骜不驯气质。
再配上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笑意,显得五官更为精致逼人。
像是要将这黯淡天色照亮。
见应曦视线已经转过来,谢采洲将热牛奶从她脸上移开。
手指微微一动,轻轻松松塞进她手心。
声音里含着笑意:“早饭吃了吗?没来得及去食堂买什么,实验室里拿的。用隔壁的高压锅压了锅开水烫了一下,可以暖手。”
怕牛奶冷掉,他是一路揣在衣服里、跑过来,这才能刚好温温暖暖地放到应曦手里。
想他谢采洲谢大少、又什么时候给女孩子做过这种事呢?
实在叫自己也觉得唏嘘。
没等应曦开口说话。
谢采洲一侧身,顺势坐到她旁边位置上。
“什么事?”
应曦思路被打断,一下子忘了要把牛奶还给他,循着热源,不自觉拢住了掌心。
抿了抿唇,她终于出声:“早上你那个帖子,谢谢你。但是没必要的,我自己可以处理。”
谢采洲早猜到了是这件事。
确实,能让应曦这种铁石心肠、主动回头给他打电话,估计也不能是其他事了。
他对她发不出火,敛着情绪,“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这是我的事……”
谢采洲靠到塑料椅背上,姿势还挺慵懒随性。
静默一瞬,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应曦,你不是很会算吗?书是我给你写的,怎么就只是你的事了?你要是在教导处就打电话给我,这事儿早就没事了,也闹不开来。小姑娘真是死脑筋。”
最后一句压低声音。
像是自己在嘟嘟囔囔。
应曦懒得理他,“反正,你赶紧去把帖子删了,别吸引火力了。影响你保研。”
没必要。
本来就是没证据瞎说,到时候系里帮忙出通告,差不多就能消停下来。
最多就是这几天被议论几句,一进考试周,压根没人还有闲工夫关注旁人闲事。
闻言,谢采洲眼睛一亮,“曦曦,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想多了。”
应曦面露无奈之色。
她当然清楚,谢采洲绝对是因为自己本身实力超群,才能拿到江大保研资格,和家境优越没任何关系。
只是昨天晚上,论坛里就有人在恶意发散,今天早上他立马跳出来,还整什么律师之类恐吓之词。
可见,不可避免又要被议论一波。
她不想拉他下水、再欠下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
谢采洲也不见什么气馁,继续说:“造谣的人本来就该给他们点教训,以为躲在匿名后面就安全无忧了吗?说别的就算了,整天想点下三路,咱们学校不需要这种龌龊人才。”
掌中,牛奶渐渐凉却。
应曦感觉和他说不通,便叹了口气,懒得再聊。
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向他,“……那本高数书你还留着吗?能不能麻烦你再借我用一下。”
谢采洲猝不及防地出手、拽了她一把。
又将人强硬地按回了椅子上。
应曦被吓一跳,扬高了声音,怒道:“谢采洲!”
谢采洲笑了笑,“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哪有你一个电话喊人出来,不给别人说话机会这种事的?曦曦,你真是好不讲道理。”
“……”
“你知道是谁匿名举报了的吗?”
应曦怒意未消,冷着脸,“不知道。”
谢采洲:“还有谁看过这本书啊?陈亚亚她们?你给他们看了吗?还是给你们班同学都看过了?”
“……没有。只有我们寝室看了。”
谢采洲摸了摸下巴,试图揣测,“你室友们和你有矛盾吗?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应曦叹了口气。
大冷天,她又没有睡醒。
实在没耐心在这里和他吹着冷风、当名侦探柯南。
“没有,当然没有。谢采洲,我还有事,先回寝室了。”
“书不要了?”谢采洲问道。
“……”
谢采洲站起来,“走吧,现在跟我去拿。应该就丢在实验室里。”
……
时隔大半年。
破天荒般,两人竟然和平地走在了一处。
虽然应曦刻意慢上几步,和谢采洲保持了一臂距离,但也算是历史性进步。
好像什么骗局、什么恩爱、什么缠绵悱恻、什么肝肠寸断,都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不见。
干脆,再次退回到了比陌生人熟悉些许的关系。
这样好像也不错。
如果谢采洲能一直保持这种态度,说不定十年后,两人在马路上遇到,还能客套地打个招呼。
应曦垂着眼。
视线一直盯着水泥地出神,只机械地跟着他往前走。
“嘭——”
倏地,额头撞到前面人背脊上。
应曦轻轻地“噢”了一声。
愣愣抬起头。
不知何时,谢采洲停下脚步,顿立在原地。她没有注意到他动作,才会撞上去。
当即,感觉到后背触感。
谢采洲立刻转过身,又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她额头。
“撞疼了吗?”
应曦:“……没事。你怎么不走了?”
他蹙起眉,“我在想,如果你室友没干,还有哪些人看过这本书。”
既然还能准确找到一模一样的题目,肯定不是只见过一眼。
说实话,谢采洲自己都没料到,他出个类型题,居然能押中应曦他们老师原题。
那本书上,除了一些分析笔记和详细解题步骤之外,他也画出了重点考察知识点,又翻了这几年各个学院给大一出的考卷,给写了几道考点题。
这种事,谢采洲自己从来没做过。
只有差生才需要押题。
如果能将内容掌握透彻,脑内自然就可以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所以,他也不是在给应曦押题,只是想让她自己做了练练手,再结合他做的解题步骤,查漏补缺而已。
谁知道能这么巧。
而这种巧合,势必只有可能发生一次。
那么这个拍照举报的人,肯定是将整本高数书都仔细翻完了,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巧合。
会是谁呢?
……
谢采洲带应曦走进实验楼。
此刻,时间尚早。
熬夜的差不多已经回去睡了、不熬夜的还没有这么早来。至少得九、十点,气温稍微上去一些,才能走得出寝室门。
整栋楼都是一片寂静。
走廊里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衬得两人呼吸声厚重,一起一伏,默契无边。
转上楼。
步子放缓。
谢采洲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吊儿郎当地开了门锁,先一步走进科室,拉开自己椅子,示意应曦坐。
“他们都在赶进度,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