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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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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本就有排除异己的打算,他这一提,顺水推舟,连带着将离王以往的部下,或罢黜、或贬迁,一一处置妥当。

至于兄长和离王,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本就是亲如手足,即使离王远走京城,不再理朝廷之事,两人仍多有联系。

父亲还曾为此事教导过兄长,让他万不可再与离王来往过密,以防让皇帝认为他有不臣之心,兄长口头答应,但自认身正影直,并未因此收敛。

如今,皇帝便是要拿此事发挥了吗?

江知宜心口不停的乱跳,立即起身跪在榻上,“皇上明鉴,兄长、乃至整个镇国公府,对皇上绝无二心。”

“京中都传江家小姐玲珑心思,怎么昨日刚教过你的事情,今日就忘了呢。”闻瞻终于掀起纱帐,走至床榻旁。

他站的笔直,颔首望着她满脸的慌乱,又道:“朕不是说了嘛,事实是什么,从来都不重要。”

他的声音不似面容冷冽,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懒怠,但却让江知宜彻底明白,皇帝早已对她势在必得。

没有姑母,还有兄长,没有兄长,或许还有其他人,自己身前身后皆是陷阱,再无逃脱的可能。

她心中似有一团到处乱撞的怒火,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她却只能一并压下,将手置于榻前,以头贴手,字字句句说的认真。

“臣女愿……愿入宫为妃服侍皇上,只求皇上能信任姑母和兄长,别让无辜之人平白受了冤屈。”

“入宫为妃?朕何时说过要纳你为妃?”闻瞻故作讶然的笑笑。

江知宜不明所以,以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错解了他的意思,但下一刻,就听他说出更为难听的话来。

“是你有求于我,自愿把自己献出来,怎么?献身子还要寻个光明正大的名号,你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东西?”

说着,他俯身贴到她耳边,悄声道:“江家小姐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

江知宜猛地抬头,巨大的屈辱感从她心头升起,让她再装不下去恭敬,睁大眼睛狠狠瞪着闻瞻,用直白的目光表达他的无耻。

闻瞻对那目光豪不在意,反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恣意张扬的模样让江知宜眼中染上了恨意。

“为什么是我?”她微微仰首,脸上浮起些悲戚的笑容,衬着病后苍白的脸,显得尤为脆弱。

闻瞻抬手将她散落额前的发拨至耳后,开始细致的观察她的眉眼、棱角,以及不带血色的唇。

良久之后才淡淡道:“我的鸟儿死了,笼子里需要添只新的,寻遍整个京城,发现你的羽毛儿最漂亮。”

江知宜的笑怔在脸上,像是表无表情的木偶,生生被附上了张似笑非笑的面容,万般风姿皆化成“荒唐”二字。

荒唐至极!

两人对峙良久,最后还是闻瞻先挪开了眼,他的眼神越过半开的窗、重重叠叠的宫殿,落于一处琼楼玉宇,而后收起笑,再未做停留,迈着步子走出了内殿。

待殿内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江知宜眼里瞬间淌下两行清泪来,她用贝齿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芊芊素手不停的抹着眼泪。

那泪越抹越多,像夏日的雨似的,没个停歇,直到白皙的脸被她抹的发红,她索性不再管了,只任由温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砸进她的手心。

她想:一个躯壳罢了,她自愿为了姑母和兄长牺牲,但除了躯壳,皇帝在她这儿,再得不到旁的东西。

第5章 意外 愉太妃吃错了东西

江知宜还默默抹着泪,就听殿外响起窸窸窣窣之声。

梳着双髻的少女轻步踏过门槛,滴溜溜的眼珠转动着,好奇的朝殿内张望一圈,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小姐,您在里头吗?”

江知宜心中一惊,却又觉得这声音熟悉,像是贴身侍女采黛,忙抬手将脸上残留的泪迹擦干净,又轻声咳嗽清了清嗓子,才起身下了地,边往外走边答:“我在这儿。”

采黛顺着她的声音寻去,待看见人时,立即兴冲冲的上去拉住她的手,“小姐,我可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有多艰难,领我来的太监凶得很……”

她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感慨一路受的冷落,直到江知宜引她进了内殿,她才发现自家小姐红肿如桃的眼,又是一惊一乍的叫了两声,“小姐这是怎么了?眼睛怎地这样红?”

“没事,适才喝的药太苦了些。”江知宜用帕子沾了沾眼睛,领她在桌前坐下,迅速转开了话题,“你怎么进宫来了?”

采黛是个没心眼儿的,听见一茬说一茬,没再细究她怎么会因为喝药哭红了眼,转头就开始说起自己进宫之由。

原来是皇帝一早就命人去府上传过旨,说是感念镇国公府上下于朝前后宫尽忠、劳苦功高,特许江知宜在宫中小住,一则在愉太妃身边尽孝,二则由宫中太医为其医治顽疾,也算是尽力为镇国公了却一桩心事。

特许大臣之女在宫中暂住,这是天大的恩典,采黛说的眉飞色舞,还在为镇国公府得此殊荣而喜悦。

“小姐,这皇宫可真漂亮,虽然引路太监凶巴巴的,但我瞧别的宫人倒是心善,就那传旨的公公,还特意允我进宫陪伴小姐呢。”

采黛恩怨分明,不吝于对好人的夸赞,而江知宜却只觉脑中似有什么轰然炸裂,再听不清到底是哪个太监好心。

她无意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儿,发现已到日暮时分,窗柩露出的那方天地皆是昏黑。

她明明才答应了愿意服侍皇帝,而皇帝的旨意却早已在晨间就传了出去,这是早料到她会俯首称臣吗?

特意让采黛进宫,恐怕不是那太监心善,而是皇帝之命,这又是为的什么?

江知宜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是勉力勾了勾唇,又问:“爹爹和娘亲可还好?”

听她问这个,采黛又开始笑起来,带着些无所顾忌的调侃,“小姐您才离家一日,就开始想老爷和夫人了?这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江知宜也随着她笑,低声念叨:“以前竟不知道我这般没出息,才离了爹娘一日,就想他们想得紧。”

居然才离家一日,这样百转千回的折磨,她还以为已经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说起嫁人,夫人还让我知会您一声呢。”采黛搭上她的手,感觉似是触及到刚结了冰的水,凉的让人打颤。

采黛忙握紧给她捂了捂,又道:“听说塞外出了事,上将军昨儿夜里突然赶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您与他的婚事,得往后推一推。”

江知宜点点头,只道“无妨”。

什么往后推不推的,等得了机会,她还得告诉父亲,这桩婚事就算了罢。

她这样的短命人儿,本来就与人家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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