫂嫂骂上门来,她确实招架不住,便颔首道:“也是,我也太心急了,等一等再看吧。”
葛福荣家的松了口气,忙又说起东平郡王与庶子们的会面,生怕朱氏再提起这茬。
朱氏被她几句话转移了注意力,听了一会儿后,便又冷笑:“他们爷几个欢喜足了,何尝又能想起旁的来?”
这是埋怨徐玠他们没先往她这里走一趟。
可是,她从来就很讨厌这几个庶子,平常也是能不见就不见,尤其是徐玠,一年到头也就能听个声儿罢了,此时却又恨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葛福荣家的装着没听懂,把反话当正话来接,笑道:“王爷想来是挺高兴的,奴婢隔着老远都听见他老人家的笑声呢,厨下也说了,王爷吩咐整治几个好菜,还叫人去窖里取了好酒,想是要好生吃几盅。”
“就知道吃酒。”朱氏恨恨地道,满面恼色:“这几个小的也是,明知道王爷不能多吃酒,还劝着他吃,一个个都是白眼儿狼,巴不得我们早死了才好。”
葛福荣家的忙念了句佛,道:“王妃可别这么说,咒谁也别喝咒自个儿啊。”
说话间,又近前两步,向朱氏盏中注了七分满的热茶,双手奉予了她,陪笑道:“奴婢觉着,这倒是个好机会,王妃倒不如好生凑个趣,叫人送些吃喝的过去,这满府里谁不知道您贤明,外头都传开了,咱们王妃是再慈悲不过的一个人呢。”
言至此,她略略加重语气道:“再一个,三姑娘今年也满十三了,王妃有个好名声,三姑娘不也跟着享福?”
三姑娘徐婉贞乃是朱氏所出,眼看着就要相看婚事了。
朱氏被一言点醒,当即缓下了面色,点头道:“我这一生气,倒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便又想起别事来,横眉道:“不管怎么着,我的女儿总不能嫁的还不如那贱妾之女罢?”
又生气了。
葛福荣家的十分无奈。
朱氏最近真的非常容易生气,劝都劝不赢。
她知道,朱氏说的“贱妾之女”,指的是大姑奶奶徐婉和。
徐婉和的生母是贺姨娘,因这贺姨娘是东平郡王母妃当年亲赐下的,王爷一直待她不薄,这贺姨娘亦颇得了她前主子几分真传,哄得王爷一直没冷落了她,其在府中的地位也始终很超然。
徐婉和的亲事,便是贺姨娘亲自相看的,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与宁远侯家说定了将徐婉和嫁予嫡出的三爷,这椿婚事从头到尾就没打朱氏这里过,全都是贺姨娘撺掇王爷张罗的。
直到两家下了定,朱氏这个主母必须出面,她才如梦方醒,直气得她险些倒仰,转过脸来就要整治贺氏母女。
贺姨娘却是早料到她有这一招,仍旧借着王爷的手,将徐婉身边的人全都换了个遍,干脆利落地斩断了朱氏的爪牙,又让王爷心甘情愿从铺子里拿了一千两银子,替徐婉和备齐嫁妆。
她这厢则将自己舍出来,拼着这条命不要,由得朱氏没日没夜地搓磨,最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亲自将贺姨娘接了出去。
第77章 朱门
贺姨娘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朱氏也算出了一口恶气,更兼徐婉和那里守得铁桶一般,吃喝都从外头走,她想尽办法也算计不到人家一根毛,一来二去地,便到了吉日。
徐婉和顺顺利利地出了嫁,那宁三爷不仅人物秀丽,还很专情,徐婉和嫁过去三年,至今无出,也没听说他收个通房,夫妻十分和美。
朱氏自是又羡又妒,如今提及徐婉贞的婚事,她气不过,想是要说一门比宁远侯还要好的亲家。
葛福荣家的觉着,难。
徐婉和虽是庶出,却生得花容月貌,诗文读得、中馈理得,人再聪明不过,在朱氏手底下这么些年,就没吃过大亏。
而徐婉贞模样也就中平,又是打小儿养在朱氏身边的,说句不好听的,刁蛮任性、颐指气使都占全了,眼皮子还浅,除了世子爷并二爷外,她几个兄弟姐妹屋里但凡有点儿好东西,她必叫丫鬟上门去借,借了便不再还。
将这姐妹两个摊开来比,无论相貌、品性还是脑瓜子,徐婉贞比徐婉和差了不只一点半点,所幸她有个嫡出的身份,没准儿哪家瞎了眼,把她娶进门也未可知。
葛福荣家的暗自摇头,忽听朱氏问:“对了,那个李婆子还在么?”
葛福荣家的一愣,旋即面色微变。
梅姨娘离世前一年多我景,都是李婆子在她身边服侍。
据说,李婆子年轻时得过一场重病,落下了很严重的耳疾,渐渐地她便连话也不怎么说了,后来她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大好,朱氏彼时欲搓磨梅姨娘,便特意将其遣去当差。
梅姨娘病体支离,正需要人细心服侍,可身边却只得一个又聋又哑还半瞎的李婆子,那日子是何等情形,猜也猜得到。
后梅姨娘病故,李婆子便也被打发去了二门外头。
“奴婢去打听打听吧。”葛福荣家的回道,忖度了片刻,又道:“她夫家似乎姓金,全家都是城外庄子上的。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金家几年前来过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给接走了。”
“这老婆子倒有福气。”朱氏不冷不热地道。
葛福荣家的度其面色,试探地问:“不知王妃找她做什么?”
“提前作个准备,别到时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朱氏冷笑道,手指慢慢划过茶盏的边沿,面容阴鸷。
每逢这种时候,她的脑子总是特别好使。
葛福荣家的明白了过来,倒也没劝,反而表示赞同:“王妃想到了头里去,奴婢真是一点儿没往这上头去想。”
朱氏勾了勾唇角:“那下贱东西如今正得意呢,我不得防着点儿?万一他要重提旧事,我也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