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是几?”
“……”钟岭有些无奈,“我是脑袋受伤,不是变成脑残。”
她顺手弹了一下烟灰,沈飞吭哧瘪肚的,瞪着两个眼睛,眼泪抱着眼珠儿,唰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岭子没死,岭子活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事情吗?
打从他收到消息说她死了的那一刻开始,沈飞整整三年都活在一种自责当中。
如果他当时再盯她盯的紧一点,也许她就不会出去,也不会出事。
他虽然个性咋咋唬唬,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最脆弱的一个就是他,钟岭死了,他连搬走的勇气都没有。
总觉得走出去那个地方,就是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儿了一样。
所以时常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忍不住哭的不能自已。
就像现在,原本无声的落泪,两分钟后就成了哭天抢地的嚎啕。
“太好了……岭子,你没事……我……我……我……”我了半天,一个字儿没有我出来。
钟岭坐在对面,有点头疼。
一边还要承受周边人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脑补了不知道多少故事,仿佛她是一个绝世大渣女,甩了面前这个英俊小哥哥。
“别哭了。”她把纸巾盒往沈飞那儿推了推。
沈飞又高兴又激动又伤心,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嗷的哭的啊。
周边议论声越来越多,钟岭把烟头掐灭,沉声对他说了句:“你再嚎我把你踹出去啊。”
她这句话,杀伤力十足,不是因为警告,是回忆杀……
沈飞闻言,立刻收了声,拿着一叠纸巾蹭鼻涕,抽抽嗒嗒的问道:“你,这几年,都,都去哪儿,了呀……也不,不给个,消息。”
他说的费劲,钟岭听的也费劲,她望窗外看了一眼,淡淡回道:“养伤。”
沈飞一想也是,差点儿把命搭进去,那得多严重的伤啊,肯定是要多养一阵子的,等等……那也用不上三年啊。
“你好歹也给我来个信儿啊。”他也不用给她白白上了三年坟,怪瘆人的现在想来。
钟岭垂首笑笑,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不方便。”
她这么说,沈飞也不好多问,总之人现在回来了,比什么都强。
两人闲话几句,时间不早,钟岭也该去赌场了,沈飞问她回不回来住,她说暂时不会,别的也没多说。
她前脚一走,沈飞后脚就发朋友圈,打电话,恨不得在天上支个大喇叭,喊一嗓子。
【卧槽!!!岭子回来了!!!!!】
—
赌场一般是八点钟营业,凌晨三点钟结束。
一夜平静。
钟岭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在场子里转悠两圈儿,对照名单熟悉一下各个客人。
以后也是她的衣食父母了。
一点多的时候,她在办公室对这周的账单,电话在旁边震了两次,她才发现。
伸手拿过来滑动接听,眼皮子都没抬,“喂?”
电话那头顿了有两三秒钟,才开了口:“是我,路战。”
钟岭的手指搭在鼠标上,一行一行的仔细过目:“路总?”她的语气淡淡,有些敷衍,“有事?”
甚至连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电话’这种废话,都懒得去问。
以路战的在b市的能耐,想得到点儿什么信息,那太容易了,只要她回到这里,几乎可以说不存在什么隐私。
“没吃饭是吧?出来吃一口。”跟我一起,这四个字暂时没说。
钟岭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有分散给他,答道:“吃饭就不必了,有话直说。”
“有点事儿想跟你聊。”
钟岭活动了一下关节:“我跟路总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话吧?”
总不至于借着那天的事儿,再来纠缠不清。
路战在电话那头嘶了一声,他发现她现在还真是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好使。
“没话可以找话,叙叙旧不行!”他的音调陡然升高。
其实他再打这个电话来,钟岭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那天俩人在办公室,最后也算是不欢而散,没想到他脸皮倒厚。
钟岭眯着眼,捏了捏眉心:“那更没什么好叙了。”她顿了顿,仔细看了一行账目,“没事我先挂了。”
她电话刚刚离开耳朵,就听到里面一声低沉传出,“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以前什么关系?”
钟岭毫不犹豫,直接答道,“不想。”
说完直接摁了挂断。
他招数也不怎么样嘛,还打算用这一套把她骗出去?当她缺心眼儿?
结束这个小插曲,钟岭重新专心看账单,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刚来,这些东西还是一定要自己把握好的。
等到看了个大概,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点儿,她抻了抻胳膊,关上电脑,拿包出去。
外面已经只剩下几个人在打扫大厅。
她跟经理交代一声,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
车子停在对面,她在门口点了根烟,慢慢走过去。
这段路程不过百十米,大半夜的也没什么人在路上,原本是应该静悄悄的……偏偏今天是个意外。
有打架的。
还是一群打一个。
钟岭的眼神儿和听力都好,借着微弱的灯光往那边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在奋力应付的那一个人。
路战。
没错,他被围殴了。
他们打架的位置,离钟岭的车子很近,她要过去,就必须经过他们。
走了几步到跟前儿,才发现,车子被他们挡住了。
钟岭往一边儿靠了靠,冷声道:“麻烦……”
话未说完,被一个领头的打断:“滚蛋!别多管闲事儿!”
钟岭伸出食指擦了下眼角,她没要管闲事,只是让他们让一下。
那人说完,重新投入了群殴当中,路战这些年出手机会虽然少,可基础在那儿,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但是对方毕竟人多,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挨了两拳。
钟岭无暇多看,从旁边的车子后面绕过去,从夹缝里开了车门,这才上了自己车上。
她插好钥匙,大灯一亮,晃的那帮打架的人都有些躁动,停了停手往她那儿看。
钟岭踩了一脚油门,直接从人群侧面擦了过去,速度之快,甚至让旁边几个没来得及闪躲的人,都被车子顶到了一边。
她已经打过招呼了,是他们自己不知道死活。
路战在人群中露出一抹笑来,看吧,还是知道关心他。
他往人群外面挪了两步,内心十分笃定,钟岭下一个动作,绝对是开车门,让他上车。
结果这个想法在一分钟后彻底破灭,钟岭的车子绝尘而去,一分钟后……连车灯的亮光都消失在了尽头。
路战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很确定钟岭是看到了他的,就是没有停呗?
就不管不顾他被这些人打个半死?
为首的那个人,喊了一句:“路总,打不打了?”
路战把手里棍子一扔,径自上了车,这还打他妈啊打!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真的。
信心满满的作了这么一出儿,满以为能勾起什么一星半点儿的回忆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