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称奇,“我的天哪,这里离江城三个多小时车程,这大晚上的,他可真有兴致。妹妹一通电话,迫不及待就要回去了……”
杨峻笑了笑,十分淡定,抿了口酒。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卢元培摇头,“啧。我这不是……唉你别说,这种事,值得惊讶一万次好不好!”
谢采洲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编排他。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只觉得久违地、怒火往脑袋上冲,被酒精勾得一把火烧起来,非得要把他烧得片甲不留,才能罢休。
他非得去当面问问应曦。
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
晚上十一点四十。
谢采洲抵达江城城中。
让司机把车拐进小区,给人塞了个大红包,谢采洲让他去外面找家店稍等会儿。
接着,循着记忆,独自找上楼。
片刻后,站到应曦家门外。
谢采洲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敲门,靠在墙边,给应曦打电话。
果然不出所料。
应曦还没有把他号码拉黑。
只是,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谢采洲按捺着情绪,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打。
直到手机开始低电提醒。
那头,终于接通。
“……”
应曦没说话。
唯留一道呼吸声,深深浅浅、起起伏伏。
谢采洲咬牙切齿开了口:“应曦,我在你家门外。”
“……”
“现在出来。不然我敲门了。”
这话奏效极快。
不过过去两三分钟。
“咔哒”一声,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拉开。
应曦手里捏着钥匙,反手轻轻关上门,往前一步,人站到谢采洲面前,面无波澜地看向他。
她淡声问:“什么事?”
谢采洲眼里泛着红,盯着她看了许久。
这个点,小姑娘应该是已经睡觉了,被他叫出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只在睡衣外套了一件长款厚大衣,牢牢拢着。
头发已经长长许多,柔顺地搭在肩膀上。空气刘海被随意地中分开来,露出她精致眉眼。
只是,她神色太淡。
即使站在面前,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谢采洲抑制不住情绪,张开手臂,强硬地将小姑娘单薄身体、圈入自己怀中。
“应曦,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
他闷闷开口,“你妈和你姐是想让我帮忙联系路川安。路川安和我住在一栋楼。你不是去过么,锦洲都府那边。”
“……”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和你姐姐做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了?”
应曦垂下眼。
默不作声。
谢采洲看到她这样,真是有气都发不出来,收拢手臂,无奈叹息了一声,“曦曦,是不是只有我为你去死,你才能把之前我说得那些话忘了,原谅我、回心转意?”
闻言,应曦竟然轻轻笑了一声。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200红包。
53、53
第53章
老式楼道里,每隔半层都有窗户。
这个点,冬夜寒风打在玻璃上、透过缝隙漏进楼道。呼呼震震,宛如某种奇妙乐器。
合着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节拍分明。
好似在演奏一曲《匈牙利狂想曲》。
应曦皮谢采洲压在怀中,密密实实。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呼吸扫在对方脸颊、鼻梁。痒兮兮不说,还能闻到一丝酒气,若有似无地飘散开来。甚至,连对方胸腔起伏都像是卡着一个节拍、正在共鸣。
然而,她却难得没有挣扎,十分认真地望着对方。
这个答案。
应曦确实十分好奇。
倒并非故意刁难谢采洲,她只是在将自己抽离出某一境况之后,不想为一份迟来的感情、预设什么立场。
谢采洲的喜欢,哪怕说了一千遍一万遍。
对应曦来说,都显得有些不太平整、熨烫过了头。
大抵,是因为曾经视他为浮木,所以发现瑕疵之后,才会死心死得彻底。无论如何,都觉得难以释怀。
就像老话说得那样。
一朝皮蛇咬,十年怕井绳。
然而,这是只她的固执,无关他人。
那谢采洲呢?
此刻,谢采洲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在说着非她不可?
应曦眸色深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妄图在对方眼中发现什么端倪。
“……”
许是没想到应曦会这么问。
谢采洲怔愣许久。
漫长静默之后。
终于,他勾起唇角,认真开口:“我不会。”
“……”
“当然,我可以说几句好听的话,说可以为你去死。哄哄你,叫你出气、叫你高兴些。”
甜言蜜语这方面,他拿手得很。
“但我不想骗你,曦曦。”
谢采洲静了静,补充,“不是不够爱。只是,你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生死都不能拿来做誓言。如果有一个男人说,愿意为你去死,他首先是辜负了你,也辜负了自己,是个疯子。你一定要远离那个人。”
应曦讶然。
谢采洲声音沉沉,如同低音提琴一般、极具质感,缓缓在这无人楼道里流淌开来。
“……生命只有一次,没有就没有了。人死了,再多的爱,都会变成一场空。”
“我要活着,活着才能爱你,才能一辈子守护你。”
他笑起来。
气质依旧有点桀骜,但眉眼间、却为小姑娘染上了柔软意味。
“曦曦宝贝,你和我的生命一样珍贵。……所以,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能不能不要先把我往最糟糕的地方想?”
“……”
应曦很久没有说话。
这个答案,超出了她所有预设。
好像确实是太笨了些,总是猜不到面前这个男人,还会出什么非凡招数。
真话?
还是甜言蜜语?
无论是真假,说得总是那么好听。
虽然在心里腹诽了好几句,到底,表情还是开始冰雪消融。
她抿了抿唇,轻轻开口:“抱歉。”
谢采洲夸张地松口气。
又爽朗一笑。
“三个小时车程赶回来,才得你一句抱歉,我也太亏了吧。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应曦:“……你酒驾了?”
谢采洲:“那倒没有,司机开的。但是坐着也很累啊,外面这么冷、天又这么黑……”
这人可真够得寸进尺的。
应曦漫不经心地冷嗤一声,打断他:“很晚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谢采洲不死心,手臂愈发收拢得更紧一些。
“那,要不,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