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心疼。
但他委屈地磨着沈葭的面颊和耳朵。
他记得,自己明明收了不少力。
沈葭见罪魁祸首还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无语地垂下如蝉翼般的睫毛。
再看了一眼窗子外的日头,她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司徒衍道。
新婚的第二日,他不需要上朝,但他还是有早起的习惯,即是一个人去练了会剑。
沈葭一听,倒是急了。
“不行,我得起来了。”
司徒衍按下她的肩膀,“这后宫都没什么人,你急什么?”
当今的太后长孙氏因为司徒衍给长孙家族削权,又执意要迎娶沈葭的事,心里有气,索性便久居迦蓝寺,不愿再回皇宫,连司徒衍大婚之日,长孙氏也不曾露面。
后宫里也没其他嫔妃。沈葭既不需要去向长孙氏请安,没有礼节往来,也不用定时见其它嫔妃,玩各种斗法,当然没有什么早起的压力。
身为一位皇后,她也不关心朝堂上的事,只需要过得舒适惬意就行。
如此一想,沈葭就轻松了。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由司徒衍抱她去沐浴。
成亲前,沈葭有将近一年的时间都待在容国皇宫备嫁。对于晋宫里所发生的一些事,她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并不确切。
昨日大婚,太过匆忙,她没来得及问,现在,就趁机向司徒衍问清楚。
“闻乐如今怎么样了?”她听说,司徒闻乐是自己回来的。回来以后,有好一阵子,都闷闷不乐的。期间,有很多世子前来求亲,但都是无功而返。
司徒衍漫不经心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就是脾气收了不少。至于亲事,既然她不想嫁,那也随她去。”
他一向不会干预司徒闻乐的婚事,也用不着她去和亲。长孙氏也不在宫里,就没有人催司徒闻乐嫁人,如此一来,司徒闻乐的婚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沈葭也不再多问什么了,只道:“她如果不嫁人的话,还能时常来陪我。有个伴一起玩,多好。”
司徒衍的眉心起了褶子。
转念想想,他觉得宫里好像确实挺无聊的。
“过几日,淮河边有花灯节,我得了空,就带你出宫去。”司徒衍亲自舀了一勺水,冲洗着她身上的汗渍。
看着浴桶里那如小白兔般满足的女子,司徒衍就感觉,她还是个小姑娘,不要总是被困在宫里好。
沈葭靠在浴桶壁上,双目微阖,听到此话时,一双杏眸骤然明亮。
她正愁宫里有点闷,思考有什么样的娱乐方式能解闷。
司徒衍既是提议带她出宫,她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沈葭侧过身子,眼尾上翘,眼尾处染了红晕。
她晶亮的双眸凝望着他,连连点了数下头。
玫瑰花瓣随同水流,从她光洁的肌肤上滑落,激起一朵朵水花。
殊不知,她的这副模样,落在司徒衍眼里,勾人得紧。
司徒衍的喉结一滚,眼底猩红一片。
他登时推翻了原有的想法。
哦,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倏而,浴桶里的水被泼了出来,水面上竟是起了一阵阵汹涌的波涛,水底下,更是淌过暗涌的激流。
到了花灯节那日,一弯明月悄悄地爬上柳梢头,窥探着世间的繁华。
淮河边,灯市如昼,各色花灯流转着炫目的光辉,映照着坊间的行人。其中,不乏善男信女在河边放灯,对月许愿。
一辆青色的马车逆着光,从夜幕里驶来,在坊市的入口处停下时,那马车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起来。
司徒衍如约带沈葭微服出宫。他掀开马车帷裳,再是优雅地伸出手,牵了沈葭的柔荑,扶她下来。
他们低调地出来,并没有暴露身份。花灯的光影渐次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司徒衍身穿白袍,袍裾随风轻扬,沈葭着一身素色裙裳,臂挽薄雪细纱,清雅端方。
他们并肩行走在街道上,自然是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喜欢哪只?”到了一处花灯铺子前,司徒衍问沈葭。
沈葭选中了一只老虎花灯。
她觉得老虎看起来很威风。
司徒衍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一般,挑了一只九尾狐的花灯,送给她。
沈葭的小脑袋当即耷拉下来,悻悻然地垂下眼帘,显然是不悦。
“你不觉得,你和她很像吗?”司徒衍的凤眸里闪动着潋滟的流光,凑近她的耳侧,性感的声音撩过她的耳侧。
沈葭歪头,表示不解。
司徒衍又捏了捏九尾狐花灯上的一只耳朵,眼里点了些许暗芒。
他慵懒道:“你若不是小狐狸,每天晚上,又怎么会让我欲罢不能呢。”
嫣红的唇微张,沈葭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脸颊燥热得厉害。
她不禁瞪他,心里暗骂,你才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
晚上,明明是他太过分,怎么反倒成了她的错?
沈葭气到两腮鼓起,煞是可爱。
不过,司徒衍平时那么忙,他们难得出宫一趟,她暂先将注意力放到夜市里的吃食上。
花灯节的夜市里,麻饮细粉、素签沙糖、水晶皂儿、香糖果子、荔枝膏、金丝熏梅、香枨元、滴酥水晶脍等京都名小吃和凉食应有尽有。
沈葭从前身处在武安侯府时,偶尔会出来转悠。
对于这边的花灯节,她还是有些熟悉的。
她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处小摊前,要了两份素签沙糖和荔枝膏水,而后,她掀裙,在小摊边是桌前坐下。
司徒衍则是踌躇一会,勉为其难地在她身旁的长凳上坐下,将狐狸花灯放至一侧。
他向来有洁癖,面对这看起来脏乎乎的小陶碗和甜腻腻的糖水,半天下来,他都没有办法去碰。
沈葭尝了一口素签沙糖,津津有味。
觉察到另外一份好像没被动过,她顿时了然。
“夫君最近还有按时喝药吗?”若月牙般的笑眼里盛满了笑意。
司徒衍的笑容微僵,只道:“我的病都好了,还喝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