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有空就四处游走,精密地算计。
几天后,剧组出了意外,那是一场女主骑电瓶车追逐男主的戏份,拍摄过程中,电瓶车的把手忽然失控,受惊的过嘉禾整个人被甩向地面,擦出数米,半张脸鲜血淋漓,直接进了ICU。
众人面色阴晦。导演报了警,警察初步判断是电瓶车本身问题,并将现场的几位重要目击人带回去一一盘问。
张其然镇定自若地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
“真是吓死人了。”小涂边开车边吓得直嘶气。
张其然的双手后知后觉地抖个不停,他扫了眼后视镜,将手揣回衣袋里。
回去前,他走至小区的监控死角,将手套焚毁,丢进垃圾桶。
进电梯时,身后的汗已风干,张其然心神不宁,无意撞上一个拎着油漆桶的人。
对方吓得一个后避,无奈红色的液体还是溅来他腿上。
白色的裤管上顿时星星点点,张其然盯得出神,觉得它们像血。
走出轿厢时,他的神思亢奋至峰值,他无法自已地狂抖,在口罩后猛烈喘息,并沿着森白的走廊狂奔回公寓。
打开门,他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季惊棠。
四目相对,各有情绪。
女人正欲开口,张其然已一个猛蹿,扑到她前身。他周体发软,直直滑脱下来,季惊棠不得不搂紧。
“张其然?”
她不解地唤了一声。
男人顶着她腹部,瞳孔张大,疯了一般喃喃:“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为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季惊棠面色惊疑。
他像个要被冻死的人,抽搐一样激灵不停。
他仰脸看她,面部因极致的害怕与兴奋而略显扭曲:“你看新闻了吗?”
又哆嗦着邀功:“过两天我就去跟导演推荐你,你以后就是陈以薇,是我的女主角,无论戏里戏外。”
季惊棠的言语功能短暂失灵。
二人呼吸交织,片刻,她难以置信问:“是你做的?。”
“是我,是我为你做的,你想不到我有多喜欢你吧,季惊棠,你别想死了,死也别想离开我了。”他哽咽着示爱,解脱般涕泪横流。
“我没让你这样啊。”季惊棠跟着哽住。
“是我想做的,我愿意为你这么做,”他语速极快:“你放心,不会被发现的,我什么都没留下。”
他爱她。
爱让他从单薄变得饱满,从死水变成火山。他变回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甘愿一步步走向深渊。
几秒的死寂后,女人闭上眼,把他颤栗的头抱回自己胸口,神态如一位慈悲又宽恕的母亲:
“别怕了,别害怕。我们是上帝眼中的共犯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了。”
☆、18
半个月后,焦头烂额的导演组观看了季惊棠的第一次试戏。
第一幕结束,他们两眼放光,又叫她试了指定的一段。
签下本子进组拍摄的第一天,蒙尘的微博可以说是春回大地,充满生机,每天都有过嘉禾的粉丝上门叫嚣,谩骂羞辱纷沓而至,其中亦不乏遗照图,似要将她凌迟。
“发禾难财”成为她的最新个人标签。
季惊棠只是微笑着转发官博的换人申明,并淡淡说了句官方话。
四两拨千斤,更是气得“小禾苗”们骂骂咧咧。
公安那边查不到更多线索,剧组赔偿过后,便当拍摄意外结案了。
两则公告在微博上掀起轩然大波,但也只持续了个把天。
娱乐圈么,今天的瓜总甜过昨日,永不乏夺人眼球的新八卦。
季惊棠在剧组安心拍戏,新片花放出后,过嘉禾的粉丝集体闭嘴,而张其然的粉丝直呼好演技真般配,用以嘲讽之前业务不精的“搭档”。
之前的公司见她得势,给她配备了新助理。副总破天荒地约她吃饭,夸她很会审时度势,以前能傍上祁宾白,现在有张其然扶持,难怪东山再起得这么快。
季惊棠只是笑笑。
关注度上升意味着两人同进同出的机会急剧减少,一次商量过后,他们选择分居避嫌。
好在每天蹲剧组公费恋爱的机会不算少。
见缝插针私会时,他们会躲进保姆车里,再发出细碎轻微的声音。
当然,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对过嘉禾重伤一事讳莫如深,像苟活在同一枚发霉果壳里的惧光昆虫,用触角相互试探,又相互汲取。
时间过得是那样快,快到让人的罪恶感都消弭,像经历了一场梅雨季,污迹斑驳的地面又被冲刷一新。
新剧安排在年初一个地方台的黄金档,骄纵大小姐与忠犬男秘书的搭档让观众耳目一新,收视率与讨论度上升飞快。
后续的连锁反应促使二人开始出双入对地参加综艺活动,互动中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与张力。
源源不断的物料堪比营养剂,滋养出大片的CP粉。
他们掘地三尺地找糖,仿佛工蜂们在孜孜不倦地保育蜜房。
一块儿过夜时,季惊棠总会切小号刷双人超话里的帖子。
还将里边的内容甜甜地念给他听:“季惊棠看张其然的眼神就不一样啊,这是正常同事该有的眼神?”
“真的吗,”她放大粉丝们的截屏:“我怎么看不出来?”
张其然听得心神摇荡,一把夺过手机,双眼快怼上去:“就不一样。”
他唇一挑:“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放屁。”季惊棠起身想抢回来,被他轻巧避过,又扣回怀里。
挣扎未果,季惊棠嘟哝:“我看才没有……”
“群众眼睛雪亮,”张其然替她存下那张照片,才将手机还回去:“待会传给我,我帮你仔细判断。”
她捏拳轻砸他胸膛:“你让传我就传啊。”
“那你怎么才肯传呢。”他吻吻她额头:“亲一下?”
她故作排斥地撇远脑袋。
“那,揉一下?”他下手重了些。
她就惊叫:“啊——别。”
他被取悦,退下去,用唇将她从头到尾,寸寸赏析。
托起她左脚时,张其然顿住了,细细凝视她脚面的那处烫伤,它像陷在雪地里的小簇枯玫瑰,并不显眼。
季惊棠抽了下,他却握得更紧了。
他眼光渐深、渐沉,有惭疚,有心疼,多种情绪压下来,他情不自禁地倾头,在瘢痕上啄了下。
季惊棠溢出细细一声:“唔,干嘛呢。”
张其然挑眉,于床尾看来:“就亲亲,怎么了。”
女人在床头大呼小叫:“不得了,张大影帝为爱跪舔。”
“怎么就跪舔了,”张其然笑得极好看:“我只是在亲我的种的花。”
季惊棠脸微微红了,不吭声。
张其然盯着她